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怪马猴
骆秋云在山东苦水铺，辞別了花振芳后，到了黄河渡口。
一路费用，都有那个护送他们的人，出面结算。
过黄河渡口时，秋云称了二两银子，送给那人，让他买酒吃。
”兄弟，多谢你一路护送，回去多多拜谢花老！改日相见面谢！
&34;骆大爷，一路走好！“
那人告辞一声，回返花老的酸枣林。
秋云他们，渡过黄河后，日行夜宿，遇到过几帮小毛贼，都被余谦那两把板斧，杀得落荒而逃。
这一日，终于来到广陵，守家的家人，得到消息，出城来迎接。
秋云他们，从大东门进城，进了自己的家里。
将老爷骆龙的灵柩置放在中堂。
备酒烧饭招待人力脚夫，又各人赏了银子，酒足饭饱后，那些人力脚夫，和秋云他们告辞一声，自返回定兴。
老爷的灵柩前，摆了几样供菜，秋云母子在灵前跪下，又重新祭拜了一番。
次日，准备请僧道为老爷超度亡魂。
门上人进来禀报：”大爷，南门徐大爷来了。”
秋云正想出门迎接，徐大爷已自己走进来，便把他迎到客厅里坐下。
”昨日舅舅灵柩，及舅母、表弟回府，实不知道；未出门远迎，实为有罪！今早上才得到音信，匆匆备了份香纸，特来灵前奠。&34;
秋云见表哥如此诚惶，笑着说道：“昨日回家，诸事匆匆，未及到表哥处叩谒，今却蒙驾前来，弟不胜感激！&34;
表兄弟说了一会话，徐大爷至骆老爷柩前行祭了一番，又与舅母骆夫人见过礼。
骆夫人见外甥徐大爷，长得方面大耳，相貌魁伟，满心欢喜。
“愚舅母在扬州时，贤甥尚是幼童，一别数年，贤甥成了伟岸男子，令老身见了心里甚喜！&34;
“当时表弟十一岁，今已成了大器，苦非家里相见，路遇恐还认不得！”
秋云也是一番感叹：“岁月真快！一别数十年了。
说着话，秋云命人后堂摆酒招待。
徐大爷名唤苓，表字松朋，是骆老爷姐姐所生。世居扬州南门，祖、父皆是武学生员。
他自幼父母双亡，骆老爷在杨州时，对这个外甥十分爱惜关怀。
后来，骆老爷任定兴游击之职，赴任时，想带他同往。
但他祖父留下三万余金的产业，他若是随舅父前往定兴，家里则无人照应。
骆龙不放心外甥一人在家，托吩一个老家人帮他请师教训。
徐松朋天资聪颖，舅父一家离开扬州后，过了三年，十八岁时就入了武学。
本城杨乡宦，见松朋文武双全，相貌俊朗，少年入籍，日后必要大擢，便把女儿许之。
今闻听舅舅灵柩回家，特备香烛来拜祭。
秋云见表哥如此出息，心里也替他高兴；此后，你来我往，两人讲文论武，十分投机。
一眨眼，秋云回到扬州已有四个月了。
就和母亲商量：择日把老爷灵柩落葬。
到了那日，诸亲六眷，乡党邻里，都来骆府行奠。
徐松朋前后照应，好不辛苦。
治葬结束，秋云三五日一次，去表哥松朋家里一聚；双方彼此走动，甚是亲热。
一日，秋云无事，在母亲房中闲坐说话。
余谦在一旁说道：&34;我们在外面数年间，扬州城里不知穷了多少人家？也富了多少人家？有人平日大富，今日却穷了，有人平日只是平平淡淡，今日竟成了大富翁？”
&34;大爷、夫人在上，世上有俗话：叫着坐吃山空，如今我们无生活计，总有一天把家里吃穷了！&34;
秋云闻听，想喝斥余谦几句。见母亲朝自己摆摆手，就不响了。
“余谦说的极是。虽然今日可暖衣饱食，但有出无进，终非长久之计。”
余谦说道：“大爷位居公子，难干生理，据小的看来，备上三千金，不零沾碎发。
“我扬州眼下时兴放账，二分起息，一年有五六百金之利。大爷经管账目出入，小的专管在外催讨记账。
&34;我们家里二十多人，其息可一年之开销，岂不是好事一桩？&34;
秋云望着余谦，笑着说道：“你小子怎么会有此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
余谦呵呵一笑：&34;你是拿主意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和小的比？我每日外面转游，见得多了，自然想到。”
骆夫人欢喜说道：“余谦此法正合我意！我有积蓄三千两，就交余谦拿去生法！”
”遵命！&34;
便和秋云定了两本簿记，对外放出了风声。
外人闻知骆公子放银，都前来骆府借用。
余谦和秋云说定，借银与否，一切得听他的。
余谦说“给他”，秋云就拿银子给借银人。
余谦说：”不给他”，秋云就不给。
前来借银的人，故多泰承起余谦来，只要他同意了，才能借到银两。
临收讨之日，余谦一出现，没有一个敢耽搁的，本利全部送上。
没有一个借主敢少他半钱一分的。
余谦日日在外，催讨借银，早出晚归，没有一日不大醉。
秋云因他办事有功，也不去管他说他。
一日，徐松朋来骆府，秋云留他吃饭。
此时九月重阳，院中菊花盛放；两人边饮酒，边欣赏着院中的菊花。
日落时分，余谦摇摇晃晃从外面走进。
“表兄，你看余谦今日回来这么早？”
余谦呵呵一笑，走到宴桌前，盯着桌上的酒壶不动。
秋云推了他一把：”怎么，还没有吃够？今日为何这么早回来？”
余谦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
“今日遇见两个朋友，多劝了小的几杯，不觉醉了，该收的银子都收全了，就早些回来了！&34;
秋云劝他：“你既醉了，早点回房睡去吧。”
余谦咕哝着说道：“你和徐大爷在此吃酒，小的应当伺候，岂有先睡之理？”
秋云冷笑着说道：”看你自己的样子，还要伺候别人？倒要两个人伺候你。还不回房去，这里不要你伺候！”
余谦见秋云当真，不再做声，就踉跄着朝后面走去。
走近二门时，忽听房顶上“哗啦啦”一阵声响。
余谦醉眼朦胧，抬头一看，见一只黑毛妖精，蹲在房上。
余谦见了，来了精神，大喝一声：&34;孽畜？哪里走，我来擒你了！&34;
正在客厅喝酒的秋云、松朋两人，听到余谦喊叫，不知为何，忙急忙起身，一同走到二门口。
见跌倒在地的余谦，正从地上爬起，卷袖撩衣，正欲上房。
秋云见了，大喝一声：&34;匹夫，做什么？”
“有一个妖精在房上，朝我扮鬼脸，小的欲上房去拿他！”
秋云笑着说道：“看你醉话乱说，自己平地上都立不稳，还想上房，是不要命了？快去睡觉吧！”
余谦无奈，扶着墙，进自己房里睡了。
秋云、和松朋，回到客厅坐下，说起余谦醉眼朦胧，看见鬼了，觉得好笑。
“酒不可不吃，亦不可多吃，多吃了肯定坏事！弟在定兴县时大醉过一次，被人相欺，至今时时念着，不敢再蹈前辙。&34;
&34;表弟功夫如此了得，谁敢相欺？”
秋云便将桃花坞相会花振芳，次日回拜，路遇王家解围，与王伦、贺世赖结义，王伦、贺氏通奸，被余谦发觉。
贺氏來自己书房调戏，世兄醉后仗剑相刺，自缚跪门谢罪，不辞回南，路经苦水铺，又遇花振芳，责弟不告知世兄，反害了他！
我想复返定兴，不料花老代我去救世兄，他又派人送我们至黄河渡口，以防不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未了秋云叹息一声：”至今己有半载有余，毫无音信！不知任世兄的情究，究竞如何？正是让弟揪心啊！表哥，此事皆因一醉之过，落下如此遗憾！&34;
忽然，听到外面人声喧嚷。
秋云、松朋同走到大门，问门人：“外面因何喧嚷？”
门人回说：”栾御史家的马猴挣断了绳索，在屋顶乱跑，刚才从咱家屋顶过去，众人捉猴，因此喧嚷。”
秋云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两人明白了余谦，刚才看见房上的鬼怪，就是那只大马猴！
又回到客厅，吃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