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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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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行色匆匆,不必光芒四射,不必成为别人,只需做自己。——伍尔夫

    易卫东手持枪支,紧盯着山洞口,其他人也紧握武器,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幸好,山洞内却没有了异常的迹象,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如果里面再有几个类似的怪物,他们只有逃命一条路。

    放下警惕的众人转过头去关注张夜雨的状况。刚才的场景真是令人惊心动魄。在看到维娜的举动后,大伙都能从中感受到她对张夜雨的情感,若还看不出,那就真的是白痴了。

    马文德就是那个白痴,他正想上前探望张夜雨,却被程飞一把拽住,‘你真是个木头啊!’

    ‘咦……’马文德茫然地望着众人,发现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怪物身上。

    林武讥笑道;‘阿飞已经够直的了,没想到,你才是直男中的典范。’

    马文德在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捂着嘴偷笑说;‘张哥这是要讨二房了吗?’

    张夜雨也不是白痴,不过他现在很想当个白痴,这突来的情感,让他无所适从,只能任由维娜揉着胸口,帮他顺顺气,胳膊实在是抬不起来了。

    强忍着胸口的闷痛,张夜雨缓缓地摇动了一下胳膊,说:“扶我起来。”维娜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但既然已经失态了,她觉得没有必要再隐藏什么了。

    扶着张夜雨站起身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口。幸运的是,除了手臂一片青紫外,似乎没有明显的伤痕。

    &34;维娜,我&34; 张夜雨刚想开口,却被维娜打断了。她说道:&34;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请不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34;

    维娜深知他要表达的是什么,但她怎么能让张夜雨将话说出口呢?她懂得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主导,让一切顺其自然。在心中,维娜已经打定了主意。

    &34;怎么样,张哥?看起来你没事了。&34;大家围过来询问张夜雨是否还能坚持下去。他们也为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感到担心,万幸只是被怪物扫了一下,如果被抓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张夜雨跳了两下,感觉胸闷还存在,手臂上火辣辣地疼痛,但并无大碍。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走到那只已经死去的怪物旁边,终于能够清楚地看到它的完整形态。

    这只怪物高大而粗壮,身体呈碧绿色,被触须和藤蔓缠绕着。它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特征,头部碎裂,像是一层又一层灵芝状的植物隆起。嘴中有一排细小而锋利的牙齿,没有眼皮的双眼呈纯黑色瞳孔,粘稠的黑色血液流淌在它的身上。它没有手,原先的人类手指已经转变成了坚硬的触须。

    ‘这一定是boss级别了吧?’马文德瞧着这东西还有些心惊胆战。

    宁志远蹲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便说道;‘我们得把这个东西烧掉,我怀疑它会重新生长。’

    &34;我判断这应该已经不是普通的丧尸变异了,它体内的病毒或寄生生物实现了跨物种的大规模基因重组。&34;

    &34;它身上长的触手和菌类组织可能来源于某种寄生菌。这种菌通过水平基因转移获得了宿主dna,产生了嵌合体,获得了丧尸和真菌的双重优势。&34;

    &34;它能在阴暗潮湿的环境存活,并可能通过分泌物感染其他生物。我猜测它的血液和体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34;

    &34;尸体必须彻底焚烧,防止孢子及其他感染载体扩散。我担心寄生菌可能利用它的尸体继续生长和繁殖。必须彻底灭除,防止进一步失控。&34;

    &34;这种丧尸-真菌嵌合体的出现,说明病毒变异进入了一个危险的新阶段。我们要提高警惕,小心面对更多未知的威胁。&34;

    乔大海和乔大陆几个迅速行动,在怪物身边收集起可燃物。枯萎的树枝,杂草和灌木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柴堆,把怪物的尸体埋葬其中。

    马文德从皮卡车提下一桶柴油,从怪物身上淋下,枯木瞬间吸收了油液。乔大海拿出打火机,在柴堆最底部点燃了火种。

    橙红的火光「呼」地一下腾起,迅速蔓延到整个柴堆。火舌舔舐着怪物的身体,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浓烟滚滚而起。怪物身上镶嵌的菌落很快烤干,发出焦香。

    火势越来越旺,怪物的躯体已经隐约可见骨骼,身上长着的绿色触手也在高温中收缩、扭曲、碳化。

    众人默默围观着火堆,目送这恐怖的生物在火海中灰飞烟灭。这场焚烧既是一种防范,也是对逝者的最后仪式,它生前也一定是位战士。火光中,张夜雨的脸庞显得格外坚毅与沉静。

    火堆燃烧了约莫一个小时后渐渐熄灭,怪物已经化为一小堆白骨和灰烬。易卫东用铁锹将骨灰掩埋,并在上面盖上沉重的岩石,以防风化流失。

    大家这才长舒一口气,将这场恶战彻底结束。随后,他们又来到山洞口,准备进入查看那精心保管的武器弹药

    再次来到那扇钢制大门前,因为怪物的附着,门上已经出现了腐蚀的痕迹。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成功打开了大门。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门后的景象却与外面完全不同——里面异常干燥,与外界潮湿阴冷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这表明这个地方的防护措施有多么严密。

    里面的空间比外面要大得多,一条通道直通到看不到的远处。灰色的墙壁上排列着一排灯具,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隔间,分别布局在通道的两侧。

    众人沿着长长的通道前行,所到之处出人意料的整洁。两边的隔间里整齐排列着弹药箱,充分彰显军人的纪律性。

    枪支都整齐地装在木质或金属箱内,外面有油布,里面铺有软布,每把枪之间用油纸隔开,还注入了润滑油进行保养。子弹则装在带盖的金属弹药箱里,密封保存。

    手榴弹和其他爆炸物被单独存放在加固的保险箱内,一旦遇到震动等外力,不会直接爆炸。引信和雷管也与主体分开保管。

    手雷被整齐地码放在带弹簧的夹层盒中,可以吸收运输震动。保险销拴起来避免误触。医疗物资像绷带、药品等装在带刻度的塑料盒里,按不同用途分类。通讯设备用防静电包装材料包裹,放在带减震泡沫的箱子中。

    他们对军方这细致的存放和保养方法赞叹不已,将心得记录下来供日后参考。

    拆开木箱。里面摆放着八一式步枪,典雅的木质枪托与黑色金属枪管和机匣形成视觉对比。旁边还有老式的79式/85式762毫米半自动狙击步枪以及92式58毫米军用手枪。

    张夜雨和易卫东仔细检查每一支枪的状态,挑选出可以直接使用的。其他人则抱出一箱箱子弹,为这场大丰收笑得合不拢嘴。

    除了枪械军刀,里面还储备了厚实的军用防弹衣,满满当当的军粮罐头,以及医疗和通讯设备等。这些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稀缺资源。

    大家迅速将装备分门别类进行盘点和分类。接下来待运回村里的物资就要超过车的载重了,司徒国梓后悔的直拍自己大腿,他们应该找辆卡车来完成这次转移,两辆小皮卡实在装不下多少东西。

    当这些充沛的战略储备集中到村子,他们的实力将会提升一个台阶。张夜雨看到众人脸上兴奋的神色,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希望正在展开,他们正慢慢走向未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林武和乔大陆发现一个隔间的门被从里面反锁住了。不知里面是否也隐藏着重要物资,但暂时无法打开。便决定日后再派人返来彻查。

    乔大海兄弟俩将目光投向新枪,又瞧了瞧从宿舍带出的那些旧枪,嫌弃地弃之一旁。易卫东见状,瞪了两人一眼,乔氏兄弟俩立刻乖巧地表示会把那些旧枪送回去。

    挑选完适用的枪支后,天色已经近黄昏。十人决定在宿舍过夜,次日再继续赶路回程。每人手持精心挑选的八一式步枪和手枪,唯独马文德与众不同,他同时持有冲锋枪和狙击步枪,对其爱不释手。

    此时此刻,他们逐渐体会到之前玩具枪训练的益处,但真枪实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不过,既然已经熟悉枪械的使用方法,上手就变得轻而易举。

    晚饭过后,十人轮流休息和守夜。他们刻意安排张夜雨和维娜一起守夜,让张夜雨略感无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的发展只能顺其自然。谈及男女之情,张夜雨身为男人,深知自己的内心有时会左右摇摆。

    纵然张夜雨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但对于维娜,也并非无动于衷。否认这一点只是自欺欺人。可是,他已拥有卢思帆,末世之前的禁锢底线不允许伤害她。况且,卢思帆如果得知此事,又会作何感想?张夜雨是过来人,如何不知爱情都是自私的?

    夜幕低垂,繁星闪烁,十人轮流休息和守夜。张夜雨和维娜一起守最后一班,两人站在走廊,扶着栏杆,气氛有些沉闷。

    ‘嗨,今晚怎么不抽你的雪茄了?难道这么好的日子还不值得庆祝吗?’维娜打破这沉闷的场面。

    张夜雨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她,‘先抽这个吧,等再过一段时间,连这种烟也会没了味道。’

    维娜没有接,而是从兜里拿出一根雪茄,放在他的手上。‘给你准备好的。’

    张夜雨拿着雪茄,能感受到那上面的还残留着维娜的温暖。

    ‘还要我给你点着吗?’不等张夜雨反应,维娜又把雪茄拿过来,掏出火柴,细长的木棒在掌心被摩擦出噼啪声。那细小的火星在她的手中跳动,渴望点亮另一端的烟草。

    星火忽明忽灭,维娜的呼吸微颤,生怕一下子吹熄了它微弱的热度。在火苗即将熄灭之际,她终于将其小心翼翼地移到了雪茄的端头。

    一缕青烟渐起,张夜雨感知到来自维娜的体温,似有若无地传递而来。她没有立即放开手,而是近距离凝视着雪茄在火光中燃尽初段,直到烟雾弥漫开来。

    此刻浓烈的香气弥漫在两人之间,仿佛能看清对方眼中的倒影。维娜这才罢手,轻声说道:“这样就好了。”

    张夜雨接过雪茄,尝到上面余温尚存,不禁蹙眉踌躇。

    他明白维娜举动中的深意,却不敢直视对方。只能低头盯着手中燃烧的雪茄,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心中复杂难当,既有欣喜又难免迟疑。这样的进展他早有预料,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这夜的气氛比他想象中深沉得多,一举一动间尽含千言万语。但他知道,这份感情若不慎处理,或许会伤人伤己。

    张夜雨要开口,却被维娜的食指挡住了唇瓣。“嘘,别说。”

    她微微一笑,有如唇间蕴含着无尽玩味,便撩起金色长发来,月光之下,脸庞更显娇嫩动人。

    “我美吗”她问道。

    张夜雨一时倾身,如坠梦中。此刻的她犹如油画中归来的芳魂,华美妖娆,令人难以移开眼神。

    他寻着她碧眸中的笑意,欲言又止,终是低声道:“你很美,维娜。”

    维娜凝视夜色,缓声说道:“当年我父亲也爱抽雪茄,有次问我——‘我的小维娜,你想没想过你将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

    “那时的我很理性,我回答父亲说,这事交给上帝安排,我定能遇见一个真心爱我的好男孩。’”

    张夜雨望着她,宛若回旋于往事。维娜眼中又浮现几分喜悦,唇角抿成一抹微笑:“只是如今看来,童言未成真实,想来上帝也有自己的打算。”

    张夜雨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维娜踮起脚,温热的唇已覆上了自己。

    她细长的手臂环住自己宽阔的背,随着唇舌缠绵,力道也越来越重。

    张夜雨初时欲推开,但维娜全身心投入的亲吻中,熨帖细密的温存让他难以自拔。

    眼看她万般挽留,他终是放弃思考,任由自己也跌入这缠绵悱恻的温柔乡中。

    那一刻他突然领悟,或许久以前,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他并不诚实地面对,直到今夜,在月光与雪茄香气的见证下,真相浮出水面。

    天色渐渐亮了,晨光如金色的绸缎,轻轻地覆盖在两人身上。维娜心满意足,与张夜雨轻声地讲述着一些有趣的事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宿舍里的人像是听到起床号似的,纷纷冲出房门,急匆匆地往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用埋怨的眼神瞪着两人。

    直到他们陆续上楼,乔大陆才嘟囔着说‘哥,姐,亲哥亲姐,你们要亲热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行吗?哥几个都憋了半天的尿,都不敢出门打扰你俩的甜蜜时光。’’

    维娜捂着嘴咯咯地笑,张夜雨却老脸一红,瞪了维娜一眼,心里却暗暗窃喜。

    宁志远慢慢悠悠走出来,伸着懒腰,见到二人立刻做出惊讶的表情,‘二位可是如愿以偿?难得维娜这么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张夜雨咳嗽两声掩盖尴尬,说;‘时间不早了,赶紧装车回程,’说着就下楼去做一些准备。

    维娜拉住宁志远走到一边,她是为自己做出了选择,可是毕竟还要面对卢思帆,这让她有些为难,便想着让宁志远出出主意。

    宁志远见维娜面露难色,温声说:&34;这对你和卢思帆来说,都是难得的选择。但你已经下定决心,埋藏不如面对更好。&34;

    他拍拍维娜的肩,&34;去找卢思帆好好说清楚吧。你告诉她你对张哥的心,也说你不会改变对她的重视。你们之间曾有真挚情谊,她一定会理解的。&34;

    &34;此时此刻,最诚恳地面对她是对她最重要。你也不必因顾忌而言不清。明说方为谅解之始。即便一时难过,她也定会因为你的勇敢而释怀。&34;

    &34;求之以真,不以假乱真。你我都明白,真心相对最难,却也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我也曾跟你说过,过去的某些禁锢,已经不适合末世。一切最重要是你自己&34;

    他们几个本想把两辆皮卡装得满满的,可是又担心路上会炸胎,只好作罢。这里还有几辆军用卡车,可惜闲置太久,已经不能发动了。只能等江浩和刘天过来,看看能不能修好。毕竟军用卡车的坚固耐用,是普通车辆无法比拟的。

    马文德在回程的路上提议,为什么不把村里的人和山庄的人都迁到这里来,这里地势优越,隐蔽安全,还有那么多的武器弹药,不愁被外面的危险侵扰。

    司徒国梓反驳马文德:‘那你想怎么样?我们是不是要改行当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我们又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没有恢复正常?这个东西又会变异成什么样子?我们又留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34;呃……确实,那样的生活太无趣了,哈哈。&34; 马文德握着方向盘笑道,&34;说实话,我喜欢现在这种生存方式。如果末世没有发生,我想我还是那个无所事事,整天想着美事儿的家伙,梦想着成为一个富家翁,坐拥娇妻美妾,富贵一生。&34;

    乔大海手中摆弄着枪,听到马文德的话,插嘴说道:&34;你这想法我初中时就在考虑过了。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成了建筑工地上的小工。&34;

    &34;是啊,我哥的梦想比你更宏大,他说如果有钱了,就把全县城的洗脚城都买下来,然后天天请他的岳父洗脚,因为我哥觉得他老丈人够仗义,能把女儿嫁给他。&34; 乔大陆补充道。

    程飞被这不着调的哥俩逗笑了,‘大陆,你应该比你哥的梦想更远大吧?’

    乔大海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个没出息的,从小就梦想着娶村长家的闺女,那闺女小时候看着还行,长大了,我地个天老爷哎,五大三粗的,正面反面,无论你咋看,都像一个纯爷们。’

    乔大陆倔强地回复;‘我就喜欢粗犷的她,正好配得上我粗犷的人生!’

    司徒国梓回头看了看乔大陆那小副身板,郑重地点头,‘嗯,你确实很粗犷!’

    另一辆皮卡车里。

    ‘我们得快点把东西运走,回去得多找几辆车了,省的夜长梦多。’张夜雨一边往弹匣中压着子弹,一边说。

    ‘张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这话你已经说了几遍了。’林武头也不回地说。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看来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坐立不安了吧?’宁致远又拿着那根雪茄叼在嘴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维娜则不做声,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张夜雨,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好吧,我承认我很心虚,这就像是’张夜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像什么?’维娜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不是很混蛋?但既然都发生了,我可不会为自己的混蛋行径去辩解什么。’张夜雨顿了一下,‘也没什么要辩解。’

    维娜微笑着,‘对嘛,既然我都可以接受了你这个混蛋,那么你还心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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