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比试开始
从清早起,三号比试场就挤满了人。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学院一霸虎奴儿与新生顾盼比试的日子。这等热闹,岂有不看之理。
虎奴儿大家都知道的,在学院里等级自然是顶尖的那一拨。过了第一关的,基本上就陆陆续续毕业了。剩下那些一只脚踏在第一关门槛上的人,也就成了学院里的顶尖高手。虎奴儿这只脚已经在门槛上活生生踩了三年,论基础,论经验,有几个人敢说比他强?
顾盼也是新生中一个传奇。
传说是成长型血脉,六级已满,七级可期。这话是小喇叭文毅安传出来的,虽然没得到官方证明,但是大家想起顾盼故地来者身份,又想起他那个已经证实是七级血脉的同伴,心中已经不自觉的相信了几分。
倒是没几个人见过顾盼出手,不过见过他挨打的挺多,天天早晚两次在二十六号场地被私教揍的满地乱跑也算是学院一景。传说他曾经被虎奴儿一巴掌扇成了满地葫芦,但就凭他两个多月前还是普通人,现在就可以接下虎奴儿一掌,大家都莫名对他有了些期待。
更何况第二天大家都看见顾盼满学院生龙活虎的乱跑,都怀疑他被扇的筋断骨折的传闻是不是夸张了一些。
也不是没得打?有人在下面嘀咕。
大家都把等级压到三级,也算公平合理。加上有梁锐梁先生在背后撑着,各种优质阵盘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当然也有人清醒一点,知道虽说等级压制了,但是从八级压制到三级和刚升到三级相比,光一个经验,一个眼界就是碾压。要说取胜,肯定不可能,只能看顾盼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了。
或者说看能不能给虎奴儿造成多少麻烦。是抓破皮呢,还是扯掉两根汗毛。
没人觉得顾盼能赢,所以连开盘的都没有。一来确实没有悬念,二来判官傅在台子上坐着呢。
三号场地是学院内最大的几个场地之一,平常不对学员私人开放,多用于上大课,集体比赛,或者如同现在这种学员之间的比试切磋。通常来说,这种比试会有比试者的指导先生在场看护,一来是为了看出自家学员哪里有不足,二来也是为了安全,生怕几个生瓜蛋子一时火起,直接下了死手。三来也是有一点助威的意思,俗称压阵。
虎奴儿的指导先生是个老头,在炼体方面造诣颇深,一大早就喜气洋洋的来到观席台上坐下。这种对虎奴儿来说手到擒来的比试,自然对身为指导先生的他有莫大好处。别的不说,看了虎奴儿的拳脚,有几个炼体的学员不想拜在他门下?
第二个来的不是梁锐,反而是傅拙洐。傅拙洐极少出现在这种场合,众学员吃惊之余,又不免老实了许多,判官傅的名头,当真不是白叫的。
都八点半了,梁锐才黑着脸过来,朝傅拙洐和虎奴儿的先生随手行了个礼,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一言不发。虎奴儿的先生笑道:“老梁,你那学员真是勇气可嘉,倒有些你当年的风采。”
梁锐翻了个白眼,一个字不说。傅拙洐指着他道:“你这脾气,真要改改了。”
老梁依旧不理他。
慢慢的,诸多指导先生纷纷来观席台上就坐,周凡红坐在了梁锐的旁边,低声道:“老梁你也真放心你那学生?”
“管他去死!”梁锐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叹口气道:“唉。”
观席台上指导先生越来越多,学院里但凡有点名气的都来了,不一会儿就把观席台坐的满满当当的,这等盛况倒是许久不见。还有十分钟开始比赛的时候,虎奴儿一身劲装也上了台,向院长和诸位先生行了个礼。
“这么多先生到场,可不要丢我的脸。”虎奴儿的先生笑着对他说,虎奴儿低头应了。傅拙洐也抬头说道:“好好比试,拿出本事让师弟们看看,做个榜样。”虎奴儿应道:“自当尽力。”
傅拙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虎奴儿自去自家先生后面站了。
文毅安挤在下面,悄悄对旁边的文怡宁说:“四哥倒没有唬我,真把判官傅请来了。”
文怡宁白了他一眼,指责道:“你去和四哥耍心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生怕他不知道你有那个?”
文毅安苦笑道:“总不至于让顾兄活生生被打死了。到时候乱抄几句给四哥交差就是。”
“怕没有如此简单。”文怡宁嘀咕了一句,又偷偷看了看站在角落的小蒙。小蒙身材高大,独自一人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大约有人看着她说了几句什么,她脸涨的通红,却依旧一动不动,专心的看着比试场。
楼楼站在人群外的另一个角落,身边的人都下意识里和她隔了些距离。她提着短棍,随手耍了几个花,心想今天我用不用出手呢?
又过了几分钟,场地内忽然起了一阵喧哗,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陪着一个银发老者缓缓走向了观席台。一众指导先生纷纷起立行礼,就连傅拙洐也站起来拱了拱手,对中年人道:“你也来了?”又对那老者行礼道:“郭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有些学员不认识,问道:“这是谁?”
“那个中年人就是我们的大院长曾必之啊。”有知情的学员回答道:“一年也不知有几天在学院里。我来了三年,就见过他一次。”
“那位老者呢?一看就气度非凡,定非常人。”
又有世家子弟补充道:“这是本朝上任户部尚书郭汜郭老,因年龄关系赋闲在家。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啊!就算当今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郭老的。”
楼楼看着郭汜皱了皱眉,心想这下有点麻烦了。
这两人一到,比试场的气氛顿时到了一个高潮,场外议论纷纷。众指导先生和傅拙洐起来把主位让给郭汜坐了,曾必之坐在了郭汜旁边。有一个中年男子悄悄站在了郭汜身后,应是他的护卫。
郭汜笑着对众人说:“昨日听小傅说今日有场少年俊杰比试武技,老朽倒是喜欢的紧。我大楚以勇武立国,众军士悍不畏死,力战外寇,开国立邦,方有今日之盛况。老朽虽为一文官,却甚是羡慕这等热血男儿。今日说什么也要来开开眼界。”
曾必之微笑了一下,暗自道你这老儿倒是不忌讳,直接就把你和老傅的关系抬了出来,话里话外透出个不死不休的样子,看样子是忍不住要来给老傅站台了。他抬头扫了一眼台下,不经意的目光扫过楼楼,心道我该做的都做了,你家大掌柜要是保不住这小子的命,那就算他该死。
又等了片刻,眼见时间已到,顾盼却不见踪影。郭汜和曾必之不急不忙的啜着茶,傅拙洐看了梁锐一眼,也不出声。虎奴儿的先生倒有些忍不住了,对梁锐说:“老梁,你那学员怎么回事?又要来挑战,到了时间又不出现。郭大人,曾院长,傅院长及诸多先生都在等他,他倒是好大面子。”
东方在台下也暗自着急,倒不是怕顾盼跑了,还真是怕他睡着了,这种事顾盼干得出来。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寝室叫顾盼,就听见人群后面一阵喧哗:“来了来了。”
东方抬眼看去,就看见顾盼蓬松着头发,睡眼惺忪的跑过来,嘴里还叼了个包子,一边跑一边对众人道歉:“对不住,对不住。真睡过了,闹钟响了我随手关了,想再眯几分钟,结果又睡着了。”众同学听了哈哈大笑,纷纷到:“你倒睡得着。”
“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睡困得慌。”顾盼一边插科打诨一边冲进比试场。郭汜偏了偏头,笑着对曾必之道:“你这学员,倒也随性。”
“郭大人谬赞了。”曾必之装作听不出话里阴阳怪气的味道,向郭汜拱了拱手。郭汜也不再说,笑眯眯的看着顾盼,一双白眉下的狭长眼眸精光一闪。
“梁先生,周先生。”顾盼上去一一打招呼,“哦,曾院长,傅院长。对不住,真来迟了。咦,这位大爷是?”
曾必之挥了挥手,傅拙洐皱眉道:“今日是何日子?如此多前辈大人在此候你一人,你倒好,睡过了头。”顾盼在学校里被骂惯了的,也不抬头,嘴里只管认错。傅拙洐五官一肃,一股无形的压力便朝顾盼涌了过去。曾必之挥了挥手,不经意间替顾盼挡住了这股暗劲,虚指了一下郭汜,笑着道:“来见过郭大人。”
顾盼看了看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连忙拱了拱手,说道:“郭大人。”
郭汜笑着挥了挥手,赞了一声:“好一个帅气的少年郎。”
顾盼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郭汜又笑道:“小顾同学,切勿慌张。你虎师兄虽然等级比你高出甚多,境界,灵力,技能,术法也比你高出不止一筹。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好生求教就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管把你的本事拿出来。”
顾盼连忙道:“谢谢郭大人,我一定尽力而为。”
曾必之在旁暗笑,这老头话里就想让这傻小子存了个必败的心思,偏偏这小子懵里懵懂,听都听不出来,也算是给瞎子做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