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息壤
“这水患好像愈演愈烈了，到处都是汪汪的水。”一路走来，四下都是河流和水泊，可见大地之上人类可以居住的地盘越来越小。
正当余自游思索之时，崇伯部落的城门中走出两个气度不凡的人。一个气质儒雅，另一个虽是少年，但其仪态非常人也。
“今日清早，有潜龙在田。就知道是有一位大人物要来我部落，首领大人临行前，特别吩咐我二人来此迎接。果然不多时，就等到了余觋！”来人彬彬有礼，眼中的神光好像是一柄利刃那样的锋利。又有君子之风，刚正不阿之姿态。
“您是？”来人的精气神让余自游不得不多看两眼，心中直道是天生的执剑之人。
就连胸怀中的神荼、郁垒两柄法杖，都隐隐有所呼应。
“在下太阿，是崇伯部落的新任大觋。早闻余觋气度不凡，今日得见果然非常人也！”
“文命，快来，这就是首领常说的余自游大觋了！”
应着太阿的呼唤，身后少年缓步走来。他稽首作揖，宛若一副大人模样！早有少年老成姿态。
“姒文命，见过余觋！”
“这是我首领的公子，先前余觋来访的时候，我正陪同公子在四处查看水患，所以未曾见过余觋！”
“公子少年有成，气魄不亚乃父呀！” 稽首回礼，余自游心念一转，隐隐觉得崇伯部落似有事情发生。
“首领今日在何处治水，我有急事要告知与他。”
“敢问余觋，是关于我们派去修建城郭的工匠出问题了吗？”姒文命走上前去，本该稚嫩的面容上却是一副恭谦姿态，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那倒不是！只是……”余自游略作思量，看向一旁的太阿，不知是否可以告知。
姒文命负手而立，自信非常：“余觋不必遮遮掩掩，父亲离开部落之前已经将少山以及欲得事情尽皆告知于我。太阿不同于少山那个恶觋，可以放心。”
“那我就长活短说了，经过许久得调查，我怀疑欲的散播十有八九是恶部落的阴谋。再说四下，汤汤洪水滔天。几个大部落之外，人类可以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少。在下听闻世间有泥土名为息壤，女娲大神曾用来制造人类。并且这种泥土可以自由生长，我打算去寻找。”
故作唉声叹气，一副忧愁面容：“又恐一去不回，一身巫术无人继承。所以想在各部落找传人，行到此处，便来叨扰！”
“请余觋移步大殿，需要详谈！”
三人走向大殿，一路上周围的居民无不对姒文命交口称赞。他一路上都是浅笑回礼，周围人对其十分热情。
终至大殿，屏退左右。姒文命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父亲的座位上。
“不瞒余觋，父亲大人他离开就是要去取息壤，余觋大可不必为此费心。不过，若是部落中有可以入您眼的传人，您可以自由挑选。”姒文命气度盎然，一时之间竟然隐隐有了姒熙的姿态。
“那就劳烦公子，麻烦您将族中巫师集结起来。我早做传承，之后好去帮助崇伯！”
姒文命转头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太阿：“太阿大觋，麻烦您去安排一下！”
“领命！”说罢，太阿昂首离开大殿。
“不知余觋是否听闻，传说中那座倒塌的通天大山处，从中流落出一卷载有成神之秘的简牍。是否真假？”
“禀文命公子，确有此事。不过关于成神之秘的事情，不可尽信。”昧着良心说这样的话，余自游心中自有一番滋味。不过他隐藏的极佳，他可不希望在现下这般紧要关头再生事端。
二人稍作寒暄，太阿便从大殿门口踱步而来。
“公子，部落巫师已经集结完毕，请二位移步校场之中。”神态盎然，太阿说话之时自有孑立之姿。这种神态让余自游为之动容，更加确认此人前途似锦。
片刻后，三人并肩出现在校场之上。
“诸位巫师，接下来请各位盯住我的左手，若是有人看见了什么，需及时告知予我！”
说罢，余自游催动体内的炁，集中注意力释放出了手中的大六壬式盘。
“余觋，敢问是看您手中炁的流动吗？”
下站有一巫师挠着头，专心致志盯着余自游的左手。
“可以看见我左手中炁息流动的留下，其他的可以散去！辛苦大家了！”
众人纷纷散去，来时百来号人，现在只剩下十人。
“请诸位将内炁运行至双目，若是还能看见其他即可过关。”
余自游心中有些失望，显然已经做好了竹篮打水的准备。方才已经将六壬式盘运行，若是将这十人包裹在阵法之中还不得见，就真的在崇伯部落选不出可以传承之人。
“请诸位站到我的身前！若是看到些什么不必害怕！”
再三叮嘱，只怕是这些人中如果有人看见三首枭的魂而惊慌失措。
将丹田中的内炁牵引，尽量灌注于左手式盘之中。并且将自己的法杖神荼和郁垒拿出来以做护法之用。
一刻钟过去了，法阵中的一干人等已经略显疲惫。
让这些普遍在筑基阶段的巫师来不断的运行内炁的流转着实有些困难，有好几个基础薄弱的巫师已经摇摇欲坠几乎快要晕倒！
眼见如此，虽然心有不甘，余自游也只能就此作罢。
“天不望我传此术呀！”扶着额头，木然感叹一声。
“公子，我可以试试吗？”太阿作揖，向姒文命请命道。
“自然可以，我自然也希望部落中有人可以掌握余觋的一招半式。”浅浅微笑，姒文命看起来也是十分好奇。眼神虽然温和谦逊，但也难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在心中。
在余自游感知的情绪当中，这二人俱是凛然之辈。心中坦坦荡荡，言行一致。
说罢，余自游郑重的摆开阵势。刚一将式盘释放出来，太阿便有所感应。
印堂出现一片黑云，从天而降一泡鸟屎落在他的鼻头上。
“哈哈哈哈，太阿，你看见什么了？”
眼见这一幕，姒文命的脸上才浮现出属于少年郎的笑容。
说是少年郎的玩笑，不如说是战场上的战友在调侃一般。余自游对这样的场景极为熟悉，许多年以前，他也曾这样调笑父亲手下的士兵。
太阿挠挠头，尴尬笑笑：“余觋，我看见一个人影。是这样吗？”
余自游心中一惊，很快便喜笑颜开。
“天不负我余自游啊！没错，你说的没错。”
虽知道此术不凡，但太阿并未大喜。而是恭恭敬敬三跪九叩，行拜师礼。
余自游心中欢呼雀跃，来不及搀扶他。校场之上的一众巫师面露颓色，多数心中不快。
“众位不必沮丧，日后若是余某再得祖师新术传承，必然会想着各位。祁地同崇伯部落有兄弟之谊，更有首领为派人为我祁地修建城郭以及其他防洪工事，这份恩情，余某谨记在心。所以此次授法未得到也不必沮丧，各位来日方长！”
一番言语下来，崇伯部落的其他巫师已经释怀。姒文命虽然表情依旧，但是他的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他有兄弟数人，这次崇伯姒熙派他来迎候余自游本就有试探之意。现下余自游一番言语，让他觉得自己即首领位已经十拿九稳。所以，自然开心。
……
“余觋这般欢喜，所为何事？”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开口说话的正是崇伯部落的首领——姒熙。
“早知余觋到此，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处理，所以派犬子迎接。若有不周之处，还望余觋莫要见怪。”
虽然看起来神采奕奕，但是余自游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姒熙情绪上的波动。
“崇伯首领，在下有些疲惫。咱去月光那里聊吧！”
抛出话头，有意和崇伯离开此地。
姒熙当即心领神会，缓缓点头。
“辛苦余觋，那就先行移步月光姑娘住所。这小妮子对你也是思念，先前不断的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呢！”
行至人烟稀少之处，姒熙已经难以控制受伤的身体。
“我将息壤带回来了！”
留下一句话后，姒熙就晕了过去。
血从他的腹部淌出，急坏了姒文命。
余自游使用玄武护心鳞片，启动大六壬式盘为其医治。
“公子，快去请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