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乡下知青13 又出现了
这几天雨势未停，愈演愈凶，雨水顺着屋檐，似断了线的玉珠，落在地上，激起圈圈涟漪。
自那天赶走林宇后，陈霞管小傻子管得更严了，如今连门都出不去。
正值黄昏，刚停没多久的天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条条雨丝织成珠帘，天际灰蒙蒙一片。
【小若泽：林宇的爱慕值满了，我已经在他身上留下法术印记了。】
【奈笙：嗯。】
【小若泽：不过，他都被陈霞那般侮辱了，为何爱慕值不减反增？】
奈笙挑眉，看着远处的雨幕出神，漫不经心地在识海中回道。
【奈笙：孤独又缺爱的孩子，一旦有了想要的东西，越得不到，对这件东西的执念便会越深，就像在黑暗之处待久的人，猛然接触阳光，第一反应是畏惧，等适应了，感受到了温暖，畏惧就变成了渴望，且外界的阻碍，只会让那股渴望越深。】
【小若泽：你懂的真多。】
识海内静了一瞬，奈笙没搭腔，只是突然没头没尾的轻声呢喃，【小若泽，你说这情爱二字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灵元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又蜷起尾巴噤了声。
这雨一直下到了入夜时分，平常这个点，外婆早就回来了，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直至半夜都没回。
奈笙走到门口，看着黑熏熏的天幕，轻蹙眉。
【奈笙：只只的外婆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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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簌簌往下落，击打在屋瓦草屑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远远望去，集体户窗户已经熄了灯，众人皆已入睡。
院门处突地响起阵阵敲门声，微弱的声响被淹没在了硕大的雨声中，只几下便又消失了。
就在顾闻识以为听错了时，那阵敲门声又断续地响起，力道比先前大了不少。
孟迟一也被惊醒了，嘴里嘟嘟囔囔地下床，披上斗笠往院门奔去。
地上的积水被踩得全溅在了小腿上，还好穿了短裤衩，孟迟一心里窝了火。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可等他推开院门看到门外的人时，那股火气瞬间消得一干二净。
“只只？！”
少女没戴帽子，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身上湿淋淋的，应该是路上慌得害怕，摔了跤，身上沾着数不清的泥点子，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惶，在这寒冷的雨夜里瑟瑟发抖。
她也不想半夜打扰别人，可小傻子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林宇的家比集体户还远一些。
少女嘴唇冻得都发青了，孟迟一连忙把人迎进来，急速锁好院门。
狭窄的会客厅内，少女身上还在湿哒哒地往下滴水，孟迟一手忙脚乱地把火炉点着，让人先坐着取暖。
顾闻识和丁欣听着动静也走出了卧室，另一位女知青去县里了，没回来，江轩则是事不关己，在屋里睡大觉。
顾闻识以为来的是哪位乡民，万万没想到是小傻子。
少年原本略显冷淡的姿态瞬间消散，他蹙紧眉走上前。
他还没说话，小傻子就憋不住，鼻头红红的对着他们三人颤声道：“对，对不起”
小傻子是在为自己半夜打搅他们道歉。
少女冻得哆哆嗦嗦，一副可怜样，第一句话却是道歉，骨子里透露出的乖巧，就算是被吵醒后再恼怒的人，听见这句话，也没了气性。
丁欣看了看，去灶房煮热水去了。
顾闻识拿过孟迟一递来的毛巾，半蹲着，轻轻擦拭奈笙脸上的雨水，拧眉询问。
“只只这么晚还过来，发生什么了？”
小傻子听完这问话，担忧的情绪以及这一路上摸黑过来集体户的胆战心惊又涌了上来。
她轻拉着少年的衣服，语气惶然。
“外婆不见了”
闻言，顾闻识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和孟迟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妙。
陈家阿婆为了养活婆孙两人，干活最为勤快，可也是按着出工时间来安排的，一般队长吹哨，宣布一天的劳动结束后，陈家阿婆就会收拾回家了。
顾闻识想是这样想，但面上没显露分毫。
“别担心，只只先在这里歇一晚，没准明天外婆就回来了。”
他长相温润，此时冷静说话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信服。
小傻子眼神迷途羔羊般，听完后，心放下了大半，对顾闻识信任地点了点头，眼里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顾闻识怔了下，没有丝毫停顿，动作极其自然的伸手抹掉。
站在一旁的孟迟一看见这一幕，愣了下。
两人的行为过于亲密了，而且少年还不自知。
孟迟一突地想到什么，眼眸微闪。
另一位叫柯青的女知青不在，所以小傻子简单用热水洗漱了后，就跟着丁欣进屋挨着她睡了。
次日，天未大亮，平安村里有些躁动。
村民们拎着锄头都在往一个方向赶，前去探个究竟。
听说。
陈家阿婆死了。
是不小心摔下山崖死的，被乡民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
在张家三口失踪的关头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平安村人心惶惶，村长带着人往陈家茅屋行去。
集体户外，除了江轩，其余三位知青带着小傻子不明所以地顺着人流也跟着往河下游走去。
陈家院门外的空地处，装着轮子的木板上，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
此时木板周遭远远围了一群村民，众人脸上都是惊恐的神色，小声议论着。
村长刚刚赶到，开始有序命人处理。
孟迟一和顾闻识看见眼前这一幕，以及从乡民的只言片语中也明白了躺着的是谁。
顾闻识牵着奈笙的手握得更紧了，他屏着呼吸，小心地侧头看了眼少女。
却发现少女戴着草帽，压低着帽檐，看起来有些茫然，略微慌张地往周围张望了会后，便瑟缩着更加靠近自己了，似乎不明白这里为什么聚集了这么多人。
顾闻识微怔。
是了，四岁的智商，连死的概念都不清楚。
小傻子甚至都不知道那里躺着的人就是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外婆。自小被人抛弃的小傻子彻底变成孤苦伶仃一人。
【小若泽：陈霞不是意外死的。】
就在奈笙认真扮演人设时，脑海中冷不丁响起小若泽的声音。
【奈笙：什么？】
【小若泽：你还记得上个世界带走方言舟体内东西的魔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