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水歌姬
清晨时分，天色还很朦胧的时候，西水河面上聚集起了层层雾气，雾气渐渐地包裹住了整片西水河畔。
这时，有渔人乘船而过，船只在河面上缓慢滑行。船主人走出船舱垂钓，静静等待。不时，竟有少女的歌声徐徐传入耳中。
歌声悦耳空灵，婉转轻快，在水雾中肆意弥漫着，如春风拂杨柳，如清泉流山涧。人间绝唱不过如此。
让人脑海中不禁幻想，水雾之中，正有一位绝美歌姬倾情吟唱。
身处水雾之中的船主人如临仙境，时间仿佛已经静止。
直到太阳偷偷冒出，水雾开始散去，歌声戛然而止。河面之上，只留下了一脸眷恋的船主人和他手中断成两半的鱼竿。
此后不久，朝歌城内便流传起了有关西水歌姬的秘闻。
仅仅过了半个月，秘闻多方转手，不断发酵，逐渐传进了朝歌城内大户人家公子哥的耳朵中。
要知道，那些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们，除了追猫逗狗，最喜欢的就是像这种虚无缥缈的消息。于是众人都争先恐后地乘船出游西水，只为寻找传言中的歌姬。
原本二十吊钱的船费，竟然涨到了一百吊，更有甚者愿意出五百吊，若能一睹西水歌姬的真容，这点小钱又怎能入得了眼。
在这帮公子哥眼里，谁先找到西水歌姬，肯定能大肆炫耀一番，让其他人眼馋，没准还能成就一段才子配佳人的风流美事。
西水风波浩浩荡荡，闹得满城风雨。开始只是渔人传言，然后富家公子哥全力搜找，一些氏族小吏和官二代也纷纷下场，最后甚至传到了老城主的家中。
数日后，那群年轻公子哥的地毯式搜找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于是他们当中稍微有些脑子的人不得不开始推测。
也许西水歌姬并不是什么民间秘闻。水雾中传来的声音可能有人在唱歌罢了。毕竟西水河畔的上游还有好几家楼里还出过花魁呢，很大概率就是楼中之人所为。
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得有道理，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八大楼。
一批又一批的贵客鱼贯而入，就连门口负责招呼的姑娘们都变得有些应接不暇。
同一时间，各大家的都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丫鬟小厮的声音在大堂里此起彼伏，妈妈们则是四处寻找身份稍微高贵，又财大气粗的客人迎合上去。
往常日子，堂内也本就红火，只是跟现在没法比。
当然，这汹涌的人流，也会带来巨大的财富。
丽花楼柳妈妈满脸的喜悦都快冒出来了，这眼前的每位爷可都是咱的钱袋子。她可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些黄白之物。
远处二楼的堂前，青涩的歌姑娘正眯着眼睛冲着柳妈妈笑。
以前，小小歌总能听到柳妈妈的各种抱怨，楼里的哪位小姐挣的银子太少，又是被邻居挤兑了行情什么的。
毕竟，在八大楼中，出过花魁数量最少的丽花楼，无论是影响力，还是人流量都远远比不过其他几家。
看到一手将自己带大的柳妈妈发愁，小小的歌姑娘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她做点什么。
在那之后，每天早上，小小歌为了不让楼里的其他人发现，都在天色刚刚亮起之前跑到临近西水的后阁楼去练习唱歌。
她要做朝歌城最受欢迎的清倌，把更多的客人吸引到丽花楼。
那时的小小歌年仅十二岁。
三年的时间伴随着渐渐生韵的歌声，和西水的流淌飞速逝去。
如今，她虽然还没成为朝歌城最受欢迎的清倌，却也阴差阳错地为丽花楼吸引了大量的客人。
“小姐，你在笑什么呢？”就在歌姑娘望向柳妈妈的时候，一个身形娇小，满脸可爱的小妹妹偷偷凑了过来，故意吓了歌姑娘一跳。
“小翠！”歌姑娘只感觉后腰一阵发凉，好像有一只小手贴在了他身上。回头一看，果然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小姐，今天人好多啊！”
“可不，这可比过年还热闹嘞。”
“但是，听小道消息说，他们好像是来找什么西水歌姬的哦。”
“你也好奇西水歌姬是谁吗？”
“小翠才不好奇嘞，我还是爱听我家小姐唱歌。”
经此一事，整个西水河畔彻底热闹了起来。
最后关于谁是西水歌姬的问题，众人各说纷纭。
城北王公子说是品花楼的梦灵姑娘，布行龙头的二儿子说是宜花楼的红红姑娘，与朝歌首富之子白勤交好的众人说是丽花楼的容晚晚姑娘。
无奈后来各家各户都推举起了自己的歌姬，这场风波才慢慢地褪去。
“晚晚，你到底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沈青平不耐烦地开口道。
“容晚晚！”见她还是一脸忧伤，丝毫不理沈青平的话时，沈青平随手便将床上的绣花枕头向她砸去。正中女孩的脸颊。
“啊！你去死！”被打的容晚晚瞬间暴怒。
“沈青平！你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扫地出门！本姑娘这里可不是免费的客栈。要不是看你无家可归，我才不会让你在我这撒野呢！”
容晚晚眼睛瞪得溜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青平。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死。
“谁让你不理我的？你也瞧不上我这个没有沈家身份的少爷。老子宁可去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在这看你的脸色了。”沈青平失落地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沈青平！你觉得我容晚晚是那种人吗？今天我心情不好，我那个最亲的妹妹就要死了。”听罢，容晚晚的脸上瞬间从愤怒变回了忧伤。
“你们这种地方一般人情不都是很冷淡吗？没想到你还会为别人伤心。”
沈青平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仔细说说。”
“那是我妹妹，叫赵婉歌，我们都叫她歌小姐。她不知道被什么人下了毒，马上就要死了。”
“什么叫做马上就要死了？也就是说她还没死呗？”一听这个，沈青平瞬间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