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苦水铺镇
贺世赖看着前面光灿灿的银锭,激动得双手颤抖。
&34;大爷,门下无业无家,这么多的银子给门下,叫门下何处存放?不如大爷写张欠帖,给门下就是了。
&34;倘若家中有人进京,乞大爷通报老太爷一声,将此银给门下大小办一个前程,也是蒙大爷抬举一番。祖上生光。”
王伦笑着说道:&34;如此,我先代你收着,至于前程,小事一桩,包在大爷身上!不过,我与令妹不能长夜厮守,甚是遗憾!”
贺世赖眼珠一转:“这个容易,你就听我的安排。&34;
次日,差人去任府,把任正千和贺氏一起请到王府。
就说,王伦大娘在后面设宴,想与任大娘好好喝一杯。
家人来到任府,说了王伦的意思,
任正千闻听,也不多想,回了王府家人。
&34;既是盟兄弟,有何不可?&34;
吩咐贺氏收拾打扮。
贺氏满心欢喜,连忙梳洗打扮,临上轿时,叫过心腹丫鬟秋菊、夏莲,吩咐了一番。
跟着任正千,欢欢喜喜去王府赴宴了。
任正千喝醉了,王伦就让人送他回家,而贺氏,则留在了王府,和王伦整夜同宿。
任正千一点也没有怀疑,想着有她哥哥照顾,心里十分放心。
王伦和贺氏私通的事情,王、任两府的家人,都知晓了。
但全府上下,都被王伦的银子收买了,没有一个人想把此事告诉任正千。
而断了自己及别人的财路,
骆秋云一行,出了定兴,由于老爷的灵柩,每天只能走二三十里路。
走了十几日,离开河北,进入山东地界;来到定南府恩县交界处的一个大镇。
大镇名叫苦水铺。
余谦骑在马上,手握两把板斧,前后护卫着车队。
“大爷,天未暗,还可以再走一程。但是前面恐怕没有地方可以歇息?不如就此住了,明日一早赶路。&34;
骆秋云望着前面隐现的山峰,点点头:&34;天气渐热,人马也疲惫了,就此歇息吧!&34;
到了一家一客栈门口,将马车上的箱笼搬进店里,老爷的灵柩是不能进店里的,就停放在了院子里。
秋云他们到了上房坐下,店小二端来洗脸水,骆夫人和秋云洗了脸。
吩咐余谦,去让店小二拿酒饭给人力车夫饮用。
到了上灯时分,店小二端酒饭到了上房,余谦、秋云、骆夫人和丫鬟入座,准备用餐。
正待举杯,忽见门外走进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儿来,嘴里高声叫嚷着。
&34;哎呀,骆大爷,久违了!”
秋云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是昔日桃花坞,玩把戏的花振芳花老!
连忙起身相迎:“老师从何而来?&34;
花老向骆夫人行过礼,又和秋云行礼:“骆大爷有所不知,此店即是老拙所开,舍下住在酸枣林,离此地八十里。
&34;今因无事,来店里照应照应,到了店门,见院子里有棺柩停放,问起店小二,说是从定兴送灵柩回扬州的。
&34;老夫闻听,就知道是骆大爷一行。真是幸会,幸会!&34;
花老让店小二将桌上菜肴撤下,重新上再好的酒菜。
摆了一副杯筷,花老也入座吃起酒来。
&34;那任大爷近日如何?老夫到挺想他的。&34;
见花老问起任正千,秋云幽幽叹了口气。
&34;说来话长,待晚生慢慢告知。”
花老见秋云一脸沮丧神色,心里疑惑,因骆夫人在旁边,恐途中困乏,不好高谈。
&34;暂且不说,请夫人方便,待吃好饭后,再找骆大爷请教。&34;
骆夫人挽留:&34;稍坐何妨?老身已用过饭,准备上床安歇了。”
“余大叔尚未没见过。老拙先去店中照应,就来相陪。”
花老说着,拱手出去了。
来到厢房,余谦在那里安放行李包裹。见花老进来,不由吃了一惊。
&34;呀,老爹,怎么是你老人家?久违了!&34;
&34;今若我不来店里,大驾就过去了。那不遗憾透顶?&34;
&34;自和老爹在府中分别之后,次日家爷和任大爷,赴老爹住处拜谒,不知大驾已离去。
“内中有多少事故,皆应老爹而起,真是一言难尽,少刻奉禀。&34;
听余谦也是这么说,花老心里更是犯疑了。见他收拾安顿行李包裹,不便深问。
“先用饭再说吧。&34;
出了厢房,去各处照看。
秋云母子用过酒饭,余谦亦用过酒饭。
店小二将碗盏收拾下去,又送上一壶好茶。
骆夫人因年岁已高,由丫鬟陪着去房里安歇。
花老知骆夫人已睡,便来到上房,邀请秋云去前面自己的卧室,详细一谈。
花老领着,到了门面旁边的一间大房。
房内琴棋书画,桌椅条台,床帐干净整洁。真不像是客栈应有的房间。
秋云好奇,问了花老此房间的来历。
这房间,是花老来店里的住房,他若不在店里,将门锁了,他来店里时,才开锁,故和客栈中别的房间大不一样。
房间里的一张桌子上,摆了一桌十二色菜肴,请秋云坐了首位,花老主位,余谦陪座。
将酒斟满,三杯之后,花老按耐不住,便问秋云刚才为何叹息?
一语触动心事,骆秋云从头至尾,详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完,连声叹息,
怪不得余谦说:皆因我起。
花老听了秋云的叙述,不由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王伦那厮,依老拙愚见,当时就应该毁了他的巢穴!贱内苦苦劝说,才放过了他。也没有和他较量。
&34;次日趁早起身,返回山东老家。回来后,想不到后边会弄出这么的事情?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34;骆大爷,王伦这个奸贼,真是人面兽心,可恨之极!大爷请用一杯,老拙有话要说。&34;
三人杯酒相劝,畅饮起来。
几杯酒下肚,花老说道:“骆大爷隐恶扬善,原是君子之为。但离开任府之时,也应该稍许告知一声,好叫任大爷有所防避。现在他丝毫不知,奸夫淫妇毫无禁忌,恐任大爷有性命之忧,&34;
秋云点头称是:“晚生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老人家说的极是。若是晚生返回定兴,灵柩何人护送。倘不返回,世先若有损伤,于心何忍!&34;
“大爷,就让小的跑一趟,回定兴吿知任大爷实情。”
秋云闻听摇摇头:“你是个火爆脾气,任大爷也是个火爆脾气,一句话对不上,两人岂不打了起来?你还是好好看护车队吧!”
花老在旁劝说:&34;天下事有大有小,有亲有疏,朋友为人伦之末,父母为人伦之首,岂可舍大就小。任大爷之事,就包在老拙身上,况且此事皆因我而起。
&34;大爷离开定兴已有数日,及老拙赶往定兴又要数日,不知任大爷的性命如何?如老拙到了定兴,任大爷性命无伤,老拙定把奸夫淫妇当场捉住,让任大爷一看,洗清了大爷的冤屈,并救了任大爷的性命!&34;
骆秋云起身谢过:”不知老爹何时赴定兴?&34;
“救人如救火,岂可迟疑,就一二日动身。&34;
又吃了几杯,已是二鼓。秋云和佘谦告辞回房睡觉。
花老却没有睡觉,吩咐厨房杀猪宰羊,准备祭礼,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