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开窍（三）
“我叫三万，是一只黄鼠狼，”眼镜男的嘴巴一张一合地交代着，眼睛里却满是惊恐，“修炼有八百多年了。买萤火芝的女人是姜艳，她儿子叫夏天，之前她从我们安排的宣传人那儿找上我，说想让她儿子变聪明点，于是我卖给她萤火芝。”
“萤火芝历来只有天庭才有种植，你们从哪来的？”庭梧摩挲着扳指问道。
“是之前天庭里的一株萤火芝下凡被我们发现了，我们这最厉害的狐妖就引诱她留下，从此我们便开始自己培植，可效果一直没有天庭的好。”
“具体效果是怎样的？”
“就是只有一半的效果，”三万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萤火芝递给清嘉，“传说吃一颗通一窍的，我们这儿得吃两颗，而且妖怪哪怕吃了十四颗也不能七窍皆通。”
“为什么？从未听过它有什么忌讳？”
“我们也不知道，但就是不行，有的吃多了还开始吐血掉修为，只有吃了天庭的萤火芝的狐妖成功了。”
“你是说他不仅骗了那株萤火芝，还杀了她？”萤火芝一般都是化成女性形象，因为雄蕊的作用只是授粉，授完就会枯萎。
“那倒没有，只是将她囚禁起来，然后想办法培植。”
“一帮禽兽。”王母想到那株萤火芝就痛心。
“本来就是一帮禽兽，没什么好东西。”清嘉没忍住啐了一口。
“这种残次品你们吃多了都会有问题，那人吃了呢？”庭梧继续问。
“不知道，”三万摇了摇头，“姜艳的儿子是最早吃的，也是唯一一个一直吃的，但我看他也还行……”
“那是因为他瞒着你们自己没继续吃。”清嘉怒不可遏道。
“这可不是我们的问题，”三万开始解释，“我和姜艳说过的，这个不能吃多，可她总是拿丢了或者脏了为由找我要，我也不是听不出来她的假话，但是她总缠着我不放。我以为她儿子成绩好了她就会停了的。”
“人的贪念啊，”玉帝摇头无奈道，“好了就会想要更好，无穷无尽的欲望最终会害死自己。”
“夏天应该也是察觉了自己的异样，所以才没吃了吧。”王母叹了口气。
“可他自己却在偷偷吃别的药，”玉帝想起昨天看到的，“无论是什么药总归是不好的。”
“那株被你们抓起来的萤火芝在哪？”清嘉揪住三万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在后山的废弃植物园里。”三万艰难开口道。
“有谁守着？”
“狗大、狗二、狗三轮流看着。”
“修为呢？”
“和我差不多。”
清嘉听完想要的信息就将三万打晕，并让玉帝王母通知于尧他们过来处理。
“那你们呢？”王母看着活动手脚的清嘉庭梧。
“我们，”清嘉把骨头掰得咔咔作响，“去训狗。”
屋子的后面是一个废弃的植物园，原本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早已被杂草取代，乱攀的藤类植物和肆意的野草随处可见，为这里的罪恶提供了庇护。
越往深处走，杂草反而少了一些，应该是被妖怪们处理了，也让清嘉和庭梧确认没有走错。
先是昏黄的灯光映入眼帘，两个人模狗样的妖怪坐在桌前喝着酒，嘴里吹嘘着自己的厉害，后面有另一个人影来回走动，像是巡逻的。
清嘉和庭梧耳语了几句后就一同走进灯光下，两个酒鬼见到来人大声质问道：“干什么的？”
“来拿火萤果。”庭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火萤果是妖怪们给萤火芝起的名字，卖到人间也是用的这个。
“哪边要的？”其中一个见庭梧流利地报出只有他们知道的名字，于是丝毫没有怀疑。
“三万要的。”庭梧向前一步挡住清嘉，清嘉也顺势躲在他的阴影下准备动手。
“不是刚拿了吗？”
“介绍了新人，拿的不够，就让我们再来拿点。好处不会少的，新酒已经在路上了。”庭梧根据三万刚刚交代的投其所好。
“哦，”腰间别着铃铛的见有好处便没再多问，拿出账本放在桌上，“登记吧。”
三万说过，有铃铛的是狗大，而铃铛就是用来在危险的时候求救的。
清嘉当然不能给他摇铃铛的机会，于是主动站出来娇滴滴道：“哥哥，这个铃铛是做什么的？”
一个明艳的大美人冲你喊哥哥，无论是谁都会招架不住的，更何况还是两个喝醉酒的流氓狗。
庭梧听到那声哥哥也是一愣，饶是平常听过再多清嘉的撒娇，这会儿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庭梧心里燃烧起来。
狗大和兄弟的目光全都转向了清嘉，一点不管旁边的庭梧。“你说铃铛啊？”狗大一脸淫贼地笑道，“当然是有重要作用的啦。”
“就是像信号弹一样的吗？”清嘉都快被自己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给恶心死了。
“对啊，真聪明。”狗大一边尖细地应和，一边把手伸向清嘉的后腰。
“那我可以看看吗？”清嘉欲拒还迎地躲了一下。
“就看一下下哦。”狗大故意黏软的嗓音在不断地触碰清嘉和庭梧的底线。
“好，”清嘉左手接过铃铛，右手抓住狗大不怀好意的手，“谢谢……蠢狗！”
清嘉右手使力把狗大和同伙撞在一起，惊呼声引来了一直在后面的另一个。庭梧则早就放笔接过这两只狗，抬脚就踹向了赶来的帮手，三只狗一起摔倒在地，最上面的狗大承受了庭梧最多的怒气。
清嘉在一旁专心地研究起铃铛，她担心直接禁锢会不会被提前预判，反而中了道，为了不给以后添不必要的阻碍，要先好好查看一番。
庭梧在一旁打的欢乐。他在狗大还没挣扎起来的时候揪起他的上衣警告道：“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对别人的女人动心思。”
随着话语落下，庭梧一掌将狗大拍向旁边，直接让他晕厥在地。
剩下的两个庭梧倒没着急去收拾，转转脖子把碍事的外套脱掉，这边清嘉也已经把铃铛处理好了，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分一个给我。”清嘉也脱掉外套加入。
“那下面那个归你了。”庭梧指了指最下面的。
最下面的是刚刚在后面巡逻的，还不清楚什么情况就被庭梧撞飞了出去，这会儿扶着桌腿起身，看向前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内斗是会被通缉的。”刚刚一起觊觎清嘉的狗妖咬牙切齿道，到现在还没明白他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