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疾而终（四）
秋练按照安排的坐在湖边，假装是在玩水，蟾宫也释放气息在她身边待了会儿又走了，让狐妖放心这里只有秋练“一个人”。
一直等到半夜，清嘉见时机成熟，放出一只萤火虫引导秋练走到湖面的桥上。
秋练刚走到桥中央，萤火虫就被一只没把狐毛褪去的手抓住，并伴随着狐妖尖细的声音：“小鱼儿，好久不见啊。”
秋练本能想逃跑，却被赶来的清嘉抱住肩头转了回来。
“手挺疼的吧。”清嘉用下巴指了指狐妖握住萤火虫的手。
“你是谁？”狐妖甩掉手心的灰烬，从黑暗中现身，“我为什么感受不到你的妖气？”
清嘉把秋练推向蟾宫，从袖子里掏出折扇把玩道：“废什么话，要么动手，要么投降，别浪费时间。”
狐妖也不客气，转瞬就翻掌出手，身后放出七条狐尾，一起直冲清嘉而去。
清嘉不慌不忙，用折扇点在狐妖的掌心，轻松就破解了法术，又灵巧顺着法术的余波之力腾空，躲过了狐尾的攻击，精准地和狐妖交换了站位。
狐妖见情势不对便转移目标，用一条尾巴卷住清嘉的折扇，一个用力就将清嘉的扇子甩进湖水里。
“没了武器，我看你怎么打。”狐妖自以为得逞，轻蔑地看着清嘉。
清嘉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谁告诉你那是我的武器了？”
随后帅气地打了个响指：“离火，散。”狐妖的手瞬间便随着响指被火焰吞噬，还冒出阵阵烤肉味。
“啊！”狐妖疼得尖叫一声，用尽自己知道的法术来灭火却没有一个奏效。秋练在后面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因为好奇而去触碰萤火虫，谁敢想象那是用火幻化的。
狐妖见火势越来越大，便放弃灭火，转而恶狠狠地跑向后方的秋练和蟾宫，想要同归于尽。
蟾宫下意识地将秋练护在身后，立马念诀护身。
清嘉右脚向后一步侧过身，右手微屈向前，指尖直指狐妖，左手做拉弓状，从右手手掌拉至肩膀。
狐妖在离蟾宫还有几米远的地方被定格，全身都无法动弹，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身边的空气仿佛全都凝固
清嘉在后方勾了勾嘴角，语气轻蔑道：“只有你们这种小喽喽，才需要武器。”
左手顺势放松，一支无形的箭立即射出，经过的地方慢慢重新有了实感，但箭的威力依然不减，准确射中狐妖的肩膀，将她钉在地上。
蟾宫收回防御，带着秋练小心靠近。秋练原本还担心狐妖会再次反击，可在看到蟾宫淡定地打电话通知善后，以及清嘉悠闲地在桥上赏月后，她心里的石头才放下来。
回到城隍庙后，狐妖的肩膀被简单包扎了一下。空气箭的不同之处就是来无影去无踪，伤口很深却找不到武器的残留。
狐妖被捆妖绳紧紧绑住，没在城隍庙做过多停留就被送到了冥府，议事庭的诸位已经在等着她了。
处理完了狐妖，秋练就开始眼巴巴地等着清嘉带她去找人。清嘉感受到她炙热的目光后就为难地看向蟾宫，而蟾宫则一如既往不知好歹地装作没看见，
清嘉见他打算装死到底，于是心里暗暗咬牙：好好好，玩装聋作哑是吧，那等她看着别人的时候，你别在那儿破防！
心里想着嘴上也说着：“今晚就带你去。”
“太好了！”秋练高兴地手舞足蹈，“小殿下真是一言九鼎。”
“那是。”清嘉被夸高兴了也不忘瞪一眼蟾宫。
蟾宫尴尬地转头，又看见秋练找不着北的兴奋样，心里涌上了一股酸涩，
晚上清嘉带着秋练来到一个公司楼下，虽然早已过了正常下班时间，但楼里依然有几盏灯光，大门里也偶尔走出一个刚下班的人。
“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上班吗？”秋练在树后面探头探脑，“慕郎到底长什么样？”
蟾宫在车门敞开的车里坐立不安，倒不只是因为秋练，还有清嘉和庭梧坐在车里的缘故，
“你屁股上长痱子了坐不住就滚下去，别在这碍我眼。”清嘉一脚把动个不停的蟾宫给踹下了车。
庭梧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狐妖还在被议事庭审问，还没到需要他出面的程度，但他总觉得自从狐妖来了后冥府里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狐狸味儿，于是他就来人间换换气。
清嘉当然知道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来找她，但碍于自己也是受益人就选择了不清楚，喜滋滋地带着庭梧来看蟾宫吃瘪，
“他真的不打算说？”庭梧凑到清嘉耳边悄声道。
“谁知道，”清嘉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反正我不认他是我手下的。”
“你想认也没用，”庭梧拆台道，“擅离职守，与妖族私交，包庇导致天机泄露，够他喝一壶的了。”
清嘉无奈地摇了摇头，前两条还能混过去，最后一条却直接是板上钉钉，没让他灰飞烟灭已经是她和庭梧能做到的极限了。
公司大门里隐隐约约又要走出来一个人，清嘉见目标来了，赶紧提醒秋练道：“嘿，人来了。”
真的看到那人走出来时，秋练反而没了之前的激动，人走远了才缓缓转身，第一句话就是问清嘉：“真的是他吗？”
清嘉瞥了眼蟾宫，有些不自然道：“你不信我？那你自己找吧。”说完就扭头撞进庭梧的怀里，天知道她找一个秋练没蹲守过的地方，还恰好有个姓mu的员工有多难，虽然他是木头的木，但总比没有强。
“不是的，只是……”秋练有些为难地开口，“只是感觉不一样了。”
“五百年没见了，不一样也正常吧。”于尧跟着组团诈骗道。
“是吗？”秋练有些被说动，“但我很长时间不见蟾宫，也不会觉得陌生啊。”
这下蟾宫被架到了火上，不能再当哑巴了。“可能还是时间长短问题吧。”一开口仍然嘴硬。
李巧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开车门上车，关门的声音连马路对面的人都为之驻足。
“信不信由你，反正现在你要去议事庭接受审问了。”清嘉整理好心情，“见都见了，心愿也了了，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未来你在哪还不一定呢。”
“是……”秋练顺从地上了车，但依然低着头在想什么。
跟着阴差前往冥府前，秋练突然问蟾宫：“蟾宫，你姓什么？”
突然的问句让周围瞬间安静，连本来在翻阅生死簿的崔钰都把正在翻页的手停在半空。
“我姓白。”
“哦，好。”
“去吧，好好配合……”
“我也想姓白，可以吗？”
“……可以啊。白秋练，挺好听的。”
“好，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