第 33 章 凉亭赏星
防风邶看着一站一坐的两人，男子一身天青色衣衫，眉眼温润，女子一身藕粉色纱裙，眼眸灵动，倒是有几分相配。
“今天怎么过来了？”
他走近两人：“不欢迎？”
沈淮之无奈一笑：“欢迎，我哪敢不欢迎？”
防风邶将折扇一合，轻点了一下司念的额头：“看来在下还是有几分姿色，竟叫姑娘看入了迷。”
他的动作太突然，沈淮之没反应过来，司念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防风邶微微弯腰凑近她，眉梢微挑：“好看吗？”
司念猛地回神，脸瞬间爆红，一把推开他，朝外面跑去。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自后面传来。
沈淮之看着落荒而逃的人，语气带着几分不喜：“邶，她是我的客人，不是寻芳阁的姑娘。”
防风邶从那道纤细的身影收回视线，看着罕见沉了脸色的沈淮之，调侃道：“难得见你为了女人动怒，我们千年的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沈淮之说不过他，头疼地捏捏眉心：“有事？”
防风邶袍子一掀，大喇喇在椅子坐下：“在你这儿住几天。”
他以前也会隔三差五来住几日，所以沈淮之并不惊讶，他一边将散落在桌子的医书整理好，一边说道：“你妹妹都订亲了，你还天天留恋花丛，毫无定性，也难怪会催你。”
防风邶啧声道：“人生在世，不就寻一个快活，何必为了一枝花，放弃百花园，再说了，家花哪有野花香，哈哈！”
“你也知道，我肆意风流惯了，向来不服管，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沈淮之虽然很不赞成他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但又很羡慕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洒脱，也许这就是他俩能成为朋友的原因吧！
“还是以前的房间，我等会让青柏给你收拾一下。”
“好嘞。”
防风邶摇着折扇向外面走去。
“等等。”沈淮之突然叫住他。
防风邶回身，以为他还有别的事。
沈淮之叮嘱道：“不要把你在寻芳阁的那套，用在念柳身上，她脸皮薄。”
防风邶顿了顿，轻笑道：“知道了，她是你的客人，我有分寸。”
另一边，司念倚在门后，捂着跳个不停的心脏，感觉脸烧的厉害。
她努力平复心情，点了点心脏的位置：“你跳这么快干嘛？”
她怕防风邶还没走，就一直呆在房间里，直到天色渐暗，青柏喊她吃饭，她才走出房间。
还没踏进饭厅，就听见里面传来说笑声，她一顿，转身想往回走。
“跑什么？念柳姑娘就这么不欢迎我？”防风邶眼尖地发现门口的人，提高声音喊道。
“邶！”沈淮之喝住他，转头看向司念：“快进来吃饭吧，都在等你呢。”
司念深吸几口气，转头走进饭厅，挑了个离防风邶远远的位置坐下。
吃饭时，防风邶倒是没怎么说话，但司念总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只能装作不知，低头扒饭。
防风邶一直在暗暗打量她，见她吃饭都带着面纱，越发对面纱下的脸好奇起来。
司念没想到防风邶会在这里住下。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男人清俊妖异的眉眼。
“唉！”
她烦躁地揉乱一头长发，披上外衣，出了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轮明月倾泻而下，散发出柔和的光，天上繁星点点，柳树随风飘动，这静谧安逸的氛围，倒是抚平了她内心的些许急躁。
司念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去凉亭赏个月吧。
“睡不着？”一道男声突然响起，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司念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
防风邶从暗处走来，眼角眉梢都染着醉人的笑意。
司念藏在衣袖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她下意识转身，防风邶像早有预料般，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两人力量太过悬殊，司念怕吵醒别人，不敢太过挣扎，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凉亭走去。
防风邶引着她在凉亭坐下。刚坐下，司念就急忙甩开他的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将手缩在衣袖中，放在桌下，感觉被他握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烧。
防风邶倒是很自在，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给她倒了一杯。
司念正为他刚才的行为生气，故意撇过头不搭理他。
防风邶摇着酒杯轻笑：“你每次见我跑什么？”
“难道姑娘倾心于我，见了在下害羞？”
“你胡说！”司念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顾不上生气，急急反驳。
防风邶左手支着头，微微歪头看她，多情的桃花眼里晕了一层潋滟的水光，嘴角挂着勾人的笑。
司念咽了咽口水，气恼地移开视线，盯着满天繁星，暗下决心，不管他再说什么，她都不会理他。
防风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星星不只是天上有，海里也有……”
司念嘟囔道：“水母一闪一闪的就很像星星。”
她声音虽然很小，但夜很安静，防风邶目光一沉。
提起海里的星星大家第一反应都是海星，也只有那人……防风邶问她：“你见过吗？”
司念摇摇头：“不记得了。”
防风邶听沈淮之提起过，她是因为不记得家在哪儿，才一直住在这里。
司念自言自语道：“听说它没有心脏，不会悲伤……”
“下辈子做只水母也不错，听说它没有心脏，不会悲伤……”
脑子倏地响起另一道声音。
“蹦！”酒杯在他手里碎成粉末。
司念一惊，看向他的手，“你没事吧？”语气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心。
防风邶猛地拉过她，周身气质瞬间冷冽下来，像换了个人一样。
两张人脸在眼前重叠，加上他这一身的寒意，司念对他的熟悉感愈发浓重起来。
“嘶！你弄疼我了！”
她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往回扯了扯手。
防风邶深深盯了她一眼：“夜深露重，念柳姑娘快回去吧。”
说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司念轻轻揉着红彤彤的手腕，不满道：“真奇怪。”
她又盯着星星发了会呆，直到困意袭来，才打着哈欠回了房，一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