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城谜团
顾瑾城原本以为林阳说的一下可能就是几分钟，可结果水都烧开晾凉了，顾瑾城连林阳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等，扭头就上楼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这个时间段的电视节目实在无聊，一男一女的对话让顾瑾城昏昏欲睡。
无聊消磨时间之时，他想起了刚刚林阳在门口玩的手机游戏。
“是叫什么来着？”顾瑾城记得当时他在林阳的手机顶端看到过游戏的名字。他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按着记忆把那五个字输入检索栏。
很快的，一个消消乐游戏就出现在了他的手机上。
“顾先生平常不是不玩游戏吗？”兰姨路过客厅的时候无意间瞄到了顾瑾城手机屏幕上的内容，问道。
顾瑾城正在专心致志的把三个小苹果移到一起，“无聊玩玩。”
说着，也不管这一关有没有通关，火速把游戏关掉，手机塞进口袋里。
“兰姨，林阳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回来呢，”兰姨用围裙把手上的水抹掉，侧身看了看客厅侧面摆放着的落地钟，“奇怪，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被拐卖了吧？”
哪里有拐卖二十岁男大学生的？
顾瑾城虽然这么想，心里却还是有点隐隐的担心。林阳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怎么办？
还好，林阳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还没有笨到会在家门口走丢的地步。门口传来一声喷嚏，然后林阳便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从玄关后面冲了出来。
“我买回来了，真的要走好……阿——”
又是震天响的一声喷嚏。
“真是的，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念叨我。”林阳搓了搓鼻子，“顾叔，快来吧，给你买的。”
“什么东西？”顾瑾城没什么兴趣，随手拨弄了一下塑料袋。
塑料袋里面是五块钱一瓶的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顾瑾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了一瓶水特意跑出去一趟，还要去那么久。
“真的好难买，我一直走到了另外一个别墅区才买到。”林阳一个劲的在抱怨小区与小区的距离太远，“换在我们青城村里，走两步路就有。大城市一点也不好。”
“是你没有找到路。”顾瑾城说道，“往东边走有个进口店，离这里不超过五百米。”
“啊，我知道，刚刚路上看到了。不过店里没有卖这种水，所以我又去更远的地方买了。”
“嗯？”顾瑾城拿出那瓶水，看了看商标，“为什么偏要这种水？”
“因为你好像不太喜欢其他牌子的水，”林阳回答，“我之前看了好多关于你的采访和拍戏花絮，你好像都只喝这种水，其他水根本不碰。”
“……”顾瑾城顿感无言，“我不是不喜欢喝其他水，我是因为有这款的代言，在镜头前只能喝这种水。”
林阳：“……有吗？”
“你看了那么多关于我的采访，都没有看到我的广告？”顾瑾城摇了摇手中的水，“比起蒸馏水，我还是更喜欢喝矿泉水一点。这种水什么味道都没有，一点也不好喝。”
听见顾瑾城这样说，林阳明显要失落许多。
“那，顾叔，你把水给我吧。”他朝顾瑾城伸出手，想要索要回那瓶不好喝的水，顾瑾城却躲过了林阳的手掌，把水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不是给我买的吗？哪里有送人东西还要回去的？”顾瑾城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虽然不好喝，但我接受了。”
他摇了摇水瓶，“谢了。”
他很少能遇到会跑大老远给自己买水的人，也很少能遇到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不揭开伤疤的人。
在漫长的记忆里，这个世界上大抵只有两个人会这么做。
林阳碰巧成为了其中一个。
·
林炜毅一直没回来。在睡梦中，顾瑾城隐隐约约听见了隔壁房间的开门声，但是一大早的时候好像又出去了，以至于顾瑾城起床时特意往林炜毅的房间看了一眼，是空的。
好像是在躲着自己。顾瑾城含着牙膏泡沫想。
不过，顾瑾城对这倒是不太在意。林炜毅躲着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平常只要觉得顾瑾城会生气的时候，林炜毅都会绕着顾瑾城走。
这次是这样，上次把林阳接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
分明知道顾瑾城会生气，但林炜毅就是不反思也不改正。
顾瑾城呸的一口把漱口水吐进洗漱池，将粉红色的电动牙刷放回原位。
今天是综艺的第一天，地点有点远，要提前去熟悉好拍摄地点。
顾瑾城起床时特地看了看新闻，还好，昨天的记者堵门没有上热搜，这也让顾瑾城安心了许多。
吃过早餐，柳明把车停在了门口，帮着顾瑾城把行李箱扛上车。
顾瑾城坐在后座上，神色悠闲的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书看，打算等开车了就把书放好。可柳明发动了好几轮，汽车都没有动弹。
“怎么了？坏了吗？”顾瑾城放下书问柳明。
柳明摇了摇头，指向窗外。顾瑾城也向窗外看去。
林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提着行李站在门口，好像有什么话要和顾瑾城说。
顾瑾城按下开窗键。
他一摇下车窗，林阳就拎着行李箱小步跑到车窗前，脸颊被朝阳晒得微微泛红。
“那个，能捎我一程吗？”林阳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是有点远，公交车要转好多好多趟，我正好起来晚了，现在再坐公交车估计来不及。”
顾瑾城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开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坐公交车确实来不及。
“你坐里面。”顾瑾城开门下车。
柳明也适时的弹开了后备厢。
“谢谢。”林阳朝顾瑾城笑笑，呼哧呼哧地把箱子搬上车，然后钻进车子里。
“顾叔，上车吧。”他绑好安全带，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明明是顾瑾城的车子，林阳一上来倒有点反客为主的意味了。
顾瑾城扯了扯领带。
“下次记得早点起床，别再让我送你了。”他也上车，随手把放在副驾驶的抱枕放在了后座中间，默默的在两人之间架构起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车子晃晃悠悠往拍摄现场开。
电视台财大气粗，在江城郊区买下了很大的一块地，建了好几座江南庭院用作这次的综艺拍摄，每组嘉宾都能分到一座独立的小洋房。
因为顾瑾城和林阳是最后去的，所以他们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只剩下音乐室旁边的那座朱红色洋房。
车子停在了洋房前，顾瑾城不太满意。因为离音乐室近，当有人使用的时候肯定噪音也大。
他提前一步下车去找导演理论了，柳明就留在车上等他。
林阳也没下车。他第一次上电视多少有点紧张，能不露面就尽量不露面，要露面也一定要跟着别人一起。
刚刚林阳本来想跟着顾瑾城一起去的，可是顾瑾城走的太快，他没来得及下车顾瑾城就不见了。他只好抱着抱枕坐回原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灰香气，来自于顾瑾城的香水。虽然人已经离开了，但是坐过的位置上还是有温暖的木头香气。
闻着的时候，林阳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城的小山村中。
村里的祠堂在烧香，香灰落在案几上，被外婆的手轻轻拂掉。小时候的林阳抱着烤红薯坐在桌子前，一边吃，一边拨弄着壁炉里的木炭。
那味道，是温暖壁炉的味道。
想着想着，林阳回过神来。
“明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柳明正低着头刷消息，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听见林阳问自己，他头也不抬地回答，“什么问题？”
“就是关于顾叔的。昨天他不是在院子门口被堵住了吗？”
“我知道。怎么了？”
林阳搓了搓手，“那个时候，有个记者说，顾叔是顾氏集团的私生子。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一直低着头的柳明这才抬起眼眸，原本和蔼可亲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
柳明：“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阳赶紧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毕竟以后要和顾叔一起拍综艺，难免会再遇到那种话语。让顾叔自己出来反驳总归不太好，我也要知道一点真相才好帮忙。”
“所以你来问我？”柳明笑笑，眼中的阴翳也一扫而空，“那你可真的问错人了。这件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没法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嗯？”林阳愣了愣，“你是顾叔的经纪人，我还以为你会知道的。”
“怎么可能。”柳明挠挠眉心，“不光是我不知道，娱乐圈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从很久以前就有这些小道消息流出，但是一直没有得到顾瑾城和顾氏集团的说明。因此，顾瑾城到底是不是私生子，这可是江娱五大谜团之一啊。”
“啊？什么降雨？”
“是江娱，江城娱乐圈。”柳明竖起食指，“这个谜团，排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