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变态师父
陆三阳皱着眉头，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一条狭长阴暗的地道，无数的岔道与之相连，如蚁穴一般四通八达。
这些岔道里经常有不知名的生物穿行，陆三阳只要一听见，就知道外面天黑了。
它们中间偶尔有一两间石室，一块块血染腐朽的桃木牌上，写着那舍忘居、离心阁、三清宫、四舍堂等等。
走着走着，一个穿着邋遢尼姑袍，下身裹着藤蔓的尼姑突然跑了出来，抓住陆三阳的胳膊。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陆三阳听说这尼姑叫慧静，修的是舍忘道，崇拜的神灵也是首神。
她每月都会献祭自己的记忆，经常不知道自己是谁，玄阳子见她有点意思，就把她带了回来。
陆三阳并没有理她，一把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前。
尼姑也不追，又摘了几片大叶子，放在胸前，继续在那里对着空气，重复着刚才的话。
如此走了一炷香时间，一个高约四五米，通体漆黑的人头形巨鼎，便出现在面前。
巨鼎的眼口鼻，都是镂空的，嘴里闪着火光，鼻子里冒着烟，眼睛里却是黑洞洞的一片。
鼎里也不知炼的是什么丹，竟然有吱吱的声音，配合着那迷茫无视的眼洞，显得诡异至极。
可更让人感觉诡异的，却是鼎后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的师父玄阳子！
他的脖子特别的长，差不多有三十厘米，感觉像是硬生生从肩膀里拔出来似的，又细又白，就那样直挺挺地僵着。
这白好像是一种传染病，一直沿着脖子传到露出的锁骨，越来越白，等到了手上时，已经变得和死人一样白。
他的十指好像已经不能弯曲，直直地五指张开，夹着僵硬的手臂，合力捧着一个黑色的大帽子。
陆三阳看着他僵直的样子，一下子就想到了电视电影里的僵尸。
可他脸上的表情却非常丰富，灵活得像个变脸师，嘴唇也没有发乌发黑，反而有着小孩子的天然红润。
两个腮红，红扑扑的，像是两个熟透的苹果，皮肤嫩得像是刚满月的婴儿，配合着白色的长发，竟然透着几分仙气。
陆三阳感觉他就像是把身体里所有的血，都运到了脸上，诡异里又透着几分令人心动的好奇。
“师胡！”
独眼胖少年先一步到来，此时就站在他身边，见着陆三阳来了，便开始告状。
“就是他说首神是个屁，早就该死了！”
玄阳子看着陆三阳，晃了晃僵硬的脖子，骨头随之发出咔咔的声音，眼睛陡然那么一瞪。
轰~！
一股实质性的威压，瞬间袭了过来，陆三阳只觉脑瓜子嗡地一震，眼前瞬间变得昏暗无光。
原本宏伟的殿堂成了迷雾笼罩的地狱，玄阳子高大的身躯，就站在迷雾中，声音如洪钟一般传来。
“你真说了这话？”
恐怖从内心深处钻出，陆三阳只觉心跳加速，双腿发软，意识模糊，所有的心理防线好似就要瞬间崩塌。
可奇怪的是，脑海里很快涌出一道清明，迅速将整个心理防线再次稳住，眼前也恢复了原貌。
陆三阳平静地道：“回禀师父，徒儿没有说，反倒是这死胖子经常说梦话，说他想…。”
“想什么？”
“想、想弄首神，特别是她那张樱桃小嘴。”
“嗯！？”
玄阳子的婴儿脸，瞬间变色，眉头紧皱，双眼怒瞪，看着那胖子，“大胆！你他娘的，想女人想疯了吗？”
胖子吓得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陆三阳肉眼可见，他的裤裆竟然瞬间就湿了。
“师父饶命呀！徒儿是想女人，可徒儿绝对没说这话！是陆三阳，他说大逆不道的梦话了。”
玄阳子眼睛微微一眯，转头看着陆三阳，陆三阳只觉眼前景物又要变化，但随之又很快稳定下来。
“他又说什么了？”
胖子见着玄阳子神情反转，兴奋地道：“他说他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他一定要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属于他的世界？”
玄阳子轻声呢喃，嘶的一声，眼睛突然瞪得圆溜溜的，大笑了起来，“好，乖徒儿这帽子赏你了。”
二话不说，竟然将手中的大帽子，一下子套在了胖子的大头上，胖子高兴极了，瓮声瓮气地说：“谢谢师父。”
陆三阳心中暗叫不好，本以为这玄阳子要杀他，却只听得扑哧几声肉响传出，那帽子咚的一声掉了下来，而胖子的脑袋也跟着没有了。
脖子里的血立即喷得三尺多高，溅了玄阳子一脸一身，玄阳子一面口中骂娘，一面一脚蹬在了胖子身上。
胖子无首的身体，扑通倒在地上，一抽，喷出一股鲜血，再是一抽，就完全不动了。
玄阳子头那么一甩，那地上的帽子便飞到了空中，像个地狱恶狗一般，发出恶心的干呕声，竟然吐出一个脑袋来。
那脑袋不是别人，正是那独眼胖子。
他的嘴角还保持着得意表情，眼睛却充满了不信、惊恐、绝望。
复杂的表情，让他整个脸扭得像根麻花似的，恐怖而诡异的样子，让人后背直发凉。
玄阳子却是理也不理，伸出右手接住脑袋，五指稳稳固定，左手五指再是那么用力一张，扑的一声，竟然直接插进了那脑袋里。
头皮很快连着头盖骨，就像是开啤酒罐一样，硬生生地被玄阳子拔了起来。
白花花的脑髓，好像还在跳动，上面布满了鲜红的血线，看起来竟然与猪脑子没什么差别。
玄阳子就那样拿着胖子滴血的头骨，像是端着一个酒杯，优雅地放在鼻子边，轻轻闻了闻，然后嫌弃地摇了摇头。
“嗯，一股子淫腥味，根本配不上首神大人。可要是就这样扔了吧，又有点可惜。”
他僵直地站在那，脸上表情来回变换几下，咦的一声，眼睛一亮，挖出来一大块，直接扔进了嘴里。
“哈哈哈，难不怪首神大人喜欢吃，还真是美味呀！阳呀，你要不要来一块？”
陆三阳再也忍受不了，转过身云，哇的一声，干呕了出来，手用力朝着身后摆了摆，“徒儿福薄，无缘消受如此美味，还请师父慢用。”
玄阳子哈哈笑了起来，“有这想法就对了。为师修得这法门，可不是人人都能修的！痴心妄想，只能招来杀身之祸！”
陆三阳虽然不知道玄阳子为何会突然对胖子发难，但听得出来，这话里还有话，赶紧转身纳头一拜。
“师父，徒儿今生今世，绝不敢有背叛之心，也不敢亵渎首神大人分毫，还请师父明鉴！”
玄阳子点了点头，“阳呀，为师这一次可是信了你呀，你可要记住为师的好呀。”
陆三阳再拜，“徒儿必铭记师父大恩，此生唯师父马首是瞻！”
玄阳子擦了擦嘴上的血，“如今这胖子死了，这舍身居就归你管了，另外这首神的膳食，也由你负责吧。”
“徒儿遵命。”
“好啦，下去吧，为师享用完这脑髓，也要修炼了。”
“是，师父！”
陆三阳不敢多留，转身就连走带跑地冲了出去，身后只有玄阳子有力的咀嚼声和尖利的笑声。
“金鼻养我肺，木目净我肝，水耳润我肾，火舌强我心，土口健我脾。首不灭，意不散。筑仙基，凝丹元！金丹者，原来如此！哈哈哈！本道爷悟了！本道爷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