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贺明远坚持18年托人打听小意
女孩低头看着贺明远写的“诗情画意”四个字，莞尔一笑，甜甜的嗓音宛如林间的百灵鸟。
“哥哥，你写的字真好看。”
“你几岁了，上几年级？”贺明远问。
“我8岁了，三年级。”
“以后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好好学习就可以吗？”
12岁的贺明远也不能确定，好好学习是否能改变人的命运，但在当下，他还是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叫小意的女孩，忽然站起身：“哥哥，你下午也来这里好吗，我想送你一个东西。”
贺明远扬起脑袋，一脸问号。
尽管不明所以，他说还是点头承诺：“好，下午见。”
见小意要离开，他又说道：“也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小意笑了下，朝他挥挥手，一蹦一跳的跑远了，背影很快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然而当贺明远回到家，却得知姐姐把他出卖了。
外公外婆从贺知琰那里问出他独自去了水库后，很是生气，那水库曾经淹死过两个孩子，附近村里的大人都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去那边玩儿。
下午，外公外婆再三强调不许去水库那玩儿，为了防止贺明远偷跑出去，他们也不出门了，就在家里看着他。
吃过午饭，贺明远就躲进卧室里，躺在竹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没有忘记那个叫小意的女孩临别时说过的话，让他下午去水库那儿。
可现下自己被困住，无法出门，贺明远很是烦闷。
眼看着天色已晚，贺明远也没能出门，他对自己很失望，答应了别人却又爽约。
直到第二天中午，贺明远先装作睡着，然后趁外公外婆和姐姐都在午睡时，偷偷起床跑了出去。
他一口气跑到水库边，找到了那棵大杨树，哪里还有那个叫小意的女孩身影。
贺明远失落地垂下了手。
烈日炎炎，他顾不上汗如雨下的自己，跑到大杨树下，捡起一颗小石子，朝着水面，扔了出去。
平静的水面顿时被搅动起层层波纹。
在那站了一会儿，贺明远准备回家。
一转身，在树底下的一颗石头旁，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形状的红色喜糖盒。
待走近，他在喜糖盒旁边的地上还看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竹子戒指送给哥哥，希望哥哥长大后可以送给所爱之人——小意。”
他打开红色喜糖盒，里面有两颗大白兔奶糖，还有一枚小小的黄色的戒指。
戒指是竹编的。
他把竹编戒指拿出来，套在自己左手中指上，尺寸意外的合适。
从那天以后，贺明远去过水库那里好多次，但都没再见过小意。
渐渐的，他已经记不住小意的样子。
只有那个红色喜糖铁盒，一直被他带在身边。
贺明远把小铁盒放进了背包，没有在家里住，乘地铁回了自己的房子。
到家后，刚把行李放下，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
贺明远打开手机，是萧子墨的电话。
萧子墨是贺明远的好友，都是北清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一堆搞科研的同门中，这位投资公司老板就显得尤其特殊。
他按下接听，萧子墨说：“明远，听说程院长看上你了，认定了你做准女婿？”
贺明远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你要是来八卦的，那我就挂了。”
萧子墨笑了下，忙道：“哎，别，我发现了些重要的线索。”
初中毕业那年，在国家乡村振兴的政策下，外公外婆那一带村子都要拆迁，重新规划建设。
因此，父母一商量，卖掉了在市中心的小两居，加上拆迁款，在城郊买了一栋别墅，把外公外婆接了过来一起住。
贺明远在拆迁前，回去过一次，明知不会再见到那个叫小意的女孩，他还是去了水库那儿。
后来的几年，他也有回去打听过，但附近的村民都没有听过“小意”这个人。
小意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再出现过。
贺明远甚至还怀疑过她是不是还活着，万一她后来还是想不开呢。
为此，在无数个夜里，贺明远从睡梦中惊醒，他梦见一个小女孩孤独的沉在水底，被人打捞上来时，浑身冰凉。
大学时，他认识了金融系的萧子墨，萧子墨父母皆是北城商圈大拿，人脉交际之广不言而喻。
贺明远便托他打听小意这个人，但这么多年来，凭萧子墨的人脉关系网，都无法查到小意的一星半点消息。
即便查到，也都不是贺明远所认识的那个小意。
于是，在听到萧子墨说有重要线索时，贺明远就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
他对电话那头问道：“查到什么了？”
萧子墨清了清嗓子：“16年前，永安河水库周边有个福利院，叫星海福利院，你知道吗？”
闻声，贺明远神情恍惚了下，他问了那么多村民，竟忽视了这家远近闻名的福利院。
“你继续说。”
“我看过这家星海福利院的历年数据，当年这家福利院在院人数为508人，我比对过花名册，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贺明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萧子墨却还有心情卖关子。
“发现了什么？”
萧子墨颇为得意道：“这家福利院曾经是有个名字中带‘意’‘的女孩被一对生活在海外的中年夫妻领养走了，不过时间是在你落水的前两年，这一点对不上。’”
贺明远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就被浇灭了下去。
即便时间线不对，他还是问道：“那个被领养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萧子墨：“姓宋，叫宋诗意，诗情画意的诗意。”
诗情画意。
多年前那棵大杨树底下他写的几个字仿佛历历在目。
他追问道：“领养的那对夫妻联系方式有吗？”
萧子墨说：“数据库里的联系方式只有一个163网易邮箱，而且是二十年前的信息了，也不知道能否联系上。”
“你发给我，我试试看。”
萧子墨：“行，等会儿我发你微信。”
“谢了，兄弟。”
萧子墨笑道：“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坚持是报恩呢，还是想找到那女孩，以身相许呢！”
贺明远没理会萧子墨的调侃，道了别，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