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那是过去的时昭月
时昭月瞧着她那居高临下地凝视，没有生气，反而怯生生垂下头，红了眼眶，“怎么？你还有什么要求？”
她倒是微微皱眉，还以为时昭月会傲气得很，没想到时昭月居然楚楚可怜。
她缓缓走下城楼，边走边道：“我要你看着我跪。”
“行。”
时昭月抬起眼眸看着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不是说她是为了见圣上和国师才跪的？我怎么觉着，是国师和她有仇？”
“没准儿国师嫉妒她”
“我瞧着她好可怜，怕是恶意针对吧？”
“所以说，通告并不是真的，没有所谓的急求与圣上见面，而是”
“嘘别说了，看着你呢。”
琴小鹭瞥了一眼时昭月，露出不可置信地笑容。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时昭月都那么招人厌烦。
——
琴小鹭还是一只小鸟的时候就是独自一人，她来自凡间没有灵力没有修为，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那时候她最喜欢飞去人多的地方，学堂和寺庙。
也不知是听书多了还是听经多了，渐渐有了灵识。
她还记得那一天，天空乌黑布满乌云，闪闪的电光在乌黑的云朵里穿梭，大雨无情地拍打着她的翅膀。
她吃力的飞，想要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却不知从什么方向亮了一道光，随后强烈的灼烧蔓延至全身。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她被一道雷劈中，奄奄一息冒着黑烟从天而降。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落在了云镜城里的一个山村里。
那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妇人告诉她，是他们把她捡了回去，照顾了许久，还以为活不下来了呢。
她说，“凡是能进入云镜城的人啊，都是被九天选中的，说明你有仙髓能修的仙骨。”
她说，“你被劈中都没事，日后定能有所成就。”
后来妇人把她带到云镜城的学府，偷偷地将她放在屋檐上，告诉她这里能学习。
那时候她依然是一只鸟，只是从这个屋檐飞到另一个屋檐，偷偷看着院中的学子舞刀弄剑，偷听老师所讲修炼的要领。
她终于化形之时，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通过了学府测验，终于开始了正统的学习。
那时候她只是每天认真地学习，只要能成为九天神仙的徒弟，那她想要做一个守护凡间的星神，保护所有弱小的动物的愿望就越来越近。
可偏偏她不知道，她这么努力通过选拔之后，选择的是昭月。
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鸟族之首。
没想到只是轻轻喊了一句师父。
时昭月就当着她面，冷冷地勾起嘴角，道：“别误会，我并不想当你的师父，迫不得已。”
“去，把我那后院扫扫。”
从那之后，她没有得到所谓的心法修炼，修为提升。
而是不停的给时昭月端茶递水，听着她趾高气扬的咒骂。
仅仅拜师不过十日。
她一个分神，打碎了茶杯。
被时昭月亲自废了仙髓，从天上将她扔到妖谷。
那一点仙髓，是自己经过了多少才有的，就这么轻易被她废去。
妖谷里有一只巨大的鹰，抓着她的头在地上拖拽。
她好不容易逃出魔掌，却永远在脸上留下恶心的疤痕，让她丑陋的在那荒凉恐怖的妖谷，苟且偷生。
而时昭月，只是因此被贬入云镜城，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嚣张罢了。
所以，只是让她跪在自己面前还远远不够。
好在对时昭月虎视眈眈的不止她一个，日后她要让时昭月不仅是跪在自己眼下求饶，还要亲自毁了她的脸，剜了她的眼。
只是她这一跪，跪得太坦然轻松。
琴小鹭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盯着时昭月目空一切的眼眸，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凑近她。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时昭月平静地与她对视，“并没有哦。”
“你杀啊，你能做到的。”琴小鹭还是不甘示弱地挑衅，“我认识的时昭月根本不在乎这是不是凡间，不在乎领不领罚，她只会牙眦必报。”
时昭月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人，在人群前面最显眼的那个人。
淡然地回道：“你说的是以前的时昭月，不是现在的。”
琴小鹭顺着她的眼神看见了尉灵泽，还来不及疑惑，时昭月就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递到她眼前。
“拿去，两颗对你来说够了。”
琴小鹭没有接，只是疑惑地瞥了一眼。
“你想搞什么花样？”
“凤凰心血，你知道这对你管用。”
琴小鹭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瓷瓶，在手中端详起来，“别以为我会相信你。”
“无所谓，”时昭月转转脖子，“你说，作为凡人来说，这东西是不是宝贝？嗯？”
昨夜时昭月就趁着夜黑风高潜入了皇宫，只是简简单单的告诉皇帝一滴凤凰血能滋养元神提升修为，对凡人来说药到病除长命百岁，更何况她用了三颗作为交换。
果然只是一会儿， 大队人马拿着诏书快马加鞭赶到城门外，圣上立即设宴会见时昭月。
也就是说，三日之跪不用了。
时昭月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其实今日我可以不跪，甚至不出现，只是”
时昭月看着琴小鹭一脸认真，“只是这一跪是特意给你跪的。”
“你到底”琴小鹭紧紧攥着瓷瓶。
时昭月一脸雀跃地跑向尉灵泽，扯着他的衣袖，傲娇地扬扬眉，回头看着琴小鹭。
“我说了，你说的是过去的时昭月，不是现在的，对你犯过的错，除了用命填，其他的我尽力弥补。”
琴小鹭看着她同尉灵泽离开的背影，久久捋不清思绪。
直到嘈杂地人渐渐散去，四周都静了不少。
身后一人拉着她的手，她惊了一瞬猛回头。
上下打量一番，这人不就是和她们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尉龙神君的徒弟桑竹姑娘？
“你”
桑竹摇摇头，“我知道你并不坏，既然火神给了你心血，对你一定是有帮助的。”
“我不相信她会帮我，我有今天全是拜她所赐，你们倒是不用为了一块石头假惺惺的演戏，反正那块石头还不是你们伸手的事。”
桑竹微微一叹，“她确实改变巨大，不过也是为了我师父的信任，只要我师父在，她是不会害你的。”
琴小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念叨着：“原来是做戏给你师父看，怪不得神君并不像传言中那般与她不和。”
桑竹尴尬一笑，“看我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说我的意思是你相信火神她不会骗你的。”
几句之后桑竹快步跟上他们的步伐，留下琴小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