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柿子和榅桲
不怪沈铃愣神，实在是榅桲给她带来的惊喜太大了。
“孙奶奶，这柿子应该是阿虎进山找的吧，得来不易，往我们那儿送的可都是好果，还不如拿去镇上卖了。”
沈铃二人这次来可不止是说这柿子不用送了，她估摸着孙虎应该是在哪里发现柿子树了，想着告诉他个法子，把柿子做成柿饼卖了换钱。
沈铃前世的邻居种有两个柿子树，到她初中时还一直见邻居在晒柿饼，有时候隔壁家的叔婶还会隔空给她抛几个过来尝尝，柿饼怎么做她可是门清儿的。
“这柿子容易烂，放不了多久的。”孙虎扶着孙奶奶坐下，“你们也坐会儿吧。”
“孙奶奶，这柿子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放久一些，我今儿过来就是想跟阿虎说的，你们制成柿饼后可以长期保存，卖价也可以更高些。”
倒不是沈铃大方把法子送人，她在这就没见过几棵柿子树，难得遇到了，柿果还全被鸟类啄烂了，她觉得孙虎不易，加之连续几天收了他送的柿子，动了恻隐之心，也是一向不爱占弱者便宜的本性使然，孙虎既能送来这么多柿子，想必发现了几棵柿子树，她何不投桃报李。
“这怎么使得？”孙奶奶连忙摆手，这柿饼她活了大半辈子头回听说，还是沈铃的法子，她受之有愧啊。
“孙奶奶，这法子在我手上平白浪费了，我可是没见着什么柿子树，总不能还要特意去栽种等个好几年再做上吧。”
“让阿虎带你们去他发现的柿子林去。”
孙虎闻言一愣，心中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牙点头。
沈铃莞尔一笑，她可不做占眼前这祖孙俩便宜的事。
“这柿子既是阿虎找到的，那我更不可能去抢了。”沈铃又道，“再说了，这柿饼以后兴许还可以成为你们的一项进项，倒也让阿虎在地里轻松一些。”
孙奶奶沉默不语，孙虎六七岁后就照料起家里的田地了，她倒是没帮得上一点，眼看着再过几年又到他讨媳妇的年纪了，家里还时常揭不开锅。
沈铃见劝住祖孙二人了，便跟他们说了柿饼如何制作，从选果到晾晒要注意些什么，以及上霜的技巧，还直言过程中有遇到问题尽可以去寻她。
交代清楚后沈铃也不歇气，终于可以有机会可以问那木梨的事情了。
“孙奶奶，院中那是榅桲果吧？”
“榅桲？我们叫木梨，阿虎爷爷当时进山，看见一颗小树，以为是梨树，便移植到这院儿来，没几年结出了类似梨的果，但吃起来又硬又涩，村里人说这是木梨，不好吃，阿虎爹觉得果香好闻，我们也没砍了去。”
“也幸亏没砍了去……”孙奶奶一阵感慨，这几年祖孙二人靠着这木梨果腹的日子可不少。
“姐姐想尝一下吗？”孙虎见沈铃目光一直在木梨树上移不开。
“你呀，应该叫嫂子。”孙奶奶纠正道。
孙虎却不以为意，那天她说是姐姐的。
孙虎去摘了一个果递给沈铃，木梨芳香味浓，沈铃忍不住多吸了口气。
“太硬了，煮熟了吃会好一些。”
这木梨不过孙虎拳头般大小，放在范舟手上的话，一拳便可握住。
“孙奶奶、阿虎，你们这木梨，可否卖与我？”沈铃斟酌过后询问道。
“也不值几个钱，拿去便是。”孙奶奶口头上这么说，可范舟知道这木梨也是他家食物来源之一。
“孙奶奶，我们就按镇上香梨的价格给您，一个一文。”范舟认为既是阿铃想要，那便是有用处的。
这木梨不值这价，孙奶奶知道占了便宜了，忙摇头：“两个一文便好，给多了我怕被人戳脊梁骨。”
“孙奶奶，咱也别在这事儿上撕吧推让，木梨由阿虎摘了送到我家，跑的脚程我也算进去，但还是按一个一文，这木梨于我有大用，您如果不应，我也不能低价收了。”
孙奶奶心中了然，这两夫妻心眼是一个赛一个好呢，点出了木梨对他们有大用，使她拒绝不得。
“那我们就厚着脸占你们这便宜了。”孙奶奶无奈一笑。
“我瞧那树下的靶子不似旧的，阿虎这是在练箭吗？”
范舟以前随范江走动过孙家，且不说印象中孙家父子用的箭靶不是这样的，就算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也因无人使用更加破烂了才对。
“孙家祖上世代为猎，一些方法经验虽没有教给孙虎，但总归是传下血脉了，这两年就让他琢磨一些东西。”
孙奶奶恨恨道：“希望有一天能去讨了这仇来。”
这时代的人兽互为食物，范家和那群野兽之间也是如此，比如范江的一条腿被老虎咬瘸了，而他也刺瞎了那虎的左眼。
范舟对孙虎道：“去拉弓射一箭试试。”
孙虎怔住，孙奶奶催促推了他一把：“赶紧的。”
孙虎独自闷头射箭一个月还不如有个熟练的人教他半天，孙家父子去后，孙奶奶在打猎这事儿上是帮不到孙虎一点，今天难得有机会，而且范舟还是附近几个村中打猎的好手。
孙虎去拿弓箭的功夫也想明白过来了，一脸神采奕奕地站到院中，弓箭与孙虎的比例并不相配，只见小小瘦弱的身躯使劲拉开弦，手一松，箭就射到靶上了。
范舟咧嘴一笑：“准头倒是不错，但这弓太大了，不适合你。”
“那是他爷爷留下来的旧弓了，他不说我还以为他用得惯。”
“许是弓身太大了，姿势有些不对，你再拉弦看看。”
范舟走上前，用手拍了他腰身：“这儿得挺直。”
又帮他调整了手臂，“大概就是这样，你感受一下身体，记住这个感觉。”
孙虎眸中尽是兴奋，点头应好。
“明天送木梨到我那去，我给你一把小弓吧，我爹之前做了几把。”
孙虎面上止不住的激动。
沈铃也笑吟吟道：“日后射箭上有什么疑惑尽管过来问你范大哥，问我也行，我手上准头可是得过他夸赞的。”
孙虎含笑点头像极了小鸡啄米，手颤抖得都拿不住弓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