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疑点
或许是被白芷若的态度镇到了，曹美伊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为什么是顾盼？这孩子虽然还算聪明，但是成绩也就一般，身体也不咋样，完全谈不上天才。我都怀疑他高考能不能考个靠谱的学校。”
“是这样的！”白芷若解释道：“我们挑选的条件和普通人理解的标准可能有一些区别。具体来说，”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对这里要求很高，非常的高。”
“智商？”
“您可以理解成脑域开发。我只能说到这里了，请您原谅。”
脑域开发这个只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名字很明显让曹美伊震了一下，她马上问道：“那对顾盼的健康有没有影响？”
“这个您放心。”白芷若笑了一下，“您刚才从视频里也看到了，顾盼同学的身体比以前好的多了。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些他平时学习生活时的照片，我可以发给你。”
曹美伊拿出手机，和白芷若加了好友，白芷若给她发了一些照片来，有顾盼坐在桌前学习的，有拿着工具在实验室摆弄电路板的，有在操场锻炼身体的，还有在食堂进餐的。这些照片里的很多背景，人脸，地点都做了模糊处理，以至于看上去很有点怪，但是曹美伊却看的很认真。
她慢慢的一张张翻了下去，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着，似乎在抚摸顾盼的脸庞，眼神温柔的像是窗外的秋日暖阳。白芷若在旁边补充道：“顾盼同学在那边学习的很愉快，也结交了不少好朋友。老师对他的印象也很好，所以您不必担心。请相信我，等您再见到他时，我们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健康的好儿子。”
“麻烦你们了，白处长。”曹美伊终于恢复了平静，对白芷若道了一声谢，又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等他第一部分课程完成后，我们会安排他和您见面。但是在这之前还需要保密。”
“那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吗？”
“对不起！”白芷若摇了摇头，又想了一下，说：“但是我可以回去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有空给你发一些他平时的照片或者视频。”
“真是谢谢您了，白处长。”曹美伊伸出双手和白芷若握了一下，她的手有些粗糙，手指上还有很明显的老茧，明显是长期写板书造成的。白芷若和她握了一下，松开手说道：“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让您放心。您安心了，顾盼同学在学校才能安心学习。我们都很盼望他学业有成的那一天。”
曹美伊偏了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白处长，东方建国老师和顾盼在一起吗？”
“这个，他的情况我们只能向他的直系亲属说明。”
“我明白了。”曹美伊点了点头。
白芷若站起来，对曹美伊笑着说：“曹老师，我的话已经带到，您看能不能录几句话，我带给顾盼同学。他在那边也很想您。”
“好的。”曹美伊连忙站起来，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又连忙说道：“麻烦您等一下。”她快步走进卫生间，补了下妆，整理了一下头发，从镜子里确认自己的样子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这才走出来不好意思对白芷若笑了笑。
“开始吧！”白芷若点了点头，拿着手机按下了录制键。
“小盼”曹美伊憋了半天，才憋住一句话，“你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团结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妈妈在家等你回来。”
白芷若告辞离去，临走前再三叮嘱，这次谈话一定要保密，事关顾盼安全，千万不能轻忽。曹美伊满口答应，要送她下楼。白芷若婉拒了，独自出了小区，坐上了路边的一辆探险者，也不发动汽车，只是在里面静静的等着。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见曹美伊下楼来，叫了部出租车走了。
白芷若知道这个时候曹美伊应该去那个单位查核自己的身份了。她并不怕对方去查核，这个身份是真的，证件也是真的，只不过这个真的和普通人理解的真的应该有所区别。当然这并不重要，刚才她在话里反复给曹美伊暗示了多次，只要让她出了门，白芷若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坐在车里等了差不多五分钟，直到确定曹美伊暂时不会回来了，这才把披肩发扎了起来，戴了副黑框眼镜，穿了件外套，走下了车。
她小心的避开了路上的几个摄像头，再次来到曹美伊家门口。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她才从头发里摸出一个发卡，在门锁里鼓捣了半天，直到听到“哒”一声轻响，这才松了口气。
她迅速推开门，走进去，反手关好房门，觉得心脏跳的“蹦蹦蹦”，连忙深呼吸了两口，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要是那四个死丫头知道她们的大掌柜进个普通人的屋子也会这么紧张，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
休息片刻，她开始在屋里慢慢的搜寻起来。这次搜寻并没有太多的目的，但是她总觉得应该能找到点什么。刚才和曹美伊谈话过程中，对方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个普通的，面对儿子失踪的母亲，没有一点异常。但是怎么说呢，一切太过于正常，以至于在这件很不正常的事件中反而显得有些异常。
屋子是个很普通的两居室，看上去略带陈旧，但是打扫的很干净，看的出来曹美伊是一个爱整洁的人。白芷若在屋里看了一遍，这里有很多顾盼的照片，奖状，还有他喜欢的汽车模型，海报，杂志，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身母亲带儿子的房间。但是白芷若总觉得这个屋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准确的说，是他的气息。
虽然被界壳禁锢了几乎全部修为，但是等级达到了某个层次的白芷若依然有着比常人强得多的灵感，或者换个名字，叫做女人的第六感。
她几乎可以肯定他来过这里。
与此同时，她意外的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整个屋里都没有曹美伊的照片。
这就有点奇怪了。
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曹美伊的相貌绝对在普通人里拍得到八十分以上的水准，年龄也不大，那么在屋里有几张自己喜欢的照片那也是正常的，可是偏偏一张也没有。如果说她不喜欢照相呢，屋里又有很多顾盼的照片。不管怎么说，母子合影也应该有一张啊。
没有，整个屋里都找不到。
白芷若很小心的打开了屋里的抽屉和柜子，没有上锁的地方，也没有暗格，保险柜之类的东西。她甚至找到了包括房产证在内的重要物品，但是却没有找到一张关于曹美伊的照片。
除了工作证件和身份证，整个屋里就没有一点关于曹美伊相貌的记录。
这是为什么呢？
她在屋里最后搜寻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发现。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迅速离开了这里，下楼上了车直奔机场，掏出早已买好的机票登上了班机。
飞机在云海里穿梭，用超过每小时八百公里的速度把她送往目的地。这个速度对于纵横异域的白掌柜来说自然不值一提，但是对于白芷若这个地球人来说，这已经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快的交通工具了。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把整个事件过了一遍。现在她知道的只是一些片段，就好像一本书的无数散页，缺乏了最关键的几章，以至于让她无法把它整理成集。
其中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也是曹美伊问过白芷若的问题：为什么是顾盼和东方建国？而不是别人？
关于他对逻辑的那句阐述，白芷若很认同。任何事情，逻辑最重要。在这个事件中，他不可能随机选中一个小孩和一个普通中年教师。他既然选择了这两个人，那么其中必然有他的逻辑。白芷若现在就想搞清楚他的逻辑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把顾盼交给我，却不告诉我你的整个计划呢？你的顾虑到底是什么呢？是不相信我，还是怕那只鸟盯上我？
白芷若很快排除了前一个可能，那么他的顾虑就只有一个，就是那只鸟。
想到这里，白芷若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看舷窗外的云海，似乎看见了一双小小的惨白的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这个世界上能让她惧怕的事情已经没有太多，但是不管从那个方面算，那只鸟都稳居其中。
那只渡鸟啊，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就算是他，哪怕只是动了一点心思，现在就已经不知道漂流在了哪里，再也找不到，联系不上，生死不知。
我到底该怎么帮他呢？白芷若拿食指在舷窗上轻轻的敲着，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