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暴走 【战国篇】

    公元1933年，春。

    尝到甜头的荆续凡逐渐不满足于用死去的帝京军尸体作战，近几场战斗由于都是用的武尸，相对的武尸数量在不断减少，又没有新的尸体可用。

    于是每次作战过后打扫战场收集尸体成了另一项重要的工作，当然用起伽丽军的尸体心里更加没有负担了。

    最多的一次，单零幽甚至操控了七百零四具武尸。

    频繁的进入灵海召唤灵魂，再加上控制武尸需要大量的体力和精神，使得单零幽近期不堪重负，身体抱恙。

    使用帝京军魂魄和尸体时，灵体还没有多大反抗排斥，所以操控起来很简单。但用伽丽军的尸体及灵魂时，几次险些让武尸暴走不受控制。

    虽人已死，记忆随同七情六欲都会丧失。但灵体还保留着本能，伽丽军武尸上战场，面对夕日战友甚至亲人，灵体逐渐开始反抗，出现不听命令，甚至互相残杀的情况。

    荆续凡和单零幽讨论过这个问题，之前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帝京士兵是心甘情愿被召唤甚至成为武尸保家卫国的，所以有了灵体本身的认同和支持，操控起来相对简单。

    而用伽丽军的尸体及灵体，让他们自己打自己，灵体会排斥甚至反抗。这相当于是用灵力强迫灵体，和那些养小鬼让小鬼强留在世上，听命于自己为非作歹的行为没什么不同。

    此时荆续凡已经杀红了眼，对单零幽之前说的因果毫不在意。

    “暴走就暴走吧，就算不受控制，武尸们自相残杀，反正杀的都是他们伽丽士兵，就算魂飞魄散不得轮回，也是他们犯下的罪孽。”

    还有一点是单零幽没有说的，一次性控制那么多的灵体，每次都耗尽了她的所有体力及精神力。每次还来不及休息，又得进入灵魂海招灵。

    照此长期下去，她不是精疲力尽暴毙而亡，就是进入灵海时被反噬永远回不来。

    可此时正值荆续凡的上升时期，不仅国家对他委以重任，民众视他为民族英雄，他已经是帝京每个人民的信仰和希望，而自己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

    单零幽在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刻，经常躺在赤安基地那棵巨大的银杏树上晒月光补充灵力。树为木，土为地，月光为天。吸收天地之灵气，能让她更快的恢复。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很快便有洋人战地记者报道此事。虽然荆续凡拦截过报道，但是少部分照片还是流出了，从模糊的黑白照片依稀可以看见，已经皮开肉绽的士兵上场杀敌。

    再加上伽丽军武尸可没有帝京军武尸待遇那么好，它们没有配给护心镜，也没有面纱，更别说将它们的军服褪下换成其他衣物。

    一方面是荆续凡从心底厌恶这些伽丽士兵，一想到这么多年因伽丽死去的同胞，觉得他们死不足惜，就算心脏被破坏灰飞烟灭也是罪有应得，根本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一分一毫。

    另一方面是，荆续凡觉得让敌军清晰的看着，自己的昔日战友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在战场上向自己挥刀相向，可以直接击溃伽丽军的心底防线。

    不仅让他们肉体上饱受痛苦，也让他们的精神上崩溃。

    那时教育已经逐渐开放，有许多新思想的高知识分子以及热血青年得知此事。

    他们认为这种战争方式不仅不人道，更是同伽丽的生化武器一样令人感到可耻，对此深恶痛绝。

    他们不得知其中内幕，并不知道单零幽的存在。对外也一直称是采用的药物使将死之人延缓生命力，并清除其的记忆作为己用。

    鬼怪灵体一事对常人来说还是太难以接受，好不容易倡导科学知识，让落后的人民得知学习的重要，更加是不可能让人民得知此事的真相。

    于是一些读书的学子便产生了两派想法，一派是支持荆续凡，想要追逐荆续凡为国家效力。

    一派是谴责荆续凡，他不该强制控制伽丽士兵让他们自相残杀。

    饱读诗书未经苦难的大多是富人家的孩子，他们像羽翼下的小鸟，被精心呵护着。

    读了几本洋书，满嘴的自由和独立。即使逃课也要组织同窗上街游行，反抗国家战争。

    更多的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平民百姓，他们不懂什么药物，什么战略。他们只知道战争的可怕和荆续凡带领国家走向昌盛。

    于是富人一派和穷人一派开始产生对立，一有学生举着旗帜游行反对，便有人用菜叶鸡蛋攻击他们，痛骂他们叛国。

    公元1933年，夏。

    数年战争终于迎来相对和平的一年，荆续凡带领军队赢回了大部分的帝京城池，伽丽军由于和自己死去的同胞作战，身体和心灵备受打击。

    与帝京武尸部队正面对抗的大部分伽丽士兵，即使不死回去也变得疯癫。伽丽不敢再轻举妄动，没有新的伤亡，便没有能操控使用的武尸，荆续凡也趁此机会从战略上部署，暂时没有发起新一轮的战争。

    停歇下来，二人才得知内忧外患。一直只顾着对抗伽丽，却不知帝京本国人民逐渐分裂，互相敌视抗争。

    “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荆续凡和单零幽坐在茶铺二楼饮茶，冷眼看着楼下游行的学生。撇开浮沫，轻轻啄了一口新茶。

    “我能怎么看，跳下去给他们解释让他们揍我一顿。还是找两个武尸教训他们一顿，都还是些孩子。”

    这是单零幽荆续凡二人除了打仗，第一次到别的城市。

    这里是帝都，帝京的沿海发达城市，也是帝京的经济命脉。这里有帝京与许多国家的交易港口，帝京地大物博，许多国家的物资都会从帝京购买后由此出口。

    这也是伽丽一直未能攻下的地方，伽丽与帝京的战争它国不想插手，甚至二国交战物价能便宜些，更利于他们出口贸易。

    但伽丽想动帝都，甚至独吞帝都的物资，将会引起其他国家的仇视，那时他们便不能坐视不管。忌惮其他国家的威力，这里便成了他国的租界。

    在荆续凡还未上任之前，帝京便签订了租界合约，一是为了保全帝都人民的生命财产，二是很多帝京人民都在此务工，失去了收入来源他们便无法生存。

    当时伽丽来势凶猛，短时间就占领了大片领土，为了寻求强国的帮助，帝京领导人迫不得已才签下了合约。

    “国家最难统一的是思想，我不求所有人都能理解我的作为，只要能驱逐伽丽，天佑我帝京子民安康，我就此生无憾了。”

    “你嘴上说着不求所有人理解，那又为何带我来帝都，为了给自己找不快吗。”

    强者总是孤独的，鲜少有人能理解他的处境和艰辛。但是单零幽知道，荆续凡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大男子主义者，他渴望人民的信服，也渴望被人理解。

    一年以来的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让二人有了更深的牵绊，也彼此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