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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义仆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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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建宗阻止了贺世赖用刑。

    ”贺寅兄,骆秋云已被捉,但无赃证,何能用得大刑?暂且收押,等拿住余谦,再一同审讯。”

    即写了监票,把骆秋云送入牢中。又吩咐牢役,不要给他上刑具。

    唐县令将书吏写的口供,拿过看后,与骆秋云所说一致,便收起塞进袖口里。

    贺世赖想要过那份口供,留着可是自己的污点。

    唐建宗把手一摆:”寅兄,看它如何?本县这边留存一样。但今日之事,将来对政责考成必有影碍。寅兄应速通知令妹丈王伦,代你做些手脚才是。

    ”骆秋云也是世家出身,自有三亲六眷,岂肯受此屈辱?”

    唐县令是怕贺世赖把供状撕了,故意不给他看。

    贺世赖的病根,现已被唐县令知晓,羞于再说什么,遂告辞回去了。

    唐建宗朝着贺世赖的背影,碎了一口:&34;无耻小人!竟拿妹子往别人身上贴!”

    他是进士科考官,对律例精通-诬赖良人为盗,妄动大刑,则该削职;若误抓而不动刑,则罚俸禄。

    加上看秋云也不是那相貌凶残的強盗,所以阻止了贺世赖要动用大刑。

    又料骆秋云必申诉,倘若告了上司状子,他有口供为凭,其罪都归贺世赖了。

    唐建宗数十年混迹官迹,已成了官场人精。

    他这一私念,也让秋云少吃了些苦头。

    余谦越墙走后,一直向东南方向跑去,不敢停留片刻。

    到中饭时分,来到一片大松林。

    进入林中,余谦肚中饥饿,可身上分文没有。

    此时的余谦,真是走投无路,想回扬州报信,路途相隔千里,自己身上分文全无,这一路如何回去?

    想回黄花铺探听秋云的消息,又怕被抓,主仆两人尽死于非命,无人去送信。

    思来想去,一时竟没有一个好主意。

    忽然解下腰带,心想不如自缢死了,省得这般左右为难受苦。

    刚解下腰带,要往树枝上挂的时候,又想起秋云在牢里,等着自己送信救援,自己这么一死,倒是省心了,可秋云只知道自己背主而逃,罢,罢,罢!自己以前的勇猛去了何处?

    不如杀进县衙,救出秋云,即使是被抓,主仆两人死在一起算了!&34;

    主意一定,系好腰带,寻了两根手腕粗的树干,权当扳斧使用。

    又上了马背,调头往黄花铺飞奔而去。

    到日落时,眼见离黄花铺不远了。

    这一路猛跑,马匹也乏力了,余谦只得放慢马匹速度,骑马缓慢而行。

    此时,后面来了一匹牲口,上面骑着一个和尚,从余谦身边过去了。

    那和尚等自己的马匹超过余谦时,特意回头朝他望了一眼。

    余谦骑在马上,低头想着心事,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余谦闻听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以为是贺世赖带着官兵,准备捉拿自己,

    下意识举起手中的树干,准备迎敌。

    抬头一看是前面骑在马上的人,在叫喊自己。

    哎呀!那人不是别人,却是骆秋云的嫡亲堂兄:京师名士骆宾王。

    以前做过翰林院庶吉士因武则天淫乱,重用奸佞,弃职为民,隐在九华山削发为僧;与那狄仁杰相交甚厚。

    今日从五台山进香回来,路过历城,想去拜访现任山东节度使的狄仁杰。

    路上遇见余谦,觉得他像是堂弟骆秋云的家人,试着喊了一声。

    不料真是堂弟的家人余谦。

    见是宾王和尚,余谦下马双膝跪下,号啕大哭起来:”大爷爷不好了,大爷昨日路过历城,被奸人诬良为盗!&34;

    骆宾王也跳下马,扶起余谦:&34;何人相诬?你们为何来历城?&34;

    余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给宾王听了。

    骆宾王听后,怒火中烧:&34;余谦,你若真心救我堂弟,随我进狄千岁衙门,即刻禀明,自然可救。”

    &34;听大爷爷吩咐,即使是刀山火海,小的也敢闯,只要能救出大爷!”

    骆宾王见余谦如此忠义,心里欢喜。拿出衣服,让他假扮居士,又拿出包裹里的干粮,让他填饱肚子。

    余谦跟着骆宾王进了城,两人一起去了节度使衙门。

    狄仁杰听门房禀报宾王和尚到访,直至门口相迎。

    见天色已晚,狄仁杰吩咐用斋,余谦另有人安排斋饭。

    饭后,骆宾王和狄仁杰相谈起来,当狄仁杰说道:&34;听闻先生说起尊府乃系独支,而人丁稀少。今先生又出家,尊府岂不又少了一个贤子孙?日后家族怎么昌盛?&34;

    骆宾王听闻”人丁&34;两字,眼中不由流下眼泪。

    狄公忙问:”先生因何落泪?&34;

    骆宾王叹了口气:&34;刚才千岁言及舍下人丁,贫僧倍觉凄惨。舍下历代单传,惟先祖、先父、先叔三人,先父只生贫僧,先叔生一弟名秋云。

    ”贫僧出家,所有奉祀先人香火者,只有舍弟秋云了。

    &34;今日途中遇上先叔家人余谦,说起今日早饭后,被历城县县令硬诬为盗,捉去关入县衙。贫僧叹家门不幸,人口稀少,言之提及,不觉坠泪。”

    狄仁杰听了,说道:”历城县县令已故,尚未题补,现委主簿贺世赖代印,他怎么会无故硬诬人为盗?&34;

    见狄仁杰有些猜疑,骆宾王接上说道:”今随贫僧来府者,即是舍弟家人余谦,因主被诬,无处可去,贫僧不忍,故带他同行。前后之事,他都知道。”

    让人把余谦叫来,吩咐他把秋云之事,详细说给狄千岁知道。

    余谦走进门来,见了狄仁杰,双膝跪下,恸哭不止。

    狄仁杰见余谦长得五大三粗,是个忠厚汉子。

    ”你莫哭,且起来,将前后事情说我知道”

    余谦磕了一个头,起身站立一旁,将老爷骆龙病逝,任正千留居,直到夜宿黄花铺,遇上贺世赖挟私诬良,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狄仁杰听了,对骆宾王说道:&34;先生莫怪我说:令弟既是宦门之子,理应习学正业,好求取功名,怎么与这水陆二寇来往?我欲捉拿这两个强人,只是没有动手。”

    余谦在旁边听了,又跪下,替主子辩说:”小的主人原是习文讲武,求取功名的。因父丧未满,在家守制。与花、鲍两人相交,亦是无奈、好意。”

    便将桃花坞游春时,相遇花振芳,始和王、贺结仇,捉刺客骆太太赠金,才结交上鲍自安,故有哄堂之行。

    且花、鲍两人,都是当世英雄,非江湖真强盗。他们所劫者,都是路过的奸佞贪官。所敬者,都系忠良。

    他们恨生于无道之秋,不能吐志,常为之吁嗟长叹。

    狄仁杰听余谦称花、鲍两人,有忠义之心,触动了自己心里迎主还朝之念;知道这两人手下,有无数英雄,若是得他俩归顺,可作除奸斩佞之用。

    又问骆宾王-”余谦刚才说嘉兴哄堂案中,有梅修氏不夫而结胎之故,此有何说法?”

    ”古就有此事,或目触形而成胎,或梦饮而有孕,所生之子,非英才盖世,即成佛升仙,名曰’仙胎’。虽然此事古今少之又少,但总是出现过。”

    听骆宾王如此说,狄仁杰要他说出一个例证来。

    骆宾王想了想说道:”王禅,鬼谷成孕;甘罗,饮露成胎,都是例证。&34;

    “那有夫无夫,何以知道?”

    ”如真无夫之胎,其子生下虽有筋骨,但软而不硬,六七岁才能走路。”

    狄仁杰见骆宾王见多识广,不由称赞:”先生不愧是翰林庶吉士,博学多才!下官想让余谦,明日回江南,差一旗牌,持我令箭,随他去将水寇鲍福并私娃案,一并提来下官面审。

    ”令弟之事,叫余谦写一状纸,我明日升堂放告,让他在外喊叫,我准他的状子。”

    余谦不放心狄云:&34;小的回南去,倘若贺世赖谋害小的主人,如何是好?”

    狄仁杰呵呵一笑:”我收下你的状纸,贺世赖诬良,已为犯官,我会差人管押。本藩亲提之事,哪个敢害你主人!”

    余谦这才放心,此时天色已黑,狄仁杰邀请两人留宿衙中。骆宾王动笔写了一张状纸,交给余谦。

    让他明日早早出衙,不要给人发觉,衙门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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