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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烧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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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冦游魂一般的回到屋内,眼看着剩下的一根红烛还烧着,走上前拔掉底座的烛台扔到了门外。拾起地上的另一根蜡烛,两根一起摆放好,就颓丧的躺在红床上胡思乱想起来。

    见那床头一侧的木柱子上隐隐冒着白烟……

    黎青骑着云绯黑夜之中一路飞奔下山而去,又是一路的‘哎呀妈呀’的叫喊不止,险些吓尿了裤子。原来是这寒光月下山林中:鬼火荧光迷雾画白鼠,秃顶顽猴树上人皮舞。浸血毛发铺得似擀毡,枯枝寒鸦磕着人头骨。

    行经不久,云绯停蹄不前,站在原地不动。黎青不知云绯何意,只看着山林中到处雾气昭昭,鬼哭狼嚎,迷途其中,不辨方向。

    黎青趋着云绯继续走,云绯却是慢慢退步。忽见眼前一只野狼从迷雾中走出隐现,呲着牙,红着眼,蓄力跳起扑将过来。云绯不但没向后去逃,而是挺身扬蹄,踢了出去,正踢中那只野狼。见那野狼被踢飞出数丈,狠跌落一处,嚎叫着再滚起身来,呲牙往前一步,却不知怎地,听得‘嗷!’一声就没了动静。那只野狼竟是掉进了一个被人挖好的土坑之中,插死在了那坑中削尖的木头之上。

    云绯再转过头,见身后迷雾中到处红光隐隐。前有群狼,后无退路。云绯无惧,只是喘着鼻息,躁动着马蹄。前有一例,群狼不敢妄动,皆是绕着黎青与云绯,窥伺时机。此时黎青竟不去害怕,与云绯相依为命一起。

    又听到一声狼嚎,就见群狼扑杀云绯而来。两只咬着后腿,两只咬住前蹄,两只扑咬腹部。黎青身无寸铁,只能踢踩狼头,云绯也是转着圈前后尥着马蹄。见群狼死不松口,云绯身上又是流血不止。黎青急了,跳下马背,反扑身后的一只野狼,翻滚中相互撕咬。

    见黎青处境危难,听得云绯嘶啸声音响彻山林,一路冲撞开身前狼群,看准了就是一马蹄,鲜血喷溅黎青一脸,竟是把那只狼的脑袋踏的细碎。

    群狼见之不妙,哆嗦着退步隐没云雾。

    黎青无力的躺在地上,吐了一口狼毛,竟累得睡着了。云绯警惕着守在一旁。

    次日寅时初刻,影庄内明照楼还熬着灯,有听明翁走进来说道:“老爷,阴魂寨子里的暗鬼回信来,说是昨日黄昏时分,一个少年被阴魂寨的土匪捉去了山上。描述的样貌正是公子!”

    黎云鹤在明照楼里坐了一夜,此时睁开了眼睛,喃喃说道:“阴魂寨的魂不招!”

    黎云鹤说道:“去叫黯夜来见我,之后再派人到阴魂山寨去拜上我的信,拿着赎金去赎人。”明翁领了信,出门安排。

    过不多时,明照楼内走进来一身黑衣,看不清样貌,只在暗处回话。有听黎云鹤吩咐了几句,那人便退了出去。

    黎云鹤也从椅背上站起了身,领了几个家奴出了影庄,奔辜城而去。

    此时城门还没开,有听黎云鹤的随从喊道:“快开城门,影庄庄主有急事要见阮将军!”

    守门的兵卫闻听是影庄的庄主要急着进城,忙着去开城门,护着来至将军府衙。有请进府内,坐至大厅不久,有见一人滑步走出来,笑着问道:“老弟今日如此空闲?竟亲自登门我府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此人正是那阮古瞳。

    黎云鹤起身回道:“小人来的如此唐突望将军不要见怪!知道将军百忙,若非紧急,也不敢没开城门就来叨扰将军!小人来此确有要事相求。”

    阮古瞳说道:“老弟和本将军是什么交情,怎这般客气!有什么事儿就说与我听,能办的这就给你办了。”

    黎云鹤说道:“是那肃清山阴魂寨的土匪昨日撸走了我的女儿,现如今生死不明。素知那群山贼独惧将军的威名!今日特此来拜,望求将军与那魂不招书信一封,让他放了我女儿,我这儿感恩不尽,付给他的赎金自不会少,将军恩德来日定当报答!”

    阮古瞳突然骂道:“这群混账东西,竟然连贵府的公子都敢劫了!真是活得命长了!说来都是我剿匪不力!才让老弟府里的公子遭了难!”

    黎云鹤只一旁不语,深知这阴魂寨中的山贼就是这阮古瞳养的贼冦,好从朝廷和百姓两处收银子,另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听那阮古瞳说道:“老弟安心回去等,我这儿就安排!”

    黎云鹤回道:“烦您劳神了!”黎云鹤心知有求于这阮古瞳,代价自不会小了。

    有听那阮古瞳问道:“宴妾姑娘近日如何?”

    黎云鹤一怔,笑着回道:“应是正想着将军!”

    阮古童说道:“怎可让美人朝思暮念!告诉宴妾姑娘明晚将军府见。”

    黎云鹤只脸上陪着一笑。

    晃晃不知多久,黎青睡得迷糊中有听到云绯的嘶啸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去……又是围了一群人,有听到:“呦呵!大白天捡一个大姑娘!”

    黎青和云绯已是筋疲力竭,无力反抗。

    原来这山寨外有四五道岗,遍地是深坑陷阱,亏得云绯识得路途才跑的远了,没想到临出山路前又被这群土匪捉到了。

    一众喽啰扛着黎青又往山寨中而去,一路走一路哼唱到:“活捉一个幺妹呦!扛回老窝煮汤喽!嘿呀!掏心挖肝尝一口!余下的?切成臊子做馒头!哦吼!”这群土匪竟然是想着吃人肉?

    黎青听着那群土匪哼唱着歌,心情绝望了!

    ‘嗖……嗖……嗖……’树林中乱箭射出,几个土匪应声倒地,又见窜出几个黑影,手持匕首上前又是割破几个土匪的喉咙。转瞬之间整整齐齐躺倒一片,毫不拖沓,干净利索。

    黎青恍惚中看傻了眼,来不及反应,那些黑衣人四散开来,消失了。再没过多久,眼前见有来人,正是影庄的人。

    孑然与那雾落围靠在草料旁,一日之间这一人一马情感升温很快。一个是离开亲人的孤独,一个是失去光明的幽寂,缘分天涯共此。

    孑然来这影庄已经三天了,每每思念母亲和妹妹日渐。这日躺在草垛上感觉到孑缨在想他,忽得坐起身与马厩外喊道:“我是来这里做工不是坐牢,快些放我出去,我要见我妹妹,我要带我妹妹离开!不留你们这里了!”有见惊得雾落站起,马厩外的看守却不去理会他。

    孑然骂道:“你们难道都是些聋子?不放我和妹妹离开,看我这就烧了你这马场!”

    孑然牵走雾落,又把所有马匹都赶到马厩外的马场,打算烧了这马厩,可是四处寻不到火种。

    看着马厩中的石磨,放上些草料,孑然取出匕首反复去剐磨,溅出火星子来。眼见草料上的火点慢慢蔓延开来,转瞬间烈火熊熊烧了起来。孑然继续添加草料,火势愈烈。

    孑然本不想让这些马也同自己一般无家可归,可事出无奈,也就顾不得了。

    听孑然说道:“还不快些放我出去?”

    守在门外的小厮看到浓烟滚滚的从马厩中传了出来,不禁慌了,忙去明照楼去报。

    明照楼内,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她吃惊的抬起头看着父亲……虽然父亲平日里管教的严,可这还是第一次被父亲打。她急喘着呼吸郁气难平,转身就要离开……

    黎云鹤厉声喝道:“黎晴你给我站住!”

    原来这黎青不叫黎青,叫黎晴。

    黎晴背身站在原地呼吸急促的忍着眼泪,宴妾在旁怜爱的把她搂近身前抚摸安慰,黎晴在宴妾怀里不做声的流出眼泪来。

    黎云鹤厉道:“这影庄上下老小就因你一人整夜难安,四处奔波去找!你算是得了意?如果黎青这会儿还在,我绝不会去管你是死是活!任你自生自灭!你这孽障自出生之后就累死你娘,现如今何不把我也给杀了,再把这影庄一把火烧光,也就算完!”

    原是这黎云鹤曾育有一子,取名黎青,不料还未满一岁就不幸夭折,黎云鹤悲痛不已。妻子更是伤心欲绝,每日思念爱子害了相思之症,遂服用情婪花消解相思。

    两年之后妻子又怀有身孕,生下了一个女孩。为纪念黎青,妻子便给这女孩儿取名为黎晴。生怕这黎晴也像黎青一般早折,每每日夜不睡的守着,担忧月累,遂添病症,值黎晴满岁之夜,不幸猝死。

    黎晴自小就被安排学着骑马射箭,日常全当男孩子教养装扮。因是那日不想孑然知道她是女儿身小瞧于她,遂顶替她哥哥的姓名。

    黎晴也不作声只听父亲训骂,此时门外家奴来报,说道:“老爷,马厩院里的那小伙子点燃了草垛,扬言不把他放出去见他娘和妹妹,就要烧了马厩!”

    黎云鹤深叹着气,骂道:“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与那来报的家奴说道:“放他出去!只教他离开影庄,不得与他妹妹见面!”家奴听着吩咐退下。

    黎云鹤与黎晴说道:“你也给我出去!自此日起不得踏出影庄一步!”

    黎晴不去看她父亲,鼓着气转身就要离开,宴妾上去安慰黎晴,吩咐使女送她去了明照楼二层。送黎晴离开后,宴妾走近黎云鹤说道:“你叫我来这儿就是听你训教黎晴?”

    黎云鹤说道:“这次黎晴能安身逃出来,全是托了辜城的阮将军之力,那阮将军你也见过。他有意请你去将军府赴宴!”

    宴妾看着黎云鹤,黎云鹤眼神也没有去闪躲,只面无表情。四目相对无言,片刻……

    宴妾看向窗外,问道:“我可以不去么?”说完就后悔了,心中暗道:“你是什么身份与主家讲条件!”又是笑着低下头,摆弄衣襟问道:“什么时候?”

    黎云鹤回道:“……明晚!”

    宴妾仰头笑着……

    影庄马厩那里,孑然虽只是点燃了一小堆草料,不曾想烈火染染,火星四溅,顺着周边蔓延开来,浓烟升腾滚滚。他被拢在大火之中呼吸不畅,咳喘不止,又是无处可逃。眼见就要被这大火吞没,恍惚中听到一阵嘶啸声,有见一匹骏马冲进火场之中,来至孑然身旁躁动的踢踏着马蹄铁,又用头撞向孑然。孑然清醒过来,见眼前正是那匹没了双眼的雾落。听到雾落与孑然嘶啸着,孑然忙的骑上马背,脱下衣服盖住马头,俯下身紧贴在马背后。就见雾落原地踢踏了两步,一个窜身就跃出了火堆,奔跑至马厩外的一片跑马场。

    此时影庄的一众家奴打开了马场大门锁链,冲进里面去救火。马厩内常备着几大口水缸和几处水井,众人赶紧舀水去灭,可哪里还灭得下来,直到这马厩被烧个精光为止。幸得马厩旁不连着其它屋舍,这才慢慢止了火。

    在众人救火之际,孑然看准时机驱着雾落就跑了出去,顺着游廊外一路向影庄的大门飞奔。来至影庄大门处,早有家奴去拦。孑然停住马在门前叫喊道:“快放我妹妹孑缨出来,我要带她走!小爷我不留你们这里了!”

    黎晴被父亲打了一个耳光又责骂了一回,此时正在明照楼二层一间屋内抹着眼泪,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来,忙跑去二层外檐廊去看,见他正骑在一匹马背上叫喊。正是萧孑然!黎晴心中纳罕道:“他如何多日不见,这会儿却出现在这影庄?”正待下楼去见……

    有见明翁走近孑然,说道:“这里放你出了影庄去见你母亲,孑缨你确实带不走。”

    孑然说道:“我见娘与你亲熟才信了你这老头子,我现在谁都不信了!我要马上就要带我妹妹走!”

    明翁说道:“老头子这里劝你就此骑马离去,你若此时不走,怕是再出去不得!”说话间十几个家奴围近上前。

    孑然见影庄大门此刻正为他大敞着,因想着母亲有病在身,先去见母亲为要,怕只能它日再来接妹妹回去。恨恨咬牙,调过马头冲出人群离影庄而去。

    黎晴出了明照楼,经过焱芒亭,走过白玉石桥,再去看时已不见了孑然的踪影。正要牵云绯去追,被明翁拦下,说道:“公子你快回去吧,别再惹的老爷责骂!”

    黎晴说道:“明翁,我有事要问他,去去就回!”

    明翁说道:“公子快些回去吧,别为难老头子了!”

    眼看孑然没了踪影,明翁也不会让自己离开影庄,黎晴也无可奈何,只瞧望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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