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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凡间,能让我找到飞升的契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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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比试之后,柳随之在偏殿内,大睡了几天几夜。

    张仙韵前来问候,被李故之拉着,好一顿说。

    “那天啊,前脚刚落地,好家伙!直接一头栽倒在了这草地上,我看看我这辛苦种的花草!全被她一头撞死了!”

    “还有啊!你看看这唤生剑,剑鞘上全是泥!这么漂亮的一把剑,直接被她甩在了地上!”

    “那。。那她到底如何了?”紧随其后的张仙韵问到。

    李故之回:“只是太累了,虚脱到昏厥罢了。”

    “那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本想着,轻灵界能助她找到契机历劫,谁曾想,让她平白受了这些委屈。她是我的徒弟,我本该亲力亲为的。休息几日,我便带她去人间逛一逛。”

    “如此也好,飞升之事,或许是时机未到。”

    “那个,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帮我把这花花草草打理打理呗!”

    “。。。”

    三日后,晨光拂面。

    “啊~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柳随之伸了个懒腰,摇头晃脑。

    “你可算是醒了,我的好徒儿!”李故之听到些许动静,便匆匆赶来,“怎么样了,为师看看!”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这唤生剑的消耗确实巨大。”

    “唉,若你飞升,或许能好些。不过,那招‘一眼芳华’是谁教你的?”

    “嗯。。。这是我自创的!低阶的术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中阶的术法我又没办法用。我就花了点时间,想了个能暂时急用的招式。唤生剑剑锋凌冽,能将灵力收集,汇聚于一点,我便绘了一朵花,用自己的灵力临摹出画中花,打入到唤生剑剑锋之中。谁知,那附有灵力的花在剑气的催化下竟能绽放,剑气犹如花瓣四散,妖异美艳,让人痴迷。所以我管这招叫一眼芳华,仅是一眼,足已惊艳!”

    “嗯。这名字起得不错。你现在灵力尚浅,日后飞升成功,此招威力必能大涨。”

    “是啊!那唤生剑本就带有压迫蛊惑的戾气,才能发挥出如此威力吧。可我怎么总觉得它不是什么好剑啊!”

    “是好是坏,并不在剑本身,而是在持剑之人。它是曾杀戮深重,被高人封印于龙潭底,不得出世。可这次,它在比试中保护了你。在为师看来,它也是一把护主的良剑。你若信它,它日后定能护你周全。”

    柳随之微微一想,诚恳地点了点头。

    “为师去拿些大力丸给你补补,过几日,便带你去人间走走。”

    “不去学堂了吗?”

    “那破地方,谁稀得去啊?!给太翁老儿一点颜面罢了!”

    此时,学堂石阶外,蓝翩若立于门外,学堂里的弟子们刚结束听课。

    “诶!老大!今日怎么来学堂啦!你不是应该在第二重了吗?”

    蓝翩若腰间多了一块刻有‘轻’字样的白玉牌,“这不是等你们一起去学阁吗?”。

    “今日仙韵上仙与我们说,柳随之不来学堂听课了。”欧阳烁自顾自地说起。

    “哦~是吗?”

    “是啊!也没说什么理由。你说她下界学习,到底是干嘛的啊?”

    “我也觉得这个姑娘有点奇怪。说她怠慢学业吧!可是她的确是打过老大你了,可为什么至今没飞升,也不见得她急。”

    顾炎、欧阳烁两人自顾自地说,蓝翩若也没什么心思听,跟在后头,看了一眼学堂,便离去了。

    第六百年起,柳随之开始了灵界山和凡间的两回跑,哪里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情感故事,师父便会带她去逛一逛。那么,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听戏的茶楼、鱼龙混杂的酒楼还有那令人心神荡漾的花楼。因为师父认为凡人的情爱在这些地方表达的最为浓重。师父在乎的是这诸多情爱能否让随之参悟,可柳随之只是纯粹地听戏,唱曲,尝佳肴,赏美人。

    看到的事多了,有时候还能提前猜出结果。

    柳随之会提前找一个好位置,啃着果子盯着看。师父也跟着一起啃,边啃边动容,“你看!又是一对苦命鸳鸯。”

    “今生怕是无缘,这是小女的一点心意。望郎君早日高中,不要再来了。”

    “梅姑娘,我一定不负姑娘所望,若高中,定回来娶姑娘为妻。”

    “你不要再来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走吧!”那红衣女子掩面泣之。

    “我不管!”两个人越吵越烈,痛苦不堪,竟然开始推推扯扯,显然站着没力气拉扯了,要滚到床榻上了,干起架来了。那帘幕被扯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柳随之当场扔了果子,插起腰来,痛斥到,“怎么每次都这样啊,我就知道!欺人太甚!”每次义愤填膺地想要上前帮忙,李故之总能很及时地捂住柳随之的双眼,提起她便飞到别处去了,无奈道,“罪过!罪过!”

    在路上,李故之似乎在想事情,柳随之还一脸郁闷着。

    “我是知道这丫头对情爱之事迟钝,可也不能蠢到这种地步吧!这要是,以后我不在了,她被其他男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李故之很认真地在想事情。

    柳随之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撅着嘴,“哼,每次想仗义相救,都被师父打断,平白无故地多了这些个为情爱所累的伤心人!要是我一出手,哪有这些麻烦事!”

    “诶!随之!你嘴里嘀咕什么那!”

    “没有啊!我无趣嘀咕几句罢了。”

    “随之啊!为师问你,你将来要是想找意中人了,你希望他是个何模样?”

    “意中人?从未想过。我不知道我想要个什么人,但是我很清楚我不想要什么人!”

    “哦?说来听听~”

    “这些天,我所见的,换做是我,我都不要!”

    “为什么?不还是有那么几个痴情的啊!”

    “太优柔寡断了!扭扭捏捏的,我不要!他们总让我觉得,情爱是件让人痛苦的事。可您不是说,这爱,是一种伟大又美好的力量吗?”

    “。。。我说过吗?”李故之显然是忘记了自己说过这样肉麻的话。

    有人甘愿为爱,深陷其中。而有人看得通透,舍弃了爱。可绝不是像柳随之这样,置身事外。

    “你这样不近情爱的,人家都累死累活的,你却在啃果子!”李故之埋怨她不入戏。

    “那到底何为情爱?如何开始?如何结束?有几人能执拗于当时直至一生?几人能做到白头相守?又有几人能信守誓言?”柳随之歪头询问李故之。

    几句话,使得李故之许久未开口,愣愣地看着她,他竟不知这个徒儿能问出这样哲学的问题。

    “啪”地一声响指,“师父,你懂不懂啊!”

    李故之一扇子敲她脑门上,“自行参透!是你没渡劫还是我没渡劫啊!倒问起我来了!”

    随之满脸委屈地捂住脑袋,“人家不懂,虚心请教来着。”

    “唉~带你去见了这么多世面,半点长进没有。真该把你的心挖过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盲的!”

    “。。。”

    在来返人间的一百年里,柳随之对这些人间的事愈发觉得无味,脾气也愈发地暴躁。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能历劫,师父总告诉她,试着投入其中,可这些事又不关她的事,身为局外人,她又怎么会有代入感呢。李故之是一丝头绪也找不到,这徒儿看的事情多了,似乎变得越发麻木了,这是不是物极必反呢!这吓得他也不强求柳随之下凡间了,都是看柳随之心情好坏。如今的柳随之,七百年未历劫。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修仙。许是心情压抑,这一百年里,柳随之种了许多花草。每日采集晨露,悉心照料,人确实是舒坦了许多。

    “师父,今日该去趟凡间了。”

    “嗯。切莫心急。”

    入夜,星河璀璨,柳随之独自躺在一颗大树干上发呆。

    “她到底想什么呢!已经杵那里好久了!”李故之在不远处半蹲着偷看,腿都麻了。

    几个时辰前,师徒二人,起了争执。

    只因柳随之随意抹去了一个凡人的记忆。

    今日是那凡人的大喜之日,她要嫁的正是她的仇人。红烛暖帐,新人却声嘶力竭。郎君万般无奈,决意成全女子复仇。那女子正欲挥袍行刺之时,柳随之破窗而入,打断二人。

    柳随之认为自己没错,如此一来,那对新人无需沉浸在仇恨之中。

    李故之,却厉声回道:“你怎敢私自插手凡间之事,乱其命数。你有什么权利毁去他人记忆,替人做决定!”

    柳随之遭一顿训斥,默默离去。

    “我刚刚话是不是说重了?唉~不知道有没有生我的气。”说着,轻悄悄地呼了自己几巴掌。

    一夜过去,数道晨光,照醒了柳随之。起身,翻转,落地。不远处,师父双手插袖,似看非看着这边。

    “师父,便在这林间,散散步吧。”

    “可以!可以!”李故之热诚地跟随在侧。

    马蹄声呼啸而来,火急火燎。“快抽它啊!抽它啊!没用的东西!”

    一辆马车,马夫在拼命地抽打马屁股,那马车里的人催促着马夫,时不时地回头看,身着打扮颇为财大气粗。像是有人在追他们,一晃眼的功夫就从柳随之等人面前刷过去。

    那伙人刚跑不久,十几个黑衣人便从不远处疾步奔走,提刀蒙面,像是追杀前面那伙人。

    柳随之飞身一跃,刚要一掌劈向那个带头人,那手已经快呼上蒙面人的脸了,“不可!”李故之拉着随之,大喊,“你怎么行事如此鲁莽啊!”

    “为何拦我!他们一看,就像是拦路抢劫的啊!应该是想抢刚刚前面那伙人的。说不定还要夺人性命呢!”

    那倒下的蒙面人,撕下了蒙脸的布,十分气愤地说,“我就是要杀了那狗官!你们!你们竟然帮着那狗官,狼狈为奸,我也要杀了你们!”

    那其余十几个蒙面人纷纷把刀对向了师徒二人,因带头人在随之手下,不敢妄动。

    李故之看了一眼带头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汉,白了半头。

    “你们不要管我!快去!杀了那个狗官!来不及啦!快去啊!”那老者情绪激动,两眼泛红。

    那群人举棋不定,“徐老!你们放下徐老!”

    李故之走过去按下了柳随之的手,见她一脸无措,淡笑道,“切莫急躁鲁莽!”

    “老人家!我们师徒二人只是见到你们如此行事,怕你们是那山匪,要抢劫杀人,伤及无辜,才拦路相劝的。”

    徐老竟开始激动地哭了起来,“钱那!救命钱啊!再不去就来不及啦!那狗官贪污赈灾银两,我的女儿、他们的家人都没钱治病了!知道那狗官今日出城,才想要拦他换银两!你们!你们为何要拦我啊!”

    “老人家,您先别激动!”李故之安抚着这群人。

    “竟是这样!”一个气愤,柳随之一转身,施展凌波微步,追了上去。

    “放心吧!我徒儿会去为你们讨回公道。巧了,我是名医者,家中若有病重的人,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那老头眼里像是有了希望,连忙起身,拉着李故之就回城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人也不追了,围着李故之,怕他跑了。

    一片破落的贫民茅屋,李故之被徐老带进一间屋子,一张破床上躺着一个极其瘦弱病态的小姑娘,年约十五岁。

    “阿爹,你回来了,他们说你们要去打劫官府,可使不得啊!”那姑娘甚为担忧,想起身,被徐老拦下。

    “不怕啊!爹给你带来了神医。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并示意李故之。

    李故之一番查探,“风寒而已。这里太过简陋,寒气慎重,体内郁结湿气。来,吃了它。”拿出了一颗丹药。

    少女接过丹药服下,片刻,便恢复了气色,惊叹地说,“多谢神医!阿爹,头也不疼了呢!”

    徐老与少女正想磕头感恩,那破屋门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徐老!你还在这里干嘛呀!那个狗官开仓放粮啦!还有银子拿!还不快去!”

    只见巷子里不断地有百姓涌出去,往官府的方向去。

    李故之刚一到地方,便看到柳随之一手拿麻绳,一脚踩麻绳,站于屋顶上。那不久才见过的,气大财粗的男人正被柳随之吊于大门之上,苦苦求饶。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你们看着做什么!快把银子拿出来,发给这些穷苦的百姓!快去熬粥接济啊!”那狗官一边饶命,一边拼了命地吩咐下人,手下官兵干活。

    那贫民窟的百姓堵在门前大街,水泄不通。好在有官兵维护秩序,没有哄抢。他们领粥水,拿干粮,每人还有一些散银,脸上满是喜悦。

    柳随之见难民越来越多,可散银好像快空了。于是拉了一拉麻绳,让狗官在空中狠狠地荡了荡。“饶命啊!饶命啊!快把夫人们的首饰也拿来!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有什么用啊!”

    那些个下人,动手极快。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被抬了出来。

    “哼,贪得还真多。是想让这些给你陪葬吗?”柳随之一脸冷笑地说道。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这些本来就是要给灾民的。还。。还没来得及发下去而已。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他们多苦吗?快去发银子啊!”

    在屋顶上能清楚地看清门前的众人,一群破布麻衣中带着一点仙白,这无疑是李故之。师徒二人相视一笑。

    柳随之左右观望,突然在墙角处,看到了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吮吸着妇女的手指,那手指已经发白冒血。妇人哄着孩子,“再等等啊!再等等,马上就有吃的了。等他们拿了,就轮到我们了,乖乖,再等等。”那妇人的目光甚是温柔,许是怕伤到孩子,不敢往人群中挤。

    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刺中了柳随之的心,竟莫名地眼睛发酸。

    施法,一个馒头,几两碎银,凌空飞起,被柳随之拿起。随后直接放开了麻绳,一个飞身,朝那个妇女而去。那狗官尖叫一声,趴地上直喊疼。

    那妇女像是受到了惊吓,抱着孩子不住地往后退。柳随之直愣愣地拿起馒头,递给她。

    妇女小心翼翼地接过馒头,甚为感激,眼角满是泪痕,不住地点头道谢。

    “你的手,给我看看。”她轻柔地给妇人的手指上涂上膏药,那满是伤口的手瞬间恢复如初,“这些银子你拿着,护好自己,才能顾好孩子。”

    妇人感激地点了点头。

    柳随之回头,正巧师父也朝这边走来。二人于众人面前,凌空而上,踏风离去。

    “神仙啊!快看!神仙啊!”一群人发出感慨,不少人跪地磕头。

    “你记好!若这城中还有难民无钱可医,忍饥受饿。我定回来,将你的项上人头悬于官府门上,死后入无间地狱。”

    那狗官吓得跪在地上,“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说罢,两人便消失在空中了。

    回到青霄殿,柳随之一声不响地回偏殿。

    李故之满脸愁容,心想这徒儿虽心善,可行事鲁莽,也不够细致入微,洞察人心。看来,还是得找张仙韵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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