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终是逃不过岁月的轮回
转眼又是三年过去。
这段时间陈长生发现东来的情况不大对劲。
不爱吃东西，领它遛弯的时候也走得不太稳，最后更是连站都站不大起来了。
本来陈长生是以为它病了，各种想办法给它治病。
但凭借他跟着钟老学的那么多高明医术，各种给东来查看，都实在看不出它是哪儿病了。
陈长生想着也许给人和给狗诊病是有区别的，所以他便带着东来找了到了皇宫里的兽医。
那兽医只看了一眼便问陈长生：“道长这狗多少岁了？”
这话倒是把陈长生给问住了。
狗东来有多少岁？他居然一下子记不清了。
他掰着手指头默默算了一下。
从他20岁那年在集市上从小五兄弟手中把东来买了回来，如今已经过去了……
43年。
兽医在旁说道：“一般狗的寿命是十多年，我看道长这狗起码也有十五六岁了，太老了，大限将至。”
陈长生瞬间僵在了那里。
他虽然看过了许多凡人的生生死死，但因为自己有长生的金手指，于是便忘了天天跟在他身边的东来，其实也是这凡尘世道中的一条普通性命。
虽然它活到了43岁，相比同类已经是南极仙翁一般的存在，但也还是逃不过老死的结局。
陈长生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酸楚难耐，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他将东来带回了藏经阁，摸着它的狗头，长久得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手背被熟悉的舌头舔了一口。
陈长生低头见东来正拿它一双没了几分生气的眼睛看着他。
陈长生开口问它：“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东来是他们通天道观的一份子。
魂魄归去后肉身也该埋在通天道观里。
就在这时，小女孩儿欢快地哼歌声远远传来，没一会儿就进了这藏经阁来。
这三年以来，虽然陈长生还是忙活自己的，一直也没有搭理这个小女孩儿。
但小女孩却把那本武道秘籍当成了他们友谊的证据，每天都抱着秘籍来找陈长生和狗东来，嘟嘟囔囔问陈长生一些问题，有时候也会给他们带吃的。
尤其是给狗东来带的花样从来都不重复。
今天她从那本武道秘籍中悟到了一点点的心得，身手却跟着有了好大的进境，于是开开心心过来想要说给陈长生听。
没想到一来她就看到了东来趴在地上，了无生气的模样。
“它、它怎么了？”小女孩蹲到东来面前担心地问。
陈长生不说话。
小女孩儿猜：“它是要死了吗？”
说着话小女孩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她看过自己长辈的逝去的样子，也是像这样躺在那里只有出得气没有进得气，很快就会离她而去。
小姑娘伤心的呜呜哭泣不已。
虽然狗东来这三年里还是对她爱搭不理的，但小女孩儿还是能察觉得到狗东来对她早就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抗拒和排斥，有时候自己偷偷摸它的毛它也不会冲着自己龇牙。
忽然，小女孩儿感觉自己的手被舔了一下。
是东来主动的伸出舌头舔了她。
狗东来舔了小女孩儿的手之后，又转头看向陈长生。
陈长生心中难过，知道东来这是不放心他，怕他孤孤单单没有人陪，希望在它走后陈长生能让这小丫头陪着自己。
“我们带它去看病好不好？御医那里有很多药可以吊命，我们、我们还可以想想别的法子。”
小女孩儿一边哭一边晃着陈长生的手臂央求。
陈长生默然半晌，终于开口对小女孩道：“不用了，没用的。”
小女孩瞬间怔住。
除了第一次见面，陈长生开口冷冷跟她说了个“不是”之外，这三年的时间里陈长生再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现在他肯跟自己说话了，说的却是东来的生死。
小女孩儿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
陈长生叹了口气，对女孩儿说道：“我要带它离开这里。”
小女孩儿又是一怔：“你们要去哪里？”
陈长生道：“带它回我们的道观。”
小女孩一听万分不舍，她知道东来这一去就是永别，而陈长生一走，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那你们要去多久？”女孩儿伤心地问。
陈长生看了一眼狗东来，他也不知道要去多久，他希望时间可以久一点。
小女孩见他不答又一再追问：“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陈长生点头：“会的，过一阵子就回来。”
小女孩这才放心了些，可转眼又为东来难过到不行。
可能这是她跟东来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终于抬起手，慢慢慢慢地摸了下东来的狗头。
这次东来完全没有凶她，而是又伸出了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她的手。
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
陈长生辞别了赢异人，踏上返回通天道观的路途。
离开的时候慢慢悠悠，归来的时候倒是半点也没有耽误。
通天道观外看起来跟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少变化。
陈长生推门而入。
看来小徒弟跟他当年一样，把师父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里。
通天道观里除了树木更加旺盛之外，一砖一瓦都是当初的模样。
“嗖”的一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稳稳地定在陈长生面前。
小徒弟眼睛瞪得像铜铃，仔细确认的确是陈长生回来了，立时兴高采烈地抓着陈长生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你不是说去去就回！这都过去13年了，你这个去去也太久了！”
陈长生点点头，摸了一下小徒弟的脑袋，很是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忽然一声凶狠的猫叫响起，接着是小狸窜出来的身影，直接扑到陈长生的怀里给了他一爪子。
陈长生铜墙铁骨，哪里会怕它这一爪子。
任由狸花猫撒泼之后，也苦笑着摸了摸下它的脑袋，小狸还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这时小徒弟才发现像是少了点什么。
“东来呢？它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陈长生将已经动不了的东来从储物囊里放了出来，小心地放到地上，淡淡地对着小徒弟说：“东来要去了，我带它回来跟你们见最后一面。”
小徒弟刚刚还挂满脸上的开心瞬间消散，眼神也一下子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