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淬体
数日后，此时距离大圣会开启也只剩两日，接近一个月的练剑，我已经能堪堪悬挂十五斤重物使出剑招，只是力度准度却是大打折扣，仿佛已经到了我这身体的极限。
于是我便减了两斤，此时再练剑就好了许多。陆婆婆与默师姐看到我这样不贪多，也是点了点头。
郑师兄这几日也将给黎昕的那柄霞纹剑锻了出来，也交给了他。至于从黎昕那里获得的那枚淬体丹，本想立马服用，却不想便被黎昕阻止。
“你若前些日子便要服用，我也便不拦你了，服用淬体丹之后，或多或少会多引些天地灵气入体，眼见这大圣会即将开始，据说到时会有龙脉之气逸出，更是能引得天地异象，若是能吸收一丝龙气，对你日后修炼都大有裨益。”
随即又拿出一枚淬体丹，递给了一旁的蓝桉，“蓝师兄此时并未筑基，也不妨试一试。”
倒是看得我一愣，“好呀你小子。”
只见黎昕一笑，“因为这丹毒已众所周知，若非年长靠自身突破无望，寻常修士段然不愿用此法突破，因此这淬体丹我倒存了不少。”说完便挠了挠头。
随后便又说道，“各家淬体丹的丹方均有所不同，大多淬体丹均是丹中药力与丹毒相辅相成，方可淬体。只是一旦服用淬体丹，受丹毒磋磨，如虫蚁啮身，甚是难熬。初服之时丹毒甚是好解，只是若此时解了，锻体效果便也就十不存一。”
说完便拿过纸笔开始写起来，“丹毒非一日可除，且是药三分毒，寻常之药服用多了亦会累积丹毒，我等尚未辟谷，此法多重食物以及天时，借食物以及天时之力中和丹毒，以将其排出。”
将排毒之法写了两份交给了我和蓝桉，随即便拿着剑也去找那石柱练剑去了。
随后我便与蓝桉商议，看看于何处服用这淬体丹最为合适。
蓝桉便说，“这荆山之上有卞和洞，相传和氏璧便出自此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应是龙脉聚集之地，方能产玉。”
听此我也点了点头。随即又是一想，“上古禹帝于涂山尚有宫殿，且禹王妻族坐落于此，想必亦是龙脉庇佑之地。”
一时间我们二人便纠结起来。
“服个淬体丹又不是什么凶险之事，你二人非得一起吗？”闻言一看，是默师姐。
“师姐所言甚是，只是原本想着若在一起，我二人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却是偏执了。”
随后我便与蓝桉商议，他去卞和洞，我去涂山。
两日之后，果真如传闻所言，天生异象。
自太阳初升便霞光漫天，随后一条云彩组成的腾龙渐渐成形，与这地上淮水相互映照。
见此情形，我便与蓝桉决定，白天聚集之人过多，等到夜晚便开始服这淬体丹。随即二人养精蓄锐，直至傍晚。
蓝桉进了卞和洞，而我施展灵鳌步踏水而行，过了淮水，在淮水与那禹王宫约莫中间的位置，寻了个平坦的地方。
直至夜幕降临，城中灯火已然熄灭，料想时间也已差不多了，便服下了这淬体丹。
丹药入喉，迅速在体内溶解，药力也散逸开来。随即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酥痒。
我便心想，“来了！”
随后这痒便急剧加深，仿佛从骨髓里透出来，痒到深处，便成了痛，仿佛有鼠蚁在骨缝间啃咬，稍稍忍耐不住，我便叫了出来。
此时我已大汗淋漓，浑身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更是带着从体内而出的污垢，一身恶臭。体内传来的痒痛，也已经让我神志迷离。
忽然听到一阵女子怒喝，“何人在此扰我族清修？”意识迷蒙间，只见一只九尾狐狸，歪着头，以皮毛掩着鼻子，当即便要对我施展法术打过来，当下我再也支撑不下去，心里想着“晕了也好”，便真的晕了下去。
在我晕了之后，这狐狸刚要凝结术法，便听到一声威严的女声传了过来，“不可。”
只见一威严妇人缓缓飘来，施了一道水系术法，将我身上污垢冲洗干净，“此地人族受禹王庇佑，我涂山氏一族，可护人，切不可伤人。”随即又看了我，“我涂山一族已有千百年未见外人，此刻龙脉显露，此人于此出现，便是缘分，我涂山一族最为看重的便是缘分。”随即转头看了小狐狸一眼，“晚晚，若他醒来有何所求，可助之一二。”
只见小狐狸在旁边低着头，“知道了，娘亲。”
便见这妇人又细细看了看我，皱了皱眉，“此人命数姻缘我却看不透。”出于疑惑，又探出一道灵力查看我此时状态，“以丹毒淬炼体魄，倒是好心性。”
说完又向我打了一道灵力，我便缓缓睁开了眼。随即不顾身上痛痒，立马惊起，“你们是何人？”
“小友莫慌，我等乃此地涂山氏后裔，小友修炼误闯了结界，担心你以如此状态在外会有危险，祖上又留了祖训，须得救人护人，我等才将你带了过来。”
听完我又看了看旁边的小狐狸，这妇人又解释道，“我涂山一族本就是九尾狐族。”
于是我才忍着疼痒，给她们行了一礼，“多谢前辈相救。”
那妇人又道，“观小友此行，可是为了筑基？”
我支起身子回道，“正是。”
“观你年纪不过一旬之数，如今修为在常人之中也不算差，为何要如此行事？”
“前辈，晚辈心中有想做之事，事事皆需修为。晚辈在乎之人心中有愿，我想帮他们实现。因此无论是什么办法，只要不伤及性命，哪怕受再多苦，我也要试试。”
这妇人听完点了点头，“我涂山一族为上古神族，却亦是脱胎于妖族，于人族而言寿命悠长，见识了太多世事变迁，朝代更替。你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性，已是难得，还望能继续心有所持。”
随即又喃喃道，“世间朝代更替，不过三世之数，余虽隐居此地，受这龙脉庇佑，不知为何是此规律，却也知道必有其因果。世间此朝已有二百余年，虽是喧闹热烈，怕也只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前辈的意思是，这俗世要乱了？”
“恐怕不只是俗世，尔等修行之地，亦是无法避免。你想要快速修行，如今看来却也并非坏事。”
听完我心头一紧，“多谢前辈告知。”心下却在思考要怎么办。
“我涂山一族最重缘分，此时此刻上天让你来此，便是与我涂山一族有缘分。族中有秘法可助你修行，但代价巨大，只是不知你可愿意。”
随即我向这妇人拱了拱手，“前辈还请明说。”
“世间生灵经脉尽不相同，我涂山氏祖上与人族姻亲，后人便可以狐族之法经脉淬炼体魄，只是如今历经不知多少代，血脉早已稀薄。先人曾以秘法于常人身上开拓经脉运行妖力，但妖力入人体，受天道惩戒，虽不至于降下天雷，却需消耗寿数，如此你可还要试？”
“前辈可否告知，此举寿数消耗几何？”
“需耗十倍之数，此开拓经脉并非真实生出经脉，而是以妖力依附体内杂质凝出运行线路，以天道反噬之力助你修行，待你通体无垢，便会自行散去。观你此时修为，若不用此法，三五年亦可引气入体，若用此法，两年便可，只是需耗你十年寿命。你若一直无法通体无垢，便最多只能再活九年。如此，你可还愿意？”
听了这话，我心里便是一沉，如果我这筑基拖个两年，保险一点算三年，这就是三十年，是不是值得。况且我现在连法宝要如何打造都还没有个具体的方向，就算筑基了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