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巫族首领
夜半无人之际,一个宫女待巡视侍卫走过,静悄悄地穿过回廊,殊不知回到驿站房间便被司晨冉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大胆奴婢,你半夜三更偷偷私会高定邦,到底有何企图?毒害静姝公主的毒药是不是你放的?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还不从实招来。”
“九皇子,奴婢冤枉啊,高太师派奴婢伺候公主,嘱咐奴婢照顾高将军。如今高将军深受牢狱之苦,奴婢害怕太师怪罪,便偷偷送些吃食过去。奴婢绝无二心,请九皇子明鉴。”宫女连连磕头,咚咚作响。
司晨冉看着眼前女子柔柔弱弱,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却升不起一丝同情心,反而邪魅一笑:“你是高太师的人?未必吧!你行动敏捷,警惕性高,潜伏在静姝公主身边许久,如果你的主子是高太师,你眼见你的少主子下毒被抓却无动于衷,不合常理呀。更何况你把鼠莽毒下在胭脂里,确保静姝必死无疑,岂不是更加陷高定邦于不义。离间司冥国与伍宸国,离间皇族与高太师,如此一箭双雕之计,你背后主子的心思昭然若揭。”
宫女越听越冷静,目光清冷,直视司晨冉:“九皇子不愧拥有一颗九窍玲珑心,既然你早已看破这一切,又何必明知故问。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宫女嘴角泛起微笑,让司晨冉不寒而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继续劝说:“你们巫国女皇伤风败德,奢华成风,搜刮民脂民膏,从而失掉民心,才被司冥国吞并。你们费尽心思,妄图复国,可知会害了多少条人命。”
“居然有人把强盗行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们司家毁我家国,我慕雨穷尽一生都与你们势不两立。”宫女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恨意。
司晨冉沉默不语,招手让人把慕雨带下去。
听见异动而醒来的瑶瑶看到眼前情况十分不解:“九哥,是不是抓住凶手了?为什么不处置她呢?”
一直跟随在瑶瑶身边的林幽夏一看就明白这个司冥国九皇子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呢,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是司晨冉愁眉不展,并没有林幽夏所想的信心十足的表情,林幽夏不觉深思起来,这个巫族神秘莫测,非常有可能是穿越前辈的后代,他们掌握了什么技术大家都不清楚,万一背后有什么阴谋,总会避免不了一场动荡。所以司晨冉以守为攻,守株待兔,林幽夏也明白几分。
“瑶瑶,两天后便是你与唐不落的大婚,巫族恐怕会对你不利,九哥要对你身边的侍女一一盘查。至于这个巫族奸细冒着被揭穿的风险偷偷送饭菜给高定邦,这实在是蹊跷,不知背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九哥要从此女身上找出真相。”
林幽夏忍不住提出疑问:“九皇子,这个慕雨会不会是想毒死高将军,然后让太师报仇雪恨,借机搞乱你们司冥国啊?”
“我的人验过饭菜并无毒性。”
“可是巫族不是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醉心花吗?”林幽夏对这曼陀罗花催眠的功效可是印象深刻啊。
司晨冉皱眉道:“据我所知那种秘术是在巫国历代女皇之间传承,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大多已经失传了,连上任女皇都不懂得,你怎么会……”
林幽夏闻言就知道司晨冉误会了,赶紧解释:“不关我事啊,是因为秘术在伍宸国重现了我才知道的嘛,至于你说失传了,为何又会重现,这我见识浅薄,不晓得。”
瑶瑶帮忙附和:“九哥,小夏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亲眼看到了。”
“莫非是父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司晨冉遥望黑暗的天空,思绪万千。
翌日清晨,湖边垂柳,闲亭雅叙。
林幽夏和瑶瑶坐在亭边赏风景,清风徐来,林幽夏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咳嗽才慢慢止住。
瑶瑶一脸担忧:“小夏,你最近咳嗽越来越厉害,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怎么你风寒几天了还没好?不如让父皇叫个太医给你瞧瞧?”
“不是说了吗,这个身体就是那么虚。放心,我一定会撑到你和三哥结婚那一天,我要好好地喝你们的喜酒呢。”
瑶瑶羞涩地笑了:“我很高兴遇见你还有三少。”
说着说着,林幽夏突然看到凌澈挽着一个美女从一条小径走来,因树木遮挡,他们两人并未看见亭中有人。
凌澈怀中女子相貌与温婉有八分相似,两人旁若无人哝哝细语,亲密十足。令琪琦不知从哪杀出来上前就给那女子一巴掌,于是三人纠缠起来,把不远处的凌清和邬文胥吸引了过来。
凌清本就对令琪琦的刁蛮霸道不爽,要不是令麒佑掌握令家五万兵马,凌家得忌他们三分,他绝对不让他皇弟纳她为妃,女人就应该服服帖帖,以夫为天。
凌清以为自己站着摆出发怒的表情就会让令琪琦感受到他的怒气从而住手,殊不知越打越烈,凌清脸色越来越黑。
邬文胥把令琪琦拉开,凌澈和女子衣髻散乱,女子肚兜已经被扯开,胸前春光乍泄,她连忙捂住胸口哭哭啼啼。
凌澈原本想喝骂令琪琦,却看到林幽夏如仙人之姿般站立在亭中,冷然看着他,不知是羞愧还是什么,他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很快邬文胥就把令琪琦安抚下来,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主动向凌澈示弱,实在让凌清对邬文胥刮目相看。
“臣拜见晚瑶公主!”邬文胥看见瑶瑶后跪拜行礼。
瑶瑶示意免礼后,所有人便坐在亭子里闲谈。
凌澈最先憋不住,坐在林幽夏面前小心翼翼问道:“婉儿,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觉得自己很幸运。”林幽夏洒脱一笑,庆幸自己没有依附这样一个男人,庆幸自己一开始遇到的是唐不率。
另一边邬文胥恭敬地对瑶瑶说道:“臣听闻昨夜公主寝宫抓住了夜袭的刺客,不知公主有无受惊?”
“本宫已经无恙了,只可惜静姝姐姐无辜受害,凶手到现在还没抓到,本宫实在心中有愧。听说静姝姐姐与邬先生交情匪浅,不知先生可知道静姝姐姐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呢?”
林幽夏听见瑶瑶问到点上,于是认真观察邬文胥。邬文胥神情不变,淡然处之:“臣与静姝公主只是君子之交,至于公主的心上人,公主从未向臣提起过。”
还没等瑶瑶继续查问,就传来司晨冉的声音:“邬先生文韬武略,相貌堂堂,实在是天下女子仰慕的典范,我们都自愧不如。”
只见唐不率推着司晨冉前来,他们俩这样的搭配风牛马不相及,亭里的人不禁愣了愣。
邬文胥躬身行礼。
“让巫族堂堂首领向我们低头行礼,实在是折煞我们了。”
亭里的人目瞪口呆,纷纷以为自己幻听了。林幽夏没想到司晨冉如此单刀直入地揭穿邬文胥的身份,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大鸡蛋。
邬文胥神色自若:“九皇子你是不是误会臣了?”
“邬先生如今是高将军的幕僚,高将军下毒之事恐怕也是先生指使的。先生想借静姝之死挑起两国纷争,可惜静姝的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先生可知昨夜的刺客已经全都招了,先生身上的醉心花纹身就是证据。”
邬文胥嘴角泛笑:“你在诈我?呵呵,是我又怎样?你们能奈我何?”
众人没想到邬文胥如此轻易就承认了,正待唐不率喊来侍卫捉拿他,邬文胥从身上抽出一根笛子吹奏起来,笛音高亢嘹亮,穿透几个宫苑。
刹那间凌清凌澈两人迷迷糊糊地陷入昏睡,瞬间又站起来拔出侍卫的刀,疯狂砍人。侍卫们不敢伤害他们,束手束脚,损伤惨重,最终被邬文胥突出重围。
不远处的司纬寝宫同样被不怕死的高定邦闯入,他神情呆滞,不管不顾地挥剑杀人,就算被砍伤依然不痛不痒站起来向司纬方向冲去。
司冥国的使臣不敢伤害高太师的独生爱子,使得高定邦直直逼近司纬,司纬反射性地抽出自己的防身匕首刺进高定邦的心窝,可是仍然制止不了高定邦挥剑向他的动作。
突然一阵悠然的琴声传来,空灵平和,盖住了笛音的肃杀,高定邦、凌清凌澈的动作顿时停住。
司纬赶紧命人把高定邦绑起来。
邬文胥黑着脸看着弹琴的管卿卿,以及喂给凌清凌澈汤药的莫昱台,愤恨不已:“你们怎么会解我的催眠?天不佑我啊!”
唐不率冷冷说道:“我们早就预料到你有这一招。醉心花的毒可以用绿豆、甘草煎服解毒,你用音律控制人,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音律解除你的控制。”
“你们是如何发现这些的?”
“坏就坏在你嚣张轻敌,你把催眠的方法教给欧阳铭洛,欲使我国动乱,你好趁虚而入。殊不知让我们更加了解醉心花的毒性,从而找出化解它的方法。你勾引和毒杀静姝公主,费尽心思挑拨我们两国的关系,可是你却错估了静姝公主对你的用情至深,为你刺上醉心花的纹身,还为你怀上了孩子,从而揭破你巫族人的身份。如今两国和亲在即,你不可能任由两国关系稳固,所以你今天必有所作为。”
“唐大人不愧是破案高手,不过我还没输。”邬文胥一跃而起,往瑶瑶方向而去,林幽夏赶紧把瑶瑶推向唐不率身边。邬文胥眼见抓不住瑶瑶当人质,便把林幽夏抓到自己身边,捏住她的喉咙。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抓住一个弱女子当人质,真是卑鄙!”唐不率看见林幽夏脖子上的血痕衬得她脸蛋更加苍白无血色,心痛不已。
“你不仁我不义,为了复国我什么都不在乎。”
“亏静姝姐姐为了你甘愿去死,你这样一个卑鄙小人不值得她去爱。”瑶瑶拿出一张纸,纸上的字迹娟秀整齐,有些字半融化,结合诗上的内容可以判定那是泪痕。
“为谁理云鬓,为谁着新衣,为谁画娥眉,为谁活下去!哈哈,这个蠢女人,是我把她送上高定邦的床,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哈哈……”
林幽夏实在撑不住了,喉咙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倒在邬文胥手里。
唐不率见状趁着邬文胥走神的一瞬间上前抢回林幽夏,紧张地呼唤林幽夏的名字。
邬文胥与侍卫打斗几番后逐渐不敌,于是扔出一个烟雾弹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