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莲儿
戴上面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鼎，放入那人骨虫和龙蛇藤果实，将它们捣成一团。
陆三阳又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搅拌和匀，才拿出盒子，将那药太岁倒了进去。
药太岁闻着血腥味，立即不再是一副死相，在那团混合物上快速蠕动起来，没过一会便将其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陆三阳见着它要回盒子，赶紧拿出鼎盖盖上，将整个鼎放在火上烧了一会，很快便听到那吱吱的怪叫声响起。
陆三阳听过两次这怪叫声，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叫才对，但他分析应该是火候的表现。
根据记忆，慢慢调整，等听到那种有些兴奋，又有些难受的声音，陆三阳这才控制住火量，慢慢往里面加柴火。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鼎里便没有声音了，只有那鼎盖，像是被风吹动着，一会呼一会吸地摇晃起来。
陆三阳赶紧打开一看，那药太岁像是着了火一般，浑身通红，嘴巴大张，感觉很热似的。
它见着盖子开了，便一下子跳了出来，像是一张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在了陆三阳的脸上。
如火的滚烫烫得他皮肤滋滋作响，紧接着便是皮肤被撕裂的痛感。
陆三阳刚要叫出来，就想到了地色婆，赶紧一拳打在石壁上，咬着牙低嘶着忍了下去。
幸好这药太岁还小，吸了几口血，身体便变凉了，然后跟着自动脱落下来，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上，蠕动着回到了盒子里，满足地睡着了。
陆三阳将盒子盖好，又取下腰间的葫芦，倒出那红色粘状物，直接抹在了脸上。
噬咬的痛很快传来，但那种火烧的痛，却神奇般地褪去。
等着噬咬结束，陆三阳摸了摸脸，灼烧之痛已经没有，连被那药太岁咬过的地方也好了。
收起红色粘状物，陆三阳把目光看向鼎内，只见一团黑漆漆东西。
像是粪便，又像是药渣，又粘又稠，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香气。
陆三阳一下子想到了妹妹陆莲儿，以及女友万小萌身上那种特别的香气。
这种香就像是这两种香的叠加，更香、更浓，也更怪。
用力闻闻不到，不想闻吧，它又偏偏在你鼻子间晃悠。
“也不知道首神是个什么怪物，竟然会被这种香气吸引。”
陆三阳想了一会，也想不出眉目来，估摸着地色婆们这会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便赶紧将它们收进小葫芦，来到了主神殿。
殿内依然光线昏暗，巨大的首神神像，越发像个怪物，随着不断靠近，陆三阳开始警惕起来。
现在身边没了陆莲儿，如果那由神像引发的幻象自己就来了，那他就有暴露的风险了。
可能是因为灵媒较远，幻象并没有出现，他再次来到了首像神像后面。
陆莲儿之前敢让他待在这里，那就说明这里不会自发产生幻境。
沿着巨大的神像爬上去，陆三阳很快到了头顶，一根婴儿手粗细的龙蛇藤垂落下来，上面就是陆莲儿。
陆三阳沿着藤蔓继续攀爬，很快就到了陆莲儿身边。
陆莲儿就是灵媒，靠的如此近，陆三阳又有点担心起来，将龙蛇藤捆在腰上，这才轻轻摇了摇陆莲儿。
“莲儿，醒醒！”
陆莲儿的声音很快传来，有些惊讶，又有些愤怒，“陆师兄，你怎么还没有走？你没看到我给你的布条吗？”
陆三阳没有说话，拿出匕首，割起了藤蔓来，陆莲儿好像生气了，也不再说话了。
这些龙蛇藤长得非常硬，但陆莲儿只是被三根合力绑起来的，割开一个口子，很快便能褪开。
陆莲儿的脸最先露来，已经憋得有些发紫，光线太暗，黑眼睛看不清，白眼睛瞪着陆三阳。
“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来，就是为了带你出去。”
陆三阳心中疑问虽多，却不知从何问起，没有说话，继续割起下一根。
陆莲儿好像也有些不方便，没有多说，等手解开后，她自己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跟着割了起来。
陆莲儿很快被解开，二人顺着割断的龙蛇藤滑下，陆三阳一路将陆莲儿带到了那个隐蔽的洞穴。
“莲儿，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你听我一次好吗？”
陆莲儿变得激动起来，“陆师兄，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吗？我来就是为了你！你想让我一个人，趁着玄阳子献祭你时逃出去，你认为这可能吗？”
陆三阳叹了一口气，“那能怎么办？我们一起逃吗？听玄阳子当日那话的意思，他至少都应该是筑基期，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呢，你是什么境界？你能操控这些龙蛇藤将他缠住吗？你能直接用手将一个人的脑门徒手挖开吗？”
陆莲儿长吸一口气，变得平静了一些，可并没有要屈服的意思，“原来你也知道了修仙的一些东西。”
“嗯，白天明晦让我去首神洞，我在那里看到的。”
陆莲儿眼神变得惊恐起来，一黑一白两个瞳孔，睁得大大的，“那你见到首神了？”
“没有，她不在。”
陆莲儿长舒了一口气，“没见到就好，没见到就好。陆师兄，你听我说，虽然我们逃出去很难，可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出去。”
“要不然等到祭祀之日一到，你见到首神，就会面临第一次灭劫，你到时会疯掉的，谁也救不了你！”
陆三阳浑身猛然一震，不由想起了幻象中，妹妹陆莲儿说的话。
虽然现实中的陆莲儿说得有些不一样，但这灭劫、疯掉四个字，却是诡异的一模一样。
陆三阳头微微一歪，拳头对准了墙壁，只要一入幻境，他便一拳打在墙上。
“你、你是我妹妹？”
陆莲儿愣了一下，用力摇了摇，“陆师兄，你、你臆症又要犯了吗？”
陆三阳一下子松了口气，下一刻却又提起了一口气，“莲儿，这个灭劫到底是什么？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莲儿吞了吞口水，道：“陆师兄，这灭劫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听奶奶说，你到时会很痛苦、很痛苦的。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只能告诉你，你对我们陆家，乃至整个后蜀国都非常重要，所以即便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陆三阳看着陆莲儿坚定的模样，知道她是不会就范了，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但玄阳子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嗯，那好吧，我跟你走。”
陆莲儿愣了一下，“真的？”
“真的，你先去洞外看看有没有地色婆来。我把这里收一收，免得别人发现什么，说不定到时还能用一用。”
“好。”
陆莲儿站了起来，刚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股香气袭来，头变得晕沉沉的。
转过身去，她看见陆三阳手里拿着一朵龙蛇藤的花，捂着鼻子。
眩晕很快袭来，迷糊之间，她看见陆三阳对着她笑了一下，将一团藤蔓，盖在了她的身上。
火光很快熄了，陆莲儿想要站起来，却觉四肢无力，头脑昏沉，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隐约见着那个男人走了过来。
“老祖宗，不、不要，灭劫一到，你、你便永远回不到陆家了。”
陆莲儿轻轻喊了一声，只要她的声音极其微小，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人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