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仁慈的慈
尚钰和谢青匆匆赶到衙门时，他们正好找到了皮影大师的线索。
那群人经历严刑拷打之后才得知，这一切都是皮影大师指控的，皮影大师的真名是袁慈，仁慈的慈，真是讽刺啊。
袁慈之所以会成为皮影大师，不仅仅是他本身的技艺，还因为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份脏乱。
他内心深埋着一种对年轻姑娘的病态喜爱，看中她们年轻貌美的皮肤，疯狂爱上她们的身子。
那些姑娘被糟蹋之后，再把她们的皮割下来，制作成皮影的皮，于是他制作出来的皮影作品既逼真又美丽。
毫无违和感，恰如其人。
根据他们几个人从别人口中所得的线索，顺着一路跟踪，来到城北一座破旧府邸。众人历经一番搜寻，竟然发现了地窖。
众人走进地窖，顿时有一股血腥和胭脂的气息扑面而来。地窖宽敞古朴，让人感受到岁月的沉淀。
袁慈与其他人一同在此，而且还有最近才失踪的姑娘，人赃并获。
令人惊奇的是，苏牧风也身在其中。
公孙玥高声喝道：“来人啊，把他们统统抓起来，一个不留！”
众人听罢，迅速冲上前将袁慈和他的手下一并捆住，将其押回衙门。
苏牧风飘在空中，看着袁慈被官府之人押着跪在自己面前，他垂着眸，面露悲凉、痛苦和无措之色，仿佛不知所措。
“公孙大人，可否先让老朽提出几个问题，然后再将袁先生带走？”苏牧风恳求道。
众人对他的举动感到不解，公孙玥沉吟片刻，无法猜出他的用意，毕竟他是老前辈，最终他点点头。
苏牧风来到跪倒在地的袁慈面前，现出原形，“师兄啊，好久不见。”
师兄？什么情况？黎竹一脸懵，看向众人，他们也是一脸茫然。
“苏牧风？！呵呵……你都已经死了还来看我的笑话？”
袁慈阴狠地盯着苏牧风，恨恨地说：“我告诉你，我没有输给你，我已经超越你了！”
苏牧风平静地望着他，“你为何总是对输赢如此在意？”
袁慈脸色铁青，“闭嘴！你懂什么？师父他从未正眼看过我，都是因为你！你死了，他也走了，他就没有关心过我！凭什么师父到死都不愿看我一眼？！”
他双目赤红，像是被激怒的猛兽，他怎么可能会认输，他一生乃是世间最有名的皮影大师，他怎么会输？！
“老夫过世得早，但心中的疑虑未减，看到师弟如此，深感悲痛。”
“你这个叛徒，装什么清高，你早该下地狱了！”
苏牧风淡淡道：“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叛徒，我做事坦荡磊落，堂堂正正，只因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哈哈哈哈哈……”袁慈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足之后，他停住了，“你扪心自问，你问心无愧吗？你敢说自己当年对这些事毫不知情，还是说你只会视而不见啊？”
苏牧风摇摇头，面露充满悲伤的神色，“我夫人的下落，你一定知道。”
袁慈咬牙切齿，略带刻骨的声音，半晌之后，突然狂笑。
“哈哈哈哈……苏牧风，你留在这世上原来是为了见你的心爱的桃月，你知不知道，当年桃月究竟有多卑贱，多荡，多下贱！”
苏牧风失了神，原来她叫桃月啊，他终于记起她的名字了。
他的目光透露出深沉的悲凉，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指指向他，指尖颤抖得体现无力与绝望之感。
无处可逃。
“她在哪？”苏牧风艰难地发问，他的语气中隐约透露出一丝祈求的味道。
“我偏不告诉你。”
苏牧风闭了闭眼睛，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他的眼底泛着寒冰般的杀气，“她在哪儿？”
袁慈脸色涨得通红，他拼命挣扎，嘶吼：“你杀了我，我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儿！”
他的眼底闪烁着疯狂的仇恨与嫉妒。
公孙玥赶忙上前劝阻：“苏前辈，您不能掐死他！”
他顿了一下，垂下手臂，渐渐收敛，继续道：“你说得对，若非你告诉我，我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她，更不会明白她的心思。我很庆幸，至少在那个时候，还有人懂她、疼她、怜惜她，可是，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
他的眼眶渐渐湿润，喉咙干涩哽咽。
“你猜啊，你的好桃月，你以为你先她一步离去，可事实上，她比你先死，哈哈哈哈……”袁慈猖狂大笑，眼泪肆意流淌。
苏牧风怔怔地站在那儿，眼神涣散，喃喃低语道：“她怎会死？是你杀了他……”
公孙玥叹息一声，转头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吧，黎姑娘和尚钰留下。”
公孙玥走到袁慈跟前，蹲下身子，捏住他的脸颊，冷漠地说道：“你不是很喜欢玩弄小姑娘吗？既然喜欢折磨，你就等着好好享受吧。”
他冷淡地松开手，转身欲走，临走之际，他又扭头说道：“顺便提醒你一句，我们最近研究出一种新的刑罚，希望你能撑过去，毕竟你所面临的远不止这些。”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关上了石门。
尚钰和黎竹看到此番场景，不禁心生怜悯之情，特别是对苏牧风。
黎竹内心充满担忧，她为之前对苏牧风的不友善感到愧疚。她从未想过苏牧风留在人间是为了找到他的夫人，而她却对他恶语相向……
“袁慈，你怎么对得起那些姑娘，怎么对得起那些喜欢观赏你皮影戏的百姓？你配当一位皮影大师吗？”
黎竹愤慨道：“真替他们感到不值！”
袁慈冷哼一声：“在皮影技艺上，我才是最厉害的皮影大师，只需要赚钱便够了，谁叫我技艺高超呢？那些女人不识货，她们理应成为我打造精美皮影的素材！”
“死不悔改！”黎竹紧握住他的头颅，狠狠地摔在地板上，砰的一声巨响，袁慈的头颅撞在石板上。
“你以为你能逍遥法外？你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必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第一下，替那些无辜惨死的姑娘们打的，你为了利益而杀害她们，罪有应得！”
黎竹面无表情地说道，再次狠狠地将他的头颅砸向石板，留下两道鲜血的痕迹。
“第二下，替毫不知情的百姓们而打。”
“第三下，替苏老前辈而打。”
“第四下，替苏老前辈的夫人而打。”
“第五下，替我自己而打。”
“第六下……”黎竹一边数一边打，每次都是同样的姿势。
袁慈痛苦地喊叫，由于被捆绑着，他的身体剧烈抽搐，头顶之上一片血迹，额角青筋凸起，看上去甚是骇人。
“师姐，再打下去他会死掉的。”尚钰试图制止黎竹。
黎竹冷酷地瞥了他一眼，“这样的人，死了又何妨？”
会有人对他怜惜吗？
袁慈趴在地上，全身痉挛，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浸湿了他整个衣服，连头发都贴在额上。
他张嘴想要呼救，可是嗓子早就哑掉，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任凭黎竹把他拖到苏牧风面前。
袁慈艰难抬眸望向苏牧风，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决断。
他给了他最后一击，“师兄，师父最喜爱的弟子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