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行刺主仆
栾镒万自以为，受了花老的羞辱，心里的气一直难消。
一直催促华三千，尽快找到一个武功高强的壮士，好替自己出气报仇。
华三千被主孑催得紧，无奈天天在扬州城里四处溜达，希望能遇上一个，从天而降的异能壮士。
这一日，华三千反背着手，信步来到离小东门不远处的教军场。
因他知道，凡是外来摆场子卖艺的人，都欢喜来这教军场。
华三千来到这教军场，见宽敞的场地上，围了一堆人，他挤进里面，观看起来。
见一个身躯高大的男子，穿一身黑襟短袄，二十多岁年纪，虎头豹脑，脑袋上束了一条紫色丝带。
听旁边的人说道：“这拳玩得甚好，非那花拳绣腿可比，是个高手！&34;
那人打得是一套“黑虎拳&34;，拳势招招有力，招如蛟龙出水，势如饿虎下山。
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华三千见了，心里暗喜：此人可算作壮士了！
挤出人群，急匆匆回到栾府，见了栾镒万。
”大爷，大爷，找到了！刚才门下路过教军场，看见一个卖拳之人，丈余身躯，拳法刚勇，有凛凛威风。依门下看，他的武功不在余谦，那匹夫之下！
大爷如想雪四望亭之耻，必在此人身上。大爷可速让人去把他请来，好好商议。
栾镒万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总觉得窝气，如今闻听华三千之言，心里十分欢喜，忙吩咐家人，速去教场，把那卖拳大汉请来家里。
家人领命而去，不多时，把那卖拳大汉请了回来。
栾缢万把他迎进客厅，大家行了礼后，奉茶坐定。
栾缢万暗暗打量着来人，确实一股英雄豪气；虎头豹脑，两条粗黑眉毛，直插鬓角，比起自己那若有似无的两条眉毛，那真是天壤之别。
”敢问壮士上姓大名？那方人士，有何本领？”
那人微微一笑：“在下姓僕名里云，字天鹏，金陵建康人也。今寄居镇江，马上马下纵蹿登跳，无一不通。”
栾镒万闻听，心中大喜：”壮士，在下有一事与你相商，不知你肯否？”
濮天鹏见此人猴面削廋，双眼露出淫荡神色，心里有了些戒备。
”不知大爷有何事，可否说来一听？若是正经之事，绝不推托。”
栾镒万故意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34;在下姓栾，家父是西台御史，长年在京中。在下为人胆怯怕事。
“本城骆游击家人余谦，仗着会些拳脚，待人凶狠异常。在下是一个文弱书生，常受他的凌辱，有损读书人的斯文。
“但在下自知无力与他为敌，今请壮士来，只想替在下出口气，若能打他一拳，在下谢银一百两；打他两拳谢两二百四十两。
”不限拳脚，越多越好，记清数目，打过之后到在下府里来领。就是将他打残打死了，有在下替你兜着！”
濮天鹏闻听，心里暗自欢喜。
他自幼父母双亡，有一个胞弟，名行云，字天雕。
兄弟二人游荡江湖，习学到了一身武艺。
兄弟两人游荡到镇江府龙潭镇上，天鹏暂时入赘一户姓鲍的人家，只等鲍家女儿长大，正式招为入赘女婿。
兄弟天雕也跟着他在岳家住着。
由于自幼游荡惯了，天鹏入赘岳家后，也是游手好闲，没有一件正事。
岳父见他这样，恐日后难过日子，就对他说道：”你这样游手好闲惯了，在我家吃穿现成的，倘若有一日自家过日子，我女儿难道跟着你忍饥挨饿不成？
&34;今把话说在前面，你出去，先挣得百十两银子，替我女儿打些簪环首饰，做几件上好衣服。
&34;到时，我方正式让你入赘我家，不然的话，就是我女儿长到三十岁，也宁可养她在家里，你呢，带着你那兄弟，出去游荡吧！”
天鹏知道岳父家里富裕，那里是图他百十两银子，是逼他外出挣钱而已。
天鹏暗自思量：自己也学了一身拳棒，听那广陵扬州地方繁华富裕，明日且上扬州走走，以拳为业，一年半载也落他百十两银子。
那时回来，叫老岳看看自己，也非无能之人，又成就了夫妻，岂不是一举两得！
于是，天鹏过了长江，来到扬州，在小东门寻了一个客栈住下，就去教军场卖拳挣钱。
不料有人来请自己，到了这气派的府邸，原来是西台御史公子家里。
就是打那个叫余谦的一拳，就得一百二十两银子，回去见岳父也不窝囊了！
当下即刻应承了下来：&34;非在下夸口，自己也玩了几年拳棒，从未落人之下。但不知那余谦居住何处？在下就去会他！
”大爷，只恐打得多了，或出意外，哪时怎么了？”
栾镒万听了，哈哈大笑起来：&34;壮士放心，你如打他十拳，在下足足谢你一千二百两银子，分厘不少。
华三千在一旁说道：“今已过午时，不必去了，明日早到教场，仍以卖拳为名，余谦习惯了走那条路，他见了玩挙的，会按捺不住，上场寻斗。
”我亦在旁站立，他来吋，我暗中指示与你；你用语言一勾，他定会下场来与你相斗。你如比他高强，该是你发财的时候了！“
濮天鹏满心欢喜回到客栈，想着明日只要打败了那个余谦，百十多两银子就到手了；心里一时激动，直到天放亮时，才朦朦睡着。
次日睡到太阳出来，濮天鹏才起床，急急梳洗吃过早饭，匆匆赶至栾府，相约了华三千同到教场。
仍在昨日卖拳的场地上，先是打了一套”十二路谭腿”：
弓步冲拳一条鞭，左右十字奔脚尖，翻身盖打劈又砸，穿叉撩掌把腿弹，……
天鹏知道今日与昨日不同，他见要打的人还没有来，就不用全力，走走架势。
此时，余谦同两个朋友闲游来到教场，正在观看的众人认得他，不由大叫起来。
&34;余大叔，你来看看这位玩拳的朋友，和你可比否？”
余谦听众人这么一叫嚷，来了兴致，便走到场中观看。
华三千见余谦到了，故意咳嗽一声。
濮天鹏会意，知道余谦到了。
便收住拳势，双手抱拳说通：”在下闻得扬州城乃是大地方，内有几位英雄，特来贵地会会他！想目睹一下他：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人物？专门横行街头，自以为是，今已来了三日，并无一人敢下来玩玩，竟是浪得虚名，非实在也！”
众人闻听，便挑拨余谦：”余大叔，你看他轻视我们扬州，余大叔何不下去，让他见识见识，真当我们扬州没人！”
&34;江湖上玩拳棒者，皆是如此说法，倒莫怪他，由他去吧！&34;
天鹏接住余谦的话音：&34;在下非那江湖卖拳棒者可比，不是出口大言，诓人钱财。先把真话说在前，有真本事者，请来玩玩；若假狠虚名之辈，在下是不会让人的！到时弄得丢盔弃甲，枉损了他平日的虚名，到时晚矣！”
余谦听了，再也忍不住了，便走到濮天鹏面前。
双手一拱：&34;莫要轻视人，小弟陪你玩玩！&34;
“请问尊姓大名？”
“在下余谦。&34;
“有真才实学就来玩玩，若是虚名，请回去，莫伤了和气！”
余谦把外衣一脱，交给朋友，大喝一声。
”休得胡言！”
拉开架势，濮天鹏出势相迎。
两人拳来脚去，走了数十个会回。
僕天鹏的拳势毫无空偏，见余谦的招式势势皆奇；心里暗暗佩服：怪不得栾家说他凶狠异常。
濮天鹏心里想着怎样赢余谦，得银子。也不管对手招势有无空隙，一个过挡后，他抬腿飞起一脚，照余谦后心窝踢去。
余谦虽然身体过挡，眼睛却没有过挡，眼角余光处，见濮天鹏抬腿飞脚，将身体一招仆步伏下，跟着一招“扫荡腿”，扫在对方的单腿上，只听得”哎呀&34;一声，人已跌倒在地上。
余谦起身上前，用脚踏住，左手将濮天鹏的右腿提起，举拳就要打。
濮天鹏见余谦抢拳要打，大叫一声：“英雄且息怒，不要动手！倘若打坏，叫在下如何回镇江见娘子？”
余谦见他可怜，收住了拳头：”原来是镇江人，饶你一回，下次不要轻妄？”
说着，从朋友接过外衣，离开了教场，
濮天鹏爬起来，收了场子，面带羞容，垂头丧气回到了栾府。
见了栾镒万，低声说道：”那余谦确实是个英雄，在下想：明敌非他对手。求大爷指示他的住处，夜里去其家里，连那个什么骆秋云，一并结果了性命。
&34;一则雪大爷昔日之仇，二则报在下今日之恨！”
栾镒万闻听，心中暗喜：“他父亲曾任游击之职，墙高院深，夜里关门闭户，你如何进入？”
濮天鹏自幼在外游荡，语言华而不实。
”我会登高履险，那怕他高墙深壁，岂能挡我！只求夜里让人领在下去骆府，借利刃一把，必不误事！”
“好！若能将他主仆两人结果性命，我谢你足纹五百两！”
便准备酒饭招待濮天鹏，只等天黑，好去骆府，行刺主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