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侠不练剑，还能叫大侠吗

    一日清晨

    柳凡冥冥之中感觉今天的老头好像有点不一样，果然，待到白荟赶来私塾，二人进行完上午的课程后，先生仿佛有什么重要事情宣布，郑重开口道：

    “你们两个天赋心性都是上乘，这些年又在不知不觉中打下了并不弱于那些世家名门之内的天骄子弟的基础，唉，不知你们可愿意随我踏上修炼一途？”

    先生这话虽说是说给两人听的，可是他却一直在看着柳凡，仿佛是在期待他的反应。

    而柳凡早已迫不及待，当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平时稳重的白荟也难掩心中的激动，庄重的行了拜师礼。

    先生神色微动，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喜：

    “不错，不错，行了拜师礼，以后我算是就是你们的师父了，”随后，他继续给二人介绍道：

    “你们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修士的数量不在少数，能够上天入地，缩地成寸的高人可并不少。”

    柳凡又是迫不及待，打断了先生道：

    “那，老头，能不能给我表演个御剑术看看啊，要是御剑术不行，如来神掌，降龙十八掌什么的也行啊。”

    “说了多少次，不要打断我说话，以后有你俩罪受的，现在你们要知道，这方世界的修炼体系分为一阶到十三阶，不过十阶以下之间的差距并不大，无非是身体素质和灵力浓度有些细微的差别罢了。许多天才都界能够跨境界挑战，某些天资卓绝之辈甚至能在一阶挑战九阶对手。

    在这之上，就是崇山或沧海境，亦被称作十阶。只有到了十阶，修士的能力才会发生质的变化，才算是真正迈入高阶修士的行列当中。而这崇山沧海说白了就是体味山海的意境，然后赋予灵气属性，譬如说山的厚重或是海的包容，当然，山与海只是大多数人的选择，毕竟这两种是对身体伤害最低的，悟道方法流传最广的。

    至于有些天骄还可悟出什么剑意，枪意，刀意之类的。

    在领悟其中之一的意境后，灵力就可以具象化，幻化出独属于自己的法相，也就达到十阶了。至于更高的境界，你们现在知道了也没用。”

    说着，先生挥了挥手，柳凡只感觉先生的气息变的深邃恐怖起来，让人不敢直视，他强忍着惧怕看过去，只见先生身后浮现出一尊持剑矗立的巨大法相，这法相足足有百丈多高，一眼望不到头顶，站在原地散发出恐怖的威压。

    仅仅过去几刹，就在二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先生又是一挥手，那尊法相顿时消散，眼前的一切都恢复原样。

    柳凡心有余悸，要不是刚刚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太过恐怖，柳凡甚至怀疑自己中了幻术。

    “这就是法相的威能，不过面对法相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还是太早了，还是先选几本功法去吧。

    书房里有我这些年收集的不少武技和心法，还有不少教皇国的法术和神通，心法和神通是修炼之根本，选择起来一定要慎重。可以试试那些第一眼看上去就有所共鸣，感觉十分亲切的，记住，我们选择功法，功法同样也在选择我们，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说罢，先生便让二人去私塾后面的书架上自行挑选去了。

    在得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力后，柳凡才知道自己眼中那些小册子上微微泛起的蓝光都是灵力，而能将灵力控制并附着在一本书上，那些人也绝不是等闲之辈，起码，凭借现在的两人是打不过的。

    望着眼前算是琳琅满目，足足占据四个大书架的秘籍，柳凡也是犯了难，觉得哪本好像都还不错，于是转头看看白荟，她早已这本翻翻，那本看看，细心地挑选了起来。

    柳凡一时也是干劲十足，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经常翻看的那本武侠小说，书里也有些招式的记载。他以前只是对书中的一些故事感兴趣，现在才发觉里面另有乾坤。

    柳凡想到自己跟白荟玩闹时无意识使出的剑招的效果却并不差，索性选了那本与武侠小说类似的秘籍。

    当他从层层藏书之中翻到那本表面泛黄的小册子时，却发现其表面蓝光要浓上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柳凡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上面有一丝剑意，当他把手伸出去的时候，竟有锋锐之感。

    他早知道收养自己的老头肯定不那么普通，这些秘籍也定然不是凡物，回想起老头对他们说的“秘籍也会选人”柳凡顿时安心几分，伸手去抓那近在咫尺的小册。

    说来也怪，当柳凡的手真的碰到封面上时，他之前所感到的一切神异都消失了，仿佛这次只是像平常翻阅“武侠小说”那样，刚才的种种仿佛不曾存在。

    柳凡没有多想，知道还可以选一本心法，于是转头挑选去了。只是自己的手心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愈合，几滴鲜血缓缓滴落在册子的封面上，手里攥着的册子上渐渐浮现出“远游笔录”的字样。

    当柳凡的视线扫过其他功法时，竟再没有看出一点不寻常，视线所及之处，之前的蓝光都消失不见，随意拿起手边的一本秘籍翻看，却只觉头晕目眩，纸上原本排列整齐的字此时却混乱不堪，接连翻看了好几本都是如此。柳凡自知与这些无缘，正欲回去告诉先生 先生的声音却恰好飘到他耳朵里：

    “我看你们都已经选好了，过来让我看看吧。”

    柳凡只得带着手中的小册回到了前面。

    “哦，远游笔录？不错，不错，这原是我云游期间以一碗酒跟一个落魄侠客换到的，他那一手长剑舞得倒是颇有章法，只可惜心地太过于善良，即使常常被骗，也将自己的钱财都给了那些吃不上饭的可怜人，最后连一碗酒都买不起。

    这里面一共记载了十七式剑招，更有他的修炼心法，你们二人心性颇有相似之处，这秘籍自然是适合你的，而这其中记载的经历，也许还有别的作用，好好练习去吧，当时的他不过是十阶，已能使出十二剑，同境界中鲜有敌手。”

    随后，先生又将视线转向了一直在柳凡身后默默听着的白荟，望着少女身边悬浮的一本古籍，古籍上好似有黑光冒出，颇有些阴邪之感，先生眼皮一跳，说道：

    “这，这可是黎明之殇？奇怪，它应该放在书架最顶上的啊，按理说你们是拿不到的，可它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白荟回到：“我只是往里面走，准备挑选一本合适的法术，可刚要动手准备翻书的时候，就看见一片黑影飞来，环绕在我身边，定睛一看便是一本极具年代感的黑书。这书仿佛有些灵性，每当我要翻看其他法术的时候，它都会阻止我，没多久便听到先生您的呼喊声，便回来了。”

    先生沉吟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记得之前跟你们说过，秘籍也会选择主人，高等阶的秘籍自然有它们的傲气，能被黎明之殇认可，这种天赋在西边那些老东西手底下的首席教徒里也不多见了，或许老教皇亲自调教的圣子能够被承认，只可惜我听说那劳什子圣子生性懒惰，仗着修炼天赋好便整日无所事事，经常混迹在圣城那边的酒吧里整日花天酒地，可是把教皇老头气得不轻。”

    说罢，先生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呵呵笑了两声，随即继续道：

    “这本秘籍同样大有来路，它来自一位叛出圣堂的红衣主教安德森，曾经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实力非常强大，一手冥火在当时近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同时又背景清白，很快便吸引圣堂那帮人的注意，更是被教皇亲自招揽，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毕竟一但成了红衣主教，就会受万人敬仰，自己也能带着从村里一路陪伴走来的爱人过上理想的生活。

    可惜命途多舛，安德森的妻子生的十分美丽，很快被另一位红衣主教看上了，他以为自己干的那些龌龊勾当无人知晓，这次也能像以往一样得到自己喜欢的玩物，只是女子拼死抵抗，宁死不从，被生气的主教一道风刃削掉了脑袋。而这一幕正巧被回家的安德森看见。我当时在教皇国游历，被他请求拖住教皇，毕竟想杀死一位红衣主教十分困难，其他同僚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坐视不管，我自然乐得看他们内讧，答应了他的请求，报酬就是这本黎明之殇了。

    还记得那天的他宛若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复仇的冥火烧毁了大半个圣城，随后用秘法抽出了那位红衣主教的灵魂，以冥火焚烧二十三天，纪念亡妻陪他的二十三年。

    修炼冥火要时刻注意内心，它会以各种诱惑使你堕落成一个只会杀人的恶魔，安德森当年靠着他的妻子挺了过来，白荟你有柳凡陪在身边，想来也是没事的。”

    白荟没有说什么，像是在沉思，身边缓缓转动的古书仿佛显示出了她此刻的状态。

    柳凡的关注点倒是比较奇葩：

    “想不到你这个老头这么厉害，竟然能跟红衣主教称兄道弟！”

    先生显然很是受用，笑着打发他俩出去玩去了。

    就在柳凡绕过层层书架，快要抓住白荟手腕的时候，先生隔空把柳凡“拉”了回来，又挥手把一脸不情愿的白荟“送”了出去，对柳凡认真的说道：

    “其实黎明之殇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也不知交给白荟究竟是好是坏。以后一定要着重注意它的精神污染。

    江湖远比你想象的要险恶，某些时候，最好以自己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那个同境界无敌的侠客，最后也没有修炼到十一阶。”

    柳凡表面认真的听着，内心却不以为然：

    那些又臭又长的经书里不都说人性本善吗，村子里的大家也对我很好，其他的先不想，今天得了本剑法，以后也算是大侠了吧，毕竟，大侠不练剑，还能叫大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