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神是人？
荧也听到了地面非同寻常的颤动，不多时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了。
原本嘈杂的人潮开始逐渐归于平息，人们纷纷往街道两边靠去，对前来的军队有着本能的敬畏。很快，街面上只剩下了荧所在的这一群人。
“万叶，快下来。”
荧隔着帘子，听见外面有人在喊。
马背上的万叶没有理会，远远看了一眼，来者的领头人物显然也骑了马，此时谁先下马，就是挫了锐气。
“为什么是我先下。”万叶对那人笑，语气反而没那么友善。
“这……”
此时，万叶还不知道在这场实验中自己的身份。荧和空的身份都非常明显，只有自己的身份有些奇怪。
是外交人员？不对，腰上两把刀，显然不是文官，反倒是刚才让自己下马的那位像。那是侍卫吗？也不像，侍卫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待遇了？那是……
正想着，军队已经站在了这支队伍面前。果然，领头人物看起来就很凶，整个比万叶大了一个块头。
长枪握在手中，那人与万叶对视，身下的马不安分地晃动着身躯。二人就这么无言对视了片刻，大块头的男人率先发出一声嗤笑：“枫原万叶。”
就这么没头没尾，满带嘲讽地喊了一声万叶的名字。万叶虽然觉得对方很不友善，但还是很有礼貌地点了头：“是我，阁下是……”
“我？我想我们的缘分不会那么深，就没必要知道了。”男人冲着轿子抬了下头。
四位抬着轿子的奴隶原本走这一路，已经很累了，这会儿最前面的那个被凶狠的目光一瞪，腿直接软了。荧感觉轿子猛的晃了一下，险些从轿子里摔出来。
“长途跋涉，应该很累吧。看这样子，轿子也没法用了。”男人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万叶也跟着皱眉。
他身后，空已经趁着这一路，把自己手上镣铐的锁给卸了，借着奴隶人群的掩护下，缓缓挪动到轿子的后面，拍了拍后面抬轿子的奴隶，暂时代替了他的位置。
“不如……”男人拍了一下自己的马背，“让你姐姐跟我一起去王的宫殿？”
姐姐？
轿子里正在往外爬的荧、轿子后面后面接应她的空，还有马背上的万叶都愣了。万叶总算是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开口与男人周旋，反问道：“你觉得合适吗？”
男人笑了起来，声音十分洪亮，掩盖了荧爬出轿子的声音。
万叶听到了空在后面的小动作，有意识挪动了一下马匹的方向，挡住了身后人。
“当然是不合适，那我派人接替你这几个奴隶吧。”男人招了招手，很快来了一群壮汉。
他们迅速代替了四个人，一抬轿子，脸色瞬间不对了起来。大块头男人一眼看去，也看出了那些人脸色的不对，立刻不管什么礼仪，翻身下马，拎着手里的长枪两步跨过对峙的场地，猛地一掀帘子。
空无一人。
“你！”
万叶立刻抽刀格挡男人掷出的枪，白马受惊，长鸣一声，载着他冲向阵列整齐的军队。大块头震惊之余，冲过去拔出扎入土地中的枪，斩杀一位骑马的士兵后，上马追着万叶也冲了出去。
军队立刻成防卫队形，长矛直对万叶。万叶却在自杀式行动之前紧紧拉住了缰绳，回身迎上了赶来的大块头。
原本队伍被这一闹给冲散，众多奴隶群龙无首一般四处乱窜，在场除了万叶，还有一些佩刀的侍卫，见此情形立刻拔刀而上。他们与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还是相差甚远，这么打下去完全就是送死，可仍然选择追随自己的主人。
万叶纵身下马，肩上的神之眼发出青色的光芒，风裹挟着尘沙，打斗之间模糊了以他为中心十米之内的视线。
“偷袭！有人偷袭！”
军队被自己身后传来的声音喊得乱了阵脚，大块头忙喊：“慌什么？这是咱们的地盘，他们难道还能……”
他没说完，就被万叶的刀打断。万叶用不惯弯刀，这么打只是常年习武的本能，反而让他的招式没有什么可循的规律，出手速度也十分迅捷，大块头被他密不透风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
此时，他看到了自己军队后方杀出的人。
这些人在荧和空的眼里，也就是乌合之众罢了。这是在城市之中的军队，更倾向于百人组成的巡逻员。
荧、空二人战力不弱，一人能抵挡十几二十人，加上万叶和牵制住队伍前头的侍卫，对付这样一个队伍绰绰有余。
不多时，地上已经匍匐了一片没了动静的人，万叶的弯刀压在男人脖子上，把男人按在地上。
此时的他，早已经没了初见之时的心高气傲，狰狞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万叶，几乎要穿透他的灵魂。
荧凑近，戳了下男人的头：“怎么？还想非礼我？”
空则比较直接，把自己撬开的镣铐给男人带上了，牵着锁链把男人从万叶刀下拉出来：“带我去找你的王。”
周围的百姓原本都被这场小规模的战斗吸引，看这些士兵被打，有的人竟然还在喝彩。然而这会儿听到要见王，他们又纷纷变了脸色。
其中一位老者道：“外族人，王是我们的神，这些人原本就是协助我王来统治我们国家的。现在这样，再见到王，恐怕……”
荧转头看向老人冷冷打碎他的幻想：“你的王是人不是神。只有人才会需要我这样的女人作为供奉，以满足一己私欲。”
她注意到了身边的万叶，手中的刀还没有收起来，然而此时，自己并没有感觉到还有什么杀气，于是不明所以地看过去，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从结束战斗，看到从荧以这样的打扮出现在眼前的一刻开始，万叶就有点无心其他。他的目光追随着荧，看着她一颦一笑，牵动自己每一条神经。
荧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万叶飘浮不定的心绪被唤回，真诚道：“很好看。”
他说完这三个字，荧就感觉自己脸在发烧，烧得她有些尴尬得捂住脸，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万叶又摘下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面罩，走近荧拉下她的手，近在咫尺的距离之下，荧能从他的眼中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
万叶把面罩戴在荧的脸上，遮住了她大半部分的容颜，声音委委屈屈道：“姐姐太好看了，不想让别人看见。”
旁边的空吃了鸡毛一般，重重咳出了一长串，伸出手重重锤了万叶的胳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