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虎作伥
深夜！
朱雀城。
距离府衙三里外的朱雀大街。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故街上行人极少，安静的吓人，唯有路中间摇摇晃晃的醉汉正迷蒙着眼睛，找寻回家的路。
“哈哈哈~来，喝，大家一起喝~”
“今儿谁敢不喝嗝儿~就是不给我王五面子！”
“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神仙也不换，嘿嘿嘿，好湿，好湿啊！”
“哎？我家呢？老子的家在哪儿！”
“有人吗？街坊们都过来瞧瞧呀，看看我是谁家的？老子找不到路了！”
醉酒之人是朱雀城府衙衙役班头王五，这会儿正晃晃悠悠走在街上，东瞅瞅西瞅瞅，唯独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浑身酒气俨然一副醉汉模样。
不过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心情爽，王五亦是如此，被赵丹单独宴请一番的他，此时一颗心都快飞上天上去了。
乖乖~那可是仙门中下凡来的未来仙人啊！
高高在上，仙家手段，岂是寻常人家能比。
整个衙门百十号人呢，仙人老爷连县令都没喊，就单单喊咱老五一人。
这是何等的殊荣。
想到这儿，王五又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还真别说，仙人的眼光就是好使，一眼就瞧中了咱这块璞哎璞什么来着？
王五歪着脑袋想了一阵。
对了，璞玉！
仙人老爷就是这般说的，说咱老五就是块被泥土埋住的璞玉。
不愧是仙人老爷，说话就是好听，咱老五就爱听这种，可惜少了点，这种话当日日听，夜夜听才对。
咣当咣当~
裤腰上的褡裢叮当作响，发出阵阵清脆声，吓得王五连忙拿手捂住，连醉意都清醒了几分。
可不敢让这玩意儿掉出来，王五后怕的想着。
酒宴上，酒过三巡后，赵丹直接掏出一大包金叶子摆在他面前，说是赏他了。
王五顿时眼睛都直了，心怦怦直跳。
他发誓他这辈子，上辈子，甚至是下辈子都绝对没见到过这么多的金叶子。
但王五没有要，反而借着酒意非要赵丹将这些金叶子换成玉器才行。
赵丹不解，询问。
王五则嘿嘿一笑：“仙人老爷不是说咱老五是块被泥土掩住的璞玉嘛，那为何还不快快露出来呢~”
赵丹当即大笑，拍着桌直呼王五是个妙人，然后将一包袱金叶子换成了玉器。
感受着手心玉器的温润，王五脚步轻快走的越发急了，仿佛那个日思夜想，等着自己为其赎身的女子就在眼前一般。
望眼欲穿。
嘭！
天旋地转间，王五重重飞了出去，百十斤重的身子狠狠砸在地上，连地板都震裂了好几块。
褡裢内的玉器咔嚓作响，碎成一团。
“谁？”王五断喝道。
毕竟是府衙班头，哪怕醉酒，意识也是格外警惕，顾不上疼痛，王五当即抽出腰间长刀，定眼巡视着四周。
嘭！
又是一记闷响，王五只觉脸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倒飞着出去。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王五耳畔，令他心头猛地一惊，刚要动手之际，却忽然觉得这个声音自己仿佛在哪儿听到过。
是谁呢？
一抹金光划过王五脑海，下一秒，王五将刀扔在一边，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大声道：“仙人老爷尽管发问，小人绝对知无不言，只求仙人老爷念在小人家中尚有八十岁老母的份儿上，饶了小人一条性命！”
天老爷啊！
这位怎么回来了。
王五惊的四肢止不住的乱颤，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绝望到了极点。
啪！
王五被狠狠扇了一巴掌，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跟我提条件？”
“小人不敢！”王五连脸都不敢捂，一个劲儿的磕头道。
“如此小心，想必是认出我来了吧！”
王樑淡淡道，瞄了眼地上不住磕头的王五，此人倒是耳尖伶俐，怪不得会被赵丹眼中。
“赵虎因何而死？”
“回仙人老爷，那赵虎真的是被山中妖兽所害啊！”
“呵~”
王五本想掩饰一番，好为自己开脱，但听见王樑的冷笑后，当即慌了神，赶忙道：“不不不，小人记错了，那赵虎分明是被啊！！”
王五的惨叫响彻黑夜，一只耳朵被活活削了去，疼的他几乎快要晕厥。
“自作自受！”
王樑寒声道：“继续说，若敢再有欺瞒，下次就是脑袋了！”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呐！”王五哭着哀嚎道：“赵虎是被仙人赵丹所害，与小人无关，真的与小人无关啊！”
“那书院闹鬼一事呢？”
“全都是赵丹派人干的好事！”王五大声解释道：“那赵丹狼子野心，嗜杀成性，放着正统玄门不修，改修邪魔歪道，书院学子阳气被他所吸食，城中但凡失踪人口，无一不落入他的手中！”
“他才是真正的妖魔啊！”
闻言，王樑深呼吸一口，沉声道：“所以山中妖兽出没一事？”
“全是骗人的，皆是赵丹为掩人耳目所设下的障眼法！”
尽管王樑早就心中有所猜测，但当他真正亲耳听见这番话时，一股无名怒火瞬间在胸膛中燃起。
书院闹鬼一事是假。
山中妖兽害人同样是假。
一切缘由皆因青玄山弟子赵丹修炼邪魔妖法所致。
成功孕育出一个血灵需要积攒多少怨念，多少血肉，王樑不清楚，但想来绝不在少数。
“赵丹啊赵丹！”
“你若不死，我王樑有何颜面再回山门！”
王樑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遂又问道：“赵丹这般行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小人知道，是，是从去年秋日时分开始！”王五连忙应声。
“至今共有多少百姓死去，又有多少人失踪？”
“记不清了啊仙人老爷，小人真的记不清。”
王五说的诚恳，显然是真的记不清，王樑也相信他。
但殊不知这番言语在王樑听来，简直令人发指。
记不清，呵呵，若是人少的话又怎会记不清呢？
王樑忽然笑了，定定的望着地上的王五：“若我猜的没错，为虎作伥之人就是你吧？”
“赵丹修炼邪魔之法，需要吸食活人阳气，而那些百姓，应当尽是被你哄骗进山中的对吧！”
王五顿时汗如雨下，他不敢抬头去看王樑的眼神，更被提那虽笑的灿烂，却蕴藏着深深杀意的笑容。
当即哭喊到：“仙人老爷饶命啊，小人小人完全是被逼迫的啊！”
“那赵丹仙家手段，动辄就足以定人生死，小人区区一介凡人，哪里敢反抗他！”
“小人冤枉呐！”
王五哭的伤心，言语中无不透露着他的无奈。
赵丹身为修士，自然不是他一个区区府衙班头能抵抗的存在。
只是
“既然是被逼迫，为何不报官？为何不上报山门？反而日复一日的狼狈为奸？害人性命！”
“小人”
嗤~
剑光闪烁，王五话未出口，就被王樑一剑斩去了头颅。
“我相信起初的你是被逼迫的！”
“但如今”
瞥了眼地上碎成渣滓的玉器，王樑脸色愈发阴沉，手中长剑紧握。
“虽是人，但为虎作伥，那便已算不得人！”
“邪魔妖道，我必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