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长公主府
云厌离是走的潇洒,留下受罪的只有面对鲜血满地和一个拖油瓶的何太医。
若是回到出宫前,他一定给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老老实实呆在太医院,老虎跟着云厌离出来都得掉层皮。
“你这毛小子,不知算你命好还是差”
何太医看向此间唯一的活口,躺在床榻之上还无法动弹的岱渊,无奈摇头叹气。
“你…你们不是普通官家之人吧”
岱渊从方才的乱局中缓过神来,他知道那般局面不是他能插嘴的,现在剩下他们二人,他便壮起了胆色问道。
“小子,知道越少活的越久懂吗?”
何太医可没心思和他一小乞丐闲聊,五公主对其有何盘算,他不关心。
他现在一心只想早早回了府邸,睡一觉起来找李公公想想办法交代五公主自诩失踪之事。
与此同时,细雨拍打在云厌离的小脸上,她仍保持着被宫清半抱半托的状态,飞跃在城中屋顶上。
“姐姐,你的主子助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是想捞些什么好处呀?”
她摸着已经被雨水浸透的揪揪,面上神色不变问道。
“主人自有他的主意,作为下属怎敢枉自揣摩”
宫清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敷衍回答。
“咦?那姐姐你真的不会生气嘛?我可是揍了你一顿还抢了你的蛊虫欸”
“……小丫头,你不用想着言语激将”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把狼女整出来的呀”
此话一出,宫清立即顿住了脚步,云厌离借机从她怀中溜出。
“你,你,你是从哪听说的狼女?!”
宫清明显慌了神,这个词平生她是第二回听见,一是温楚珩,二则是眼前站在屋顶瓦片上摇摆不稳的娃娃。
“人狼通过秘法交配,产下的孩子会具备天生的兽性,肉体强度非常人可比拟,稍加训练赤手空拳,以一敌百都能全身而退,姐姐,对吧?”
云厌离好不容易站住脚步,处之泰然道。
宫清哑口无言,心头如遭一记重锤。
狼女说的便是商漉,而她的身世和来历极其保密,阁中只有公子清楚,连她也是翻尽古籍才略知皮毛。
但以公子和云厌离如今的交情,不可能将此事告知,她…到底是如何…
宫清总感觉落水之后,云厌离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但是她的监察并未间断,况且云厌离除了性格之外容颜,身形等都与先前无二, 不可能是狸猫换太子,寻了个替身。
“看来说对了呀”
云厌离早在第一眼时便瞧出商漉的不对劲,当下见宫清反应算是确定了。
“哼”
宫清冷然一声哼出。
“姐姐,后会有期”
云厌离摊摊小手,心里明白宫清这嘴是死的,不过从她这肯定了狼女的存在,已经足够了。
尔后她身体往后一倒,从高楼的屋顶倾下,空中一个回旋,稳稳落地。
宫清看她熟练姿态,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几日不见,她的轻功竟然又精进了。
“公子啊…这回您可是赌了个大的”
一举甩开了所有监视,云厌离极速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奔去,月黑风高下雨夜,这不正是问候长姐的好时辰。
想罢,云厌离斜睥见寻常百姓家晾在窗外忘记收回的一块粗麻长布,心念一动,坏点子浮现脑中。
长公主府在离州城西南方向,那是座格外气派的府邸,一扇五间佔地的大门,上面盖著着圆筒琉璃瓦的屋脊。
门栏窗槅皆推光朱漆,门口玉石台阶,雕刻出祥鸟瑞花纹样,两边高墙随了地势一路围砌下去,望不到边,门楣上黑底金漆公主府三个大字,气势逼人。
云厌离蹲在柳菀语的院墙上,啧啧称赞,她这位长姐当真是富足,怕她在宫中搜刮的那些金银珠宝都不抵柳菀语府邸一日支出。
她凭借身形娇小易藏,在长公主府内如逛后院般,四处蹿着,一圈下来,云厌离找到了府内主要供水的老井和已经备好的第二日饮用的井水。
她小手一摸腰间荷包,荷包里装着从御花园里薅来的醉兰,云厌离取了两片细叶,捻成细末,撒向水中。
醉兰不愧是阴人的好玩意,入水立即融开消散,丝毫不见任何异常。
这样就算她把柳菀语揍的哭爹喊娘,也不会有人来搭救。
云厌离满意的朝着下一个目标奔去。
“儒童那边有消息了?”
柳菀语穿一身淡紫寝衣背着手卧在阁楼的瞭望台的躺椅上,声音里透着倦意,询问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奴仆。
“禀,禀…公主,儒童和他的接头人…都失了信儿…不知所踪”
“什么?!”
她柳眉倒竖,身子猛然坐起,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负责报告的奴仆,头埋得更低几分,生怕待会长公主砸点什么在自己脑袋上。
“啧”
柳菀语眉间紧锁,贝齿咬着指尖,在阁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怎会失了手,就算是父皇派出的人也不应该能把负责联络之人也一并铲除才对。
难道五妹身后还有其他人?她不禁回想起禁足前,云厌离戏耍她之事。
“宫中线人可有消息?”
“没…没有的”
“那柳厌离的马车回宫了?”
“五公主…那边也没消息…”
“本宫要你们何用!”
柳菀语抄起离她手最近的瓷瓶,硬生生摔烂在奴仆头顶,后者叩在地上,鲜红液体从额间淌下,他忍着剧痛,一言不发的用袖子擦干血液。
“一群废物”
柳菀语紧咬玉唇,暗自蓄力,一脚蹬向已经做好准备的奴仆。
“谁?!”
耳边风声一刮而过,奴仆却仍旧安然伏在原地。
而柳菀语慌然失措的惊呼同时打响,奴仆刚想抬眸探个究竟,后颈重击落下,他只记得一抹杏黄闪过,然后便人事不知倒下。
“哪方毛贼,都造次到本宫头上了!”
柳菀语刚想踹死那狗奴才,就被一块突如其来的粗麻布裹住了头,玉手在头上乱扯,始终无法取下蒙头的布。
随后她感到袒露的臂膀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冰凉之意从臂膀处不消片刻蔓延全身,让她心底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