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王少爷哈哈笑道：“柳妈妈，打得好，但凡你平日对翠翠多上些心，她也不会被养成这般性子。”
柳娘子左右开弓，扇着自己的耳光：“对，是我没教好，是我没教好。王少爷，我这就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她！”
王少爷伸手去推她：“回去？刚刚翠翠可是说了，愿意做我的人。你让开，我还得给她脸上烙个印记。”
柳妈妈眼含泪水，拼命摇头：“王少爷，在脸上烙印可就不好看了，您也坏兴致啊。”
王少爷没推动，便拿烙铁威胁道：“看来你也想做我王家的狗？我瞧着呢，你虽然老了些、丑了些，但听说以前名声还不小。”
柳娘子感受到烙铁的炙热，害怕得浑身发抖，可是她不敢躲，因为她身后是如花似玉的女儿。
翠翠被绑住，动弹不得，哭喊道：“姓王的，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别动我娘！”
“呵，等下就是你。”王少爷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拿烙铁压柳娘子脸上，‘滋’地一声作响，柳娘子的脸上冒出青烟。
“啊啊啊啊啊！”
柳娘子痛苦地尖叫着，高温灼烧着她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肉焦的味道。
“娘！！！”翠翠肝肠欲断，看着王少爷的眼光，恨不得杀了他。
王少爷被激怒了：“臭婊-子，你敢这么看我？”
他收回烙铁，上面还连着血肉，柳娘子皮开肉绽地倒在地上。
王少爷狠狠地踹她一脚，然后走进火盆，又将烙铁烧得火热，然后走向翠翠。
柳娘子爬过去，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滚开！”任王少爷怎么踢她，都没把她踢走，王少爷一怒，又拿新烧的烙铁，冲着柳娘子的背，狠狠地烫了去。
“啊啊啊！”
涂灵和怀殊赶到时，院子里有两拨人正在纠缠，听见屋内的尖叫，两人冲了进去，便看到王少爷正在虐待柳妈妈。
涂灵直接上前，打掉了他的烙铁。
王少爷本来生气，但是见了涂灵，却嘿嘿一笑：“美人，好一个美人，你也要烙我的姓吗？”
涂灵看看被绑的翠翠，再看看伤痕累累的柳娘子，无机质的眼睛染上了怒意。
怀殊先定住了王少爷，再去解翠翠身上的绳子。长时期的被绑，翠翠的四肢已经僵硬，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来到了柳妈妈身边。
她看到娘脸和身上的血窟窿，泪如雨下：“我和你不是断绝母女关系了吗？呜呜，你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啊！”
柳娘子已经虚弱地不像话了，见有救兵来，喊道：“救救我女儿。”
翠翠擦了擦眼泪，拿外套给她披上，然后转身取了烙铁就要报复回去，被涂灵挡住了。
翠翠发狠：“麻烦让开，他不是喜欢自己王家印记吗？我给他印满！”
王少爷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后，开始慌了：“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小人只是和未过门的妻子找找乐子。”
“我呸，我跟你从来都没有半点关系！”翠翠向涂灵哀求道，“这位侠女，麻烦您让开，您看看我母亲被他折磨成了什么样，我也不过是想以牙还牙。”
涂灵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伤害到他，他犯了错，送他去官府就好，自然有法律审判他。”
翠翠惨笑道：“官府？我们不过是下贱的妓子，他们王家只要上下打点一番，就能让他完好无损地出来。什么法能保护我们？什么法能惩罚他？”
涂灵沉默了，她看向怀殊，问：“这里的法律真的不能惩罚这人吗？他这是故意伤害罪，至少得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怀殊轻轻地摇了摇头。
翠翠隐忍着泪光：“三年？三个时辰都关不了他。”
王少爷见她们没有动作，又安心了，他叫嚣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就是杀了人，你们也不能把我怎样。我劝你们赶快放了我，不然我让我爹都把你们关进牢里！”
涂灵迷茫了，她知道这里和星际差别很大，但是她觉得她能“入乡随俗”。
她可以使用这里的计量、可以穿这里的衣服、可以学这里的礼仪，但是连法律也要“入乡随俗”吗？
可是这里的法律，不会给坏人应有的惩罚，而她却还要保护这些坏人……
这时，躺在地上的柳妈妈也虚弱地说道：“翠翠，我们走，我没事的，你别再惹王少爷生气了。”
翠翠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不甘道：“娘，那你这罪不就白受了？”
王少爷笑道：“哈哈，还是柳妈妈识大体。不过是烫两块疤，你们还能把我怎样？快，放开我！不然我生气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涂灵的唇抿得紧，她觉得很生气，这个人类伤害了另外一个人类，竟然受不到一点惩罚，态度还那么恶劣。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办，她的世界，简单地只剩下保护人类了，她求救似地看向怀殊。
怀殊给了她一个放心吧的眼神，他掏出了符箓：“王少爷，你是觉得烫两块疤无所谓吗？”
王少爷嚷嚷道：“本来就是，不过是烫两下，又没什么大不了！”
怀殊点了点头，微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接受不了。”
他拿符贴在了王少爷脑门上，王少爷又有了惧色：“你想做什么？”
怀殊走到柳娘子身边，安抚道：“放心，很快就好了。”
也给她脑门贴了张符。
涂灵好奇又期待地看着怀殊，在贴好符箓后，怀殊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符箓消失。
“啊啊啊啊啊！”
屋内再次响起惨叫，然而这声却是出自王少爷的，只见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王”字，背上也渗出了血迹。
这让他本就丑陋的面容，变得像是恶鬼一般。
涂灵的保护系统刚激发，然后就停止了。
的确，怀殊伤害了王少爷，但是他的行为已经停止了，她又不能因为王少爷去伤害怀殊。
而柳娘子的脸和背部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她惊喜地捂着脸：“不痛了！好了！”
翠翠也是喜极而泣：“娘，太好了，太好了！”
她看着怀殊二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谢谢两位仙人，谢谢你们！”
怀殊冲她“嘘”了一声，对柳妈妈说：“柳妈妈，我们的身份不便张扬，善后之事还得靠你们了。”
柳妈妈感激涕零道：“好的，好的，谢谢仙人，交给我们吧。”
这富室大家能拿捏住平民百姓，这修者方士又能吃住这富室大家。
王家本是不甘心的，听说他们家还想让儿子考秀才的，哪知道现在毁了容，连考场都上不了。
但是柳娘子只请怀殊出现了一次，表演了些法术，放了几句狠话，那王家便被吓住了。这件事都没能在云唐城掀起波澜，知情人全都闭了嘴。
柳娘子和翠翠，带着一箱金银珠宝上了门，柳娘子喜气洋洋道：“二位仙人，这是王家的赔礼。你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有多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自己再遭了报应。”
见她们似乎想把这钱财给自己，涂灵纠正道：“这是他们补偿给你们的，虽然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但是他对你们的心灵也造成了伤害，这是心灵损失费。”
怀殊也说：“钱对我们是身外之物，你们收着吧。”
这笔意外之财，让柳娘子喜笑颜开：“谢谢仙人、谢谢仙人！仙人救我们母女于水火之中，又帮我们解决了王家的麻烦，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好。”
怀殊笑道：“我倒是现在就有件事想要知道。”
他示意涂灵取出合血蚕，柔声道：“可能需要翠翠姑娘的一点血。”
柳妈妈见了，有些不安地挡在女儿身前，讨好道：“仙人，用我的血可不可以？”
翠翠却直接推开了她，走到涂灵身前：“仙人取便是。”
合血蚕感受到活人气息，迫不及待地去爬了过去，涂灵只让它吸了一口，就把它收回。
涂灵观察它，它还是像以前那般，没什么区别，不知这就是怀殊说的没变化，还是还没起变化。
涂灵递给怀殊，怀殊看了看，冲惶恐的柳妈妈说道：“你且放心，我拿这小东西只是想知道翠翠小姐的身世。”
柳娘子突然变了脸色：“翠翠，你先出去。”
翠翠柳眉倒竖：“我为什么要出去？！娘，你不是说恩客太多，自己分不清楚吗？原来你是知道的，一直骗我的吗？”
“我哪有，我是真的不知道。”柳娘子狡辩道，她讨好地看着怀殊二人，“不知仙人们为什么想要知道翠翠的身份？但是她真没什么特别的，她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出来的孽种。”
翠翠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娘，你骗我就算了，你还想骗二位仙人？而且我爹再不堪，那我也有知道的权利！”
怀殊轻声叹了口气：“柳娘子，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
翠翠摇了摇柳娘子：“娘，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能说。”
柳娘子一咬牙，跪了下来：“那请二位仙人知道后不要外传。”
怀殊扶起了她：“我们绝不会对他人提起。”
柳娘子看向翠翠：“翠翠，你也发誓。”
翠翠比了个手势，对天发誓。
柳娘子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摸了摸翠翠的头，眼神复杂：“翠翠，你知道娘为什么不让你上台表演吗？你知道娘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嫁到高户当正室？因为娘知道，你才不是下贱的妓子，你是高贵的公主。”
翠翠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公主？我知道娘年轻的时候，很得周湣王的喜爱，难道我真是周湣王的女儿？”
柳娘子点了点头：“是，我很肯定。”
涂灵听了，又再次扫描了合血蚕，它没有变化，原来真如怀殊所说，它能验证血缘关系。
这个世界科技不发达，但是却足够神奇。
怀殊问道：“我听说你生下翠翠后，还去找了周湣王，既然你确定翠翠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不让翠翠认亲呢？”
柳娘子更是长叹一声：“我怎么不想，我这辈子最想做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我哪知道那枝头并没我想象中光鲜。”
怀殊问：“发生了什么吗？”
柳娘子点了点头，娓娓道来：“当时，我一心琢磨着让湣王封我一个高位，想哄他开心了再开口。但突然，慈温皇后冲了进来。她特别生气，她一向温温柔柔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发那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