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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异形”董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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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在前面跑着,她就在后面追着。

    晚上梅莓在洗衣服的时候,拿着我的内裤仔细琢磨了半天,问在旁边刷牙的我——没办法,梅莓非要我每天晚上养成刷牙的习惯,其实就我那两排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有什么必要?

    “你内裤上是什么啊?粘乎乎的。今天在外面肯定搞女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轻松地一笑,说:“你懂什么啊?”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别装了。”

    我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昨天抱你睡觉不自觉流出来的吗?你有本事就和我做,就不会有这现象了。”

    梅莓半信半疑,但确实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我说:“这个周末我要去随州。”

    梅莓问:“出差吗?”

    “出个屁的差,就是去玩,和华华他们一起。”我故作轻松地说,看看她的反应。

    她头都不抬,说:“不许去,你们在一起多半没什么好事,全部做坏事。”

    我叹了口气,说:“出去玩一趟也不让,生活真是没有什么滋味。”

    梅莓放下手中的衣服,把手甩了几下,然后叉着腰看着我,问:“是不是搞一夜情?”

    “是的。”

    “叫什么名字?”

    “董丽。”

    “多大?”

    “23,或24,也许25。”

    梅莓声笑了起来,把脚盆里的水往我身上一浇,说:“你编得像真的一样啊?”

    我一本正经地说:“本来就是真的。”

    “你做你的美梦吧你。”梅莓看来真的是不信,转头洗衣服去了。

    我心里笑得要死,何为真?何为假?

    梅莓洗完衣服,帮我把学习的东西准备好,就说:“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什么什么不是没有道理?”

    “你说女人守处女啊,我觉得是挺无聊的。浪费自己的青春年华啊。”她从背后抱住我,说:“便宜你我倒还是真不愿意。你是个花心大萝卜。”

    “乱说,我哪里花心了?”我假装愤愤不平。

    梅莓叹了口气,说:“男人啊,得到时太容易就不会珍惜的。所以我决定还是守下去,哈哈……。”

    “你真是个神经病,小心我强暴你!”

    “你敢,我在你头上再打一个包,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最毒莫过妇人心。你还没说让不让我去随州呢。”

    “不让去,我情愿你去当和尚也不让你去。”

    “那就算了,你一边玩去,我开始学习了。”

    梅莓在我背上打了一拳,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努力做一个又红又专的人才行!”

    我说:“你算了吧。再这样下去,都被你折磨得又瘦又萎的人了。”

    梅莓去看她的《故事大王》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她身上七亲八摸的,把她的情欲挑逗起来,看样子她很犹豫和矛盾。然后我就躺在一边哈哈大笑。梅莓说:“笑个屁笑,看样子我们不能住一起了,你熬死了我撩死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唉,怎么可能呢,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糟蹋的。”

    她大笑起来,说:“你说反了吧,你只不过是个残菜剩饭,谁糟蹋谁呀。你叫我。”

    “梅莓。”我温柔地叫她。

    “不对”

    “梅子。”

    “不对。”

    “梅花。”

    “不对不对。”

    “梅毒。”

    “你放屁呀!”梅莓用脚踢着我,把我笑得差点晕过去,结果一口气没跟上,不停地咳嗽着。

    “你再叫。”

    “梅莓同志。”

    “你再乱叫我打你的啊。”

    我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老婆。”她听了,抱紧我,说:“这才对了,真乖,睡吧。今天你抱着我睡,明天我要检查你的内裤的。”

    我说:“你查吧,只别舔我的内裤就行了。”

    第二天华华打电话来,叫我准备好星期六一早去随州。我说不必了,有人管着不让去。华华问:“是哪一个?”

    我说:“还哪一个,有两个人都要分成两半了。就是那回喝酒劝我别喝我非要喝的那个。”

    “忘了,你今天这个明天那个的没印象。晚上我到你这里来给她做思想工作。”

    “还是算了吧。”我说:“以后有机会,最近我晚上得学习,忙着呢,再过几天晚上还要去武大上夜课补英语。”

    “补个几把毛,我儿子要是有你这认真也不会要你帮忙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赶鸭子上架。”我说:“还是算了,你们去玩吧,免得她又说是我叫你来说情的,又要挨骂。”

    “呵呵。”华华笑着说:“怕个把人是好事,你也是太自在了。晚上看吧,有时间我就过来的。”

    我以为他只不过说说罢了,谁知道晚上他真的来了。梅莓一看就知道他的来意,朝我翻着眼睛。我说:“你别看我,他是自己要来的,我还叫他不来呢。”

    华华抽着烟,望着梅莓端茶过来,说:“是不是有喜了?”

    梅莓脸一下红了,说:“局长别开玩笑,没有这回事。”

    “那应该蜜月也过了呢,还那么依依不舍?听说过小别胜新婚没有?”华华还是不依不饶的。

    梅莓望着我,像是求援,我故意把眼睛望着别处,装着没看见。梅莓说:“我又没说不让他去,他自己说不去的。”

    我说:“是的,我早就说了我不想去的。华华你自己安排吧。”

    华华看着我说:“非去不可,你媳妇都同意了。”

    梅莓说:“去吧,我正好后天休息,回家一下。”

    华华笑了起来,说:“这才对了。建建和我们一起去,不会少一根汗毛回来,也不会多一根女人的头发回来,你放心。”

    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想去了,本来昨天晚上商量和梅莓骑车环游东湖的。看来是泡汤了。梅莓心里耿耿于怀,在华华走后就骂起人来。我说:“原来挺文静的现在怎么开始学泼妇骂街了,不好。”

    梅莓说:“都是你教的。”

    我说:“别怨我,自己是这方面的天才还怨别人教。”

    梅莓沉着脸,叫我用英语写一份二千字的检讨,当然被我死脸皮地赖掉了。晚上想着要与异形会面,兴奋的同时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第二天才六点钟,华华打电话说车过来了,要我起来。

    梅莓还在睡着觉,我轻轻地推她,她不理我。看来昨晚的气还没有消,直到我快出门的时候,她才穿着睡衣快步跑过来,拦在我面前。说:“让我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回来味道有异味小心我砍了你的鸡鸡。”

    我抱紧她,说:“我来闻闻你的味道,回来味道有男人的我奸了你。”

    梅莓在我背上重重地打了一下,说:“别说放屁的话,你要是在外面是寻春的,我回来就杀了你,我可是说真的。”

    “不会的,家里有这好的老婆我怎会呢?你放心好了。我随时打电话通报我在外面的情况,行了吧。”

    梅莓把我往门外一推,说:“滚!”然后门就在身边重重地哐了一声。我下楼的时候,心里是无比的轻松。

    我坐在车上就睡着了。同行的还有教授以及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华华介绍说是一个玩得来的朋友,后排坐三人有点挤,恰好坐我身边的就是那个不认识的人。我就靠在后背上,假装睡觉……

    我梦见乌乌领着一个孩子,有四五岁的样子,是个女孩。小女孩看着我,乌乌叫她几次她都不喊我叔叔,她伸开双手要我抱。我抱住她,然后她在我的耳边悄悄地冷笑着说:“你是个坏人!”我正准备解释,她用嘴一下咬住我的脖子,奇怪地我没有感觉到痛,只是热乎乎的东西从脖子上流下来,我用手一抹,血红血红的……

    我吓得醒过来,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车子里打开空调很舒服的。华华在前座转过头来,问我要不要把空调再打大些。我说不必了。

    我想给乌乌打个电话,把手机拿到手中又放下去,如此几次。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拔了过去。乌乌的声音听起来精神还不错,我多少有些安心。

    我问:“你还好吗?”

    乌乌听了这话好像有些厌烦,说:“还不是那样?”

    我问:“你喜欢自己生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你打电话就是问我这个?”乌乌说:“当然是男孩,只要眼睛长得像你那样的男孩,我把他当你养着,呵呵。”

    我说:“还是生个女孩吧,你能不能到医院检查一下?我感觉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对劲?”

    “你瞎说!我看你才不对劲!”

    我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做梦梦见你的孩子了,是个女孩。人家说梦是反的,可能你会生个男孩吧。不过他对我不友好。”

    “哈哈,不会吧。”乌乌笑了起来,说:“你还梦见他?我跟你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说过梦见过我的。”

    “所以我叫你去检查一下。我梦见他喝我的血,把我吓死了。”

    “好吧,我检查一下,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看来你还是在关心我的。”

    我挂了电话,感觉全身发冷。车子已经出了市区,到处是绿色的稻田。如果在车子里往外看,田原是多么生机勃勃啊。可是你走出车子,外面的热浪足以让你没有任何欲望。

    车子里的空气很沉闷,后悔没有坚持不来,应该还是和梅莓一起去游东湖的。

    有时候生命会成为一种负担,另一个生命也会成为某个生命的负担。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奇怪的梦,虽然那么真实,触手可及。可是还是一个梦。而和乌乌之间,一千多个日子的厮守,现在想来还是一个梦。伸开双手,我没有把握住任何东西。

    我无限伤感起来,觉得伤害真的是一种罪过,我伤害了乌乌,即使是无意的,无心的。我也正在伤害一朵,虽然说她并不在意。而梅莓则在伤害我的生活,试图把我的生活引上她认为是正确的道路上。这个梦,让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警示,让我不要太忘形。

    我对这场旅行已经没有任何心情了,我只想着回武汉,但是我不能说。

    我知道我是阴沉着脸的,所以把眼睛闭上。

    车到随州以后,他们在烈山宾馆定了两个标准间。我对他们说不要管我,我有事要办。然后就走了,华华在背后叫了几声我的名字,可是我没有理他。我知道他在想着中午或者晚上一起能喝酒,喝得大醉,如同一个酒麻木。他本来就是酒麻木,麻木以后他就会去找女人,让自己更麻木或是少一点麻木,谁知道呢?

    我叫了个面包车到火车站,结果离到武汉的火车还有两个小时。我在犹豫,是不是该买票。两个小时足以让我改变任何主意了。这时却接到华华的电话,说如果我不回宾馆就会报警,说我偷了他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让别人屈服的手段。而且我相信他是做得出来的。我只得告诉他,今晚我不会过去,明天一早我会过去。教授接过电话,诚恳地要我回去,他觉得我突然了什么神经病样,有些担心。

    我也不知道我发了什么神经,我只得答应了。

    反正天还早,才不到十二点。我说你们先忙着,晚上我一定回,如果不回你就打电话报警得了。

    接着我就给丽丽打了个电话,她问我在哪里,我就告诉她我在火车站。她叫我等着,说马上过来,然后就挂了电话。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其一我没有告诉她我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她认得出吗?其二我只是想告诉她一声,并不想和她见面。

    虽然这也是来这里的动力之一,可是因为那个梦,让我在混沌中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很清晰。我未来的路,的确只有跟梅莓在一起。

    我已经下了决心,不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了。我在密谋着某个机会,向她表白,说我爱她。

    我站在火车站广场前的一个栏杆上,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着,寻找一个叫异形的女孩,然后想着自己的一些往事,对自己所走的路,所做的事进行反省。

    我足足反省了一个钟头,足足张望了一个钟头。那个叫董丽的女孩还没有出现。我想打她的电话,却想到她没有手机。不由得有些恼火。

    我才注意到不远处也坐着一个女孩,向我这边张望着。那么大的太阳,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而我却只是想晒走心中的寒冷。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看起来很耀眼,我不能说她漂亮与否,只是她脸上确实有一种怪异的神色,如同一个算命者的眼神。对于我的眼光的直视,她竟然毫不避讳。

    我可以肯定了,她就是异形。

    我向她招手,我不能唐突地走向她,以免惊醒她在某种对生活对环境失重的状态。

    她轻轻地走过来,在阳光暴晒的地面上,没有一点声音。然后大声对着我喊:“哑巴!”

    我就是哑巴,第二次和她聊天时骗她的,说我是哑巴。

    我发现人真的是没那么的不同,当她走到我的面前时。我丝毫看不出她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两样,打扮得不那么招展,也不土气,凭我的直觉,我和她之间,应该是会非常默契的。但是与她之间的那种陌生感,却是一下消散不了的。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怪物。”

    她也笑了起来,说:“我看你在这里能晒多久,我都准备给医院打电话抢救你的。蠢人。害得我陪你晒半个小时。”

    我说:“难怪呢,你再不来我都准备坐车走了。”

    “你还没吃中饭吧?”丽丽笑起来的样子很陌生,让我有些心怯。

    “没呢。”

    “到我那去吧,我弄给你吃。”丽丽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她走。

    我说:“不太好吧,就外面吃吧,你得防着点,毕竟我是个陌生人啊。”

    “防你干嘛?我倒真想遇到一个坏人,来安排我的生活呢。呵呵,没人安排我的生活感觉很无助的。”丽丽说:“别多话了,我尽地主之宜好了。”

    我只得跟着她走了。我早就知道她是一个人住,家里其他人都在厦门。但没有想到她的房子竟然是新的,装修得像洞房。

    丽丽要我脱下鞋子,就打赤脚就行。我东张西望的,正准备开口。丽丽说:“是不是结婚用的?呵呵,的确如此。快结婚的时候跟别的女人跑了。”

    我没有说话。丽丽打开房间里的空调,说:“你休息一下,饭做好了我叫你。就在那床上睡吧。”

    那张床的确吓人的大,大得让我有睡意也会被吓跑的。我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在床上躺着,慢慢地就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大吃一惊,慌忙坐起身,看见丽丽正抱着一只白色的胖呼呼的小猫。看到我醒了,说:“不知道是你没口福还是我没运气,好不容易做的饭都变味了。没想到你真能睡。”

    “几点了?”我慌忙问。

    “都快八点了,你都睡了八个小时了。”丽丽抚摸着怀中的猫,猫在她怀里轻轻地擦着脸。

    “我电话呢?”我在床上到处找着,但又不好翻开被子。我只穿一条内裤。

    最后在枕头底下找到,结果早已经没电关机了。

    我迅速爬起来,却又四处找不到衣服。

    丽丽说:“我去帮你拿来,我都帮你洗了。”

    丽丽出门去把衣服丢过来,我立马穿上。我说:“坏事了,得赶快。”

    丽丽放下手中的猫,吃惊地问:“怎么啦?”

    “还有几个人在宾馆等我呢。”我急忙说:“我得赶紧走了,要不你一起去?”

    我边拿起她的电话给局长打个电话,边看她的意见。丽丽说:“方便不?”

    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很方便。”

    华华接了电话,非常客气地问:“哪位?”

    我说:“是我啊,你们在哪里?”

    华华一听见我的声音,马上破口大骂:“你他妈死哪里去了?都到处找你,电话也关机,还以为你被绑架了,要是你失踪了,你家里老婆还不把我砍成八块?妈的,到现在我们都没心情吃饭,快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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