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是因为爱情（一）
不知道是不是碧霞元君的话起了效，清嘉从天界回来后还真忙了一段时间，甚至连海里的归墟都来找她有事。
“归墟找我干什么？海上去世的不是都直接由归墟处理吗？再说了我们那儿靠海吗？他有问题要对接找靠海的去啊！”清嘉质问着，但还是一刻不停地往与归墟定好的交接处赶。
“归墟说这个亡者本来就是我们这儿的人，只是选了投海自杀而已。因为原因、情况都特殊，所以才来找我们。”于尧解释着。归墟的负责神仙来得急，之前没功夫跟清嘉解释清楚，只好在路上抽空说明。
他们到时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一个湿漉漉的男人，或者说是鬼魂，双眼无神地站在归墟的负责神仙旁边。
“小殿下。”归墟负责神躬身道。
清嘉抬抬手，不耐烦地问道：“到底是有多特殊，非要我来处理？不知道最近城隍庙阵法对接，事情一大堆吗？”
“知道您忙，不是特殊情况也不会叨扰您。”
“说说看。”
“他叫余鲲，男，二十八岁，原本就是a市人，昨天在b市海边投海自杀。自由画家，轻度微笑抑郁症。”
“抑郁症？”清嘉挑出重点，“因为什么得抑郁症？”
“嗯……有点儿复杂，不如等您恢复他的神志后让他自己说吧。”归墟负责神挠了挠头，“我主要跟您说一下他的特殊性。他主要是因爱至此，也是因爱有抑郁症，自杀也有因抑郁解脱自己的倾向。”
“因爱？”清嘉想起了秦蓁，“又一个恋爱脑？”
“呃……有点不同，”归墟负责神的头都要挠破了，“他的恋爱对象，也是个男的。”
“龙阳之好？”李巧惊讶地瞪大双眼。
归墟负责神沉重地点点头。
“冥府新增条例第十二，不得歧视同性恋爱等特殊癖好，除非有危害人类社会行为。”清嘉提示道。
“我们不是因为这个才说他特殊的，”归墟负责神急切为自己解释着，“他一是因为自杀，二是因为抑郁症，三才是他那特殊的爱情。”
“行了，光自杀和抑郁症就够说明问题了，”清嘉抱胸思考道，“处理上这俩是相背的，再有问题也得查清楚，你们归墟负责不了这个。”
“是的，所以就麻烦小殿下了。归墟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归墟负责神得到清嘉的同意就离开了。
清嘉用法力引导余鲲跟着他们回去，为了尽快解决，清嘉刚上路就把余鲲的神志给恢复了。
余鲲缓缓恢复了眼中的光亮，只是还有些木愣愣的，看着清嘉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死吗？”
“这么一心求死？”清嘉边翻看他地资料边问道。
“你们是谁？”余鲲环视四周，后背靠紧车门，却发现自己握不了东西，身体也有些透明。
清嘉头也不抬，挥挥手稳住余鲲的身体，然后告诉他：“你已经死了，我们是冥府的。”
“要去地府了是吗？”余鲲的语气竟有些高兴。
“余鲲，男，二十八岁，”清嘉突然对起了信息。
余鲲以为是正常的流程，于是坐正身体回答道：“对，我是余鲲。”
“你的男朋友，叫季罟，”清嘉看着余鲲的眼睛，不准他移开。
“对，不准同性吗？”余鲲声音颤抖道。
“不，我们不歧视同性恋者，”清嘉安抚道，“只是你的去世与他，与这段恋情有很大关系，自杀者的判定本就复杂，所以要弄清楚。”
余鲲还是没明白弄清楚什么，但还是习惯性地点头。
“如果你有疑问可以说，我们又不是独裁，不用你跟木偶一样。”清嘉看完他的恋爱故事后提醒道。
余鲲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重新问道：“你们要弄清楚什么？”
“自杀者的判定是复杂的，主要看你是不是对生命不负责，视生命如儿戏。”清嘉说完深深地看着余鲲，其实抑郁症患者的判定是先不考虑这些的。但要听真话，就得先吓一吓。
余鲲闻言低下头，许久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于尧停下车，李巧关车门的声音才打破寂静。
“小殿，季罟家到了。”
余鲲瞪大眼睛抬起头，双手撑着车座把自己送到车窗前，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压在了清嘉的身上，趴在窗户上认出了这熟悉的地方。
虽然已经成了鬼魂，但还是留有活着时的习惯。余鲲看到熟悉的地方，认命般垂下了头，又用手捂住嘴，转身躲进角落里哭泣。
清嘉抚上他的后背，但没有说什么，手上默默用些温和地法力帮余鲲好受些。
现在余鲲的难受只是纯粹的心理痛苦，可见季罟对他的影响之大。
余鲲慢慢坐回座位，李巧也带着东西回来了。
“小殿，给。”李巧递来一袋东西。
清嘉见余鲲没事了，就放心地接过东西开始摆弄起来。
“哎，你知不知道这个怎么才能剥得好？”清嘉用侧脸往余鲲地方向靠了靠，手上则关注着香喷喷的炒栗子。
“炒栗子？”余鲲看着好久没吃的美味咽了咽口水。
“馋了？”清嘉看着余鲲的反应嘿嘿笑了起来，但还是立马就给他浇了盆冷水，“不好意思，你是鬼，吃不了。”
余鲲的脸立马僵住了：“你……你那么厉害，不能施个法，让我吃上吗？一个也行啊。”
“我再厉害，也不能起死回生啊。”清嘉得逞地笑着，得意的小表情让余鲲觉得她是故意在玩自己。
“你太坏了，我要去阎王爷那告你。”余鲲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道。
“去啊去啊，你赶紧去，阎王要是敢听你的，那你怕是也能做阎王了。”清嘉毫不在意地说道。
余鲲一下子噤了声，听出来清嘉的不同寻常，只能听话地去教她剥栗子。
“你可真是个金贵的，连剥栗子都不会。”余鲲无意说着。
“不好意思啊。”清嘉阴阳怪气地回道。
余鲲闻言也不恼，反而嘿嘿笑起来了，陪着清嘉吃了半袋炒栗子，又给于尧李巧分了些才终于看到在等的人。
清嘉把剩下的栗子放到座位上，拍了拍衣服就打开车门，但却没有急着下去，而是看着于尧走过去。
“季先生你好，请问你认识余鲲先生吗？”于尧毫不掩饰地问。
季罟听到余鲲的名字顿时愣住了，向后看了眼秘书，但回答还是规规矩矩：“我们之前是同学，很久没联系了。”
“这样啊，”于尧假装遗憾道，“那你知道余鲲先生现在住在哪吗？或者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人吗？”
“我不清楚。”季罟虽然是在跟于尧说话，但眼睛还是有意无意地会看一眼秘书。
“这样啊……”于尧长叹一口气，“那就不打扰了，抱歉。”
于尧转身准备走，却被季罟叫住：“你和余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问他的事？”
“哦，”于尧用手指向清嘉，“我的老板和余鲲先生是旧相识，最近回来就想来找他，从其他人那儿了解到你和余鲲先生之前关系不错，所以就想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