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二天，威尔森收拾好自己直奔餐厅。
时间太早，光明骑士团的骑士们都还没有来。魔法师看着威尔森狂奔进来，满脸疑问。
“骑士长大人？”
“怎么来得这么早。”威尔森随口寒暄。
魔法师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胸口的餐巾。
“我比较容易饿。”他说。
想到他的身材，威尔森点头，落座，然后掖好餐巾，拿起刀叉，开始吃饭。
他也饿了。
吃到一半，他突然想起还不知道魔法师的名字。当时看名册，他只瞄了一眼，知道魔法师会用火，曾经被罚过款，就没了。
威尔森盯着自己的盘子想了想。
问还是得问的。
他打定主意，抬起头：“那个，魔法师先生，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魔法师也抬起头：“啊？您不知道吗？”
威尔森：“不知道，我很抱歉。”
魔法师：“没什么的！您不用道歉。我叫莫里斯。”
威尔森点头。
“好，莫里斯。”他说，“你……你是怎么接触到魔法这个领域的？”
总要寒暄寒暄，要不也太尴尬了。
“您问这个啊。我以前是个神父……”
还好，经过魔法师身份的冲击，威尔森竟然感觉莫里斯曾经是个神父也不意外了。
“……得到了教皇大人赏识，可以跟随他进行学习。教皇大人允许我翻阅所有藏书，有一天我就翻到了一本魔法书。我自己学习了一段时间，终于初步掌握了火的使用。基本就是这样。”
威尔森：“你是自学的？”
莫里斯：“是的，是自学的。”
威尔森突然有些好奇。
他问：“那你是有魔法天赋的了？”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能学习魔法是因为吸收了那本书里附带的结晶。结晶可以理解成，比如魔力源泉是一千分，结晶就是一分。”莫里斯解释。
“所以你的魔法要是想再进一步，就需要魔力的源泉？”
莫里斯：“也不是特别需要。”
威尔森疑惑。
莫里斯：“一般来讲魔法师会很清楚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里，试图触碰甚至占有魔力源泉的话，可能会变得疯狂。我记得书上写，以前有魔法师吃掉了魔力源泉凝成的水晶，整个人直接爆炸了。毕竟是魔物的必需品，而不是人类的。”
那国王要魔力源泉是为什么？
威尔森问：“你可以感觉出自己是不是目前王国里唯一的魔法师吗？”
莫里斯：“不是，王宫里应该至少有两名魔法师。”
两名？这就是原因吗？
“其实如果长期生活在魔力源泉附近也可以提高自己的天赋，只是这里的魔力源泉很微弱了……”
“你认为，如果有一位贵族想要魔力的源泉，他手下又有魔法师的话，会想用魔力的源泉做什么？”威尔森打断。
他想，这已经算是明示了吧。
莫里斯张大嘴。
“这位贵族可能是想，”半晌，他艰难地说，“成为魔法师，或者……或者有什么邪恶的目的。”
两人对视片刻。听到骑士们靠近餐厅的声音后，各自低下了头。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时，还是不要引起他们的恐慌比较好。
吃过饭，威尔森和莫里斯道了别，心事重重地，
来到花园后，伊米尔已经站在了里面。威尔森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进去。伊米尔却似乎心不在焉。
“怎么了？”威尔森问。
伊米尔仿佛刚回过神，递给他一枝破败的玫瑰。
伊米尔：“花死了。”
威尔森接过玫瑰，见伊米尔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
“花瓶里有很多玫瑰了，它们还活着。”他绞尽脑汁安慰，“你想的话可以用它们再种，别难过了。”
“这里不能了。”伊米尔看向他，认真地说。
这里不能种这些花了？恐怕是因为魔力源泉在逐渐变弱吧。虽然不知道国王取走它是出于什么目的，但都造成了伊米尔的巨大损失。花是一部分，魔物是一部分，如果事情继续恶化下去，或许连伊米尔本身都会受到影响。
威尔森有些莫名的愧疚。
他说：“要不然我们去看看花瓶里的花吧。”
伊米尔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像有些意外。
“你……”伊米尔说，“不喜欢我找你。”
威尔森努力描补：“没有，只是那次你是半夜来我的房间，我被吓了一跳。你送我那么多花，我不会讨厌你来的。”
“好。”伊米尔说，“你喜欢它们。”
威尔森明白这是个问句。
“喜欢。”他答。
伊米尔露出了跟上次一样浅淡的笑。
威尔森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移开目光。
他的心停跳了一拍。
威尔森回到房间门口。埃尔维斯正在门口东张西望，见到他回来连忙几步上前。
“大人，快，我有重要的情报！”
威尔森连忙示意他赶快进去。进了房间，埃尔维斯掏出了一枚徽章，是国王的标志。
“黑影告诉我，上次来的人把这个遗落在了城堡里。”埃尔维斯说，“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了，国王陛下到底想做什么？而且究竟是什么人被派来了？他们有这个，但是按理说，即便是国王陛下直接命令，人员变动也不会绕过您啊。”
“是王宫的魔法师。”威尔森反应过来，“莫里斯能感觉到王宫里至少有两个魔法师。”
“莫里斯？”
“……魔法师。”
埃尔维斯恍然大悟：“原来他叫莫里斯。”
威尔森叹了口气。
“所以，国王陛下之前派自己的魔法师来过，想要取走魔力的源泉，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只取走或者破坏掉了一部分。”埃尔维斯试图让上司重拾对自己的信心，“那他还让我们来干嘛？让我们把剩下的取走？他也没说清楚啊。”
威尔森思索良久，说：“莫里斯的情报是，长期生活在魔力源泉附近可以提高魔法天赋。不过我怀疑他取走魔力源泉还有别的目的。就像莫里斯，能学习魔法是靠效果比较小的魔力结晶……”
还是不对。
他与埃尔维斯对视一眼。
埃尔维斯突然领会：“‘魔王不是魔王’，那么国王也不是传说里的国王！或者可能就是国王散播出来的现在这个传说！”
所以他才需要魔力的源泉。
威尔森又想起了教皇。传说里并没有出现教皇。
教皇已经多年没有进过王宫了。在别的王国这或许是因为王权冲突，但国王表现得一直很尊重教廷，他不明白教皇为什么许久不去。并且，之前骑士团命名的时候，教皇还坚决反对国王。
或许教皇知道什么？
埃尔维斯问：“大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等一等。”
“等什么？”
威尔森的脑子里，一双红色的眼睛一闪而过。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我想看看这里的魔力的源泉会不会继续减弱。”他说，“如果继续减弱了，留伊米尔……和黑影，他们两个人，要是国王陛下又派人过来，恐怕他们会有危险。”
埃尔维斯大吃一惊：“您想带魔王和黑影一起走？”
威尔森点头。
“可是……”埃尔维斯挠挠头，“好吧，我看莫……魔法师先生也只能感觉到魔物，感觉不到黑影……和魔王，也算安全。”
黑影……和魔王？
威尔森奇怪地看了埃尔维斯一眼。
这个顺序和这个卡顿，还真是微妙。
他没有深究：“现在时间还早，你去监督他们训练吧。”
埃尔维斯整个人立刻被愁云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