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魑魅魍魉
南阳，乃西齐四郡南郡的城池，自古以来便是一片富饶之地，人烟亦最盛。在西齐大地上，南阳城堡璀璨绚烂，傲视群雄，堪称华彩之都。
夜晚，南阳最大的风尘之地如梦阁内，灯光通明，歌舞升平。迷人的香粉气味和脂粉味混杂其中，充斥着整个场所，靡靡之音在整座楼阁回响。
正值花魁竞选之季，姑娘们争奇斗艳，个个打扮得娇媚万状，衣衫轻薄，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端的是美貌妖娆、妩媚动人。
此时，在一间昏暗的厢房里，一盏昏黄的烛火正照亮着室内，屋内熏了安神的檀木香，香气萦绕鼻尖。谢青坐在窗边，微阖眼帘，薄唇紧抿，侧颜轮廓俊美，浑身散发着冷峻凌厉的气息。
不久之后，房外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声，声音越来越近，“明歌姑娘长得真是人间绝色啊，这次的花魁自然非她莫属了。”一道男声传来。
一阵娇柔女音轻哼了一声：“奴家难道不美嘛？”
男人笑嘻嘻道：“我们魅大美人姿仪如仙，美得令人惊艳。”
“哎呀，你们就会取笑我。”
“别闹了，快点办正事吧。听闻主上不久便会来南阳。”另一道男声催促道。
“难道主上会来这烟柳之地不成，我们跟主上这么多年，主上身边可从未有过女人。”她猛地推开门，烛火全息，便瞧见一人背着手站在窗边。“何人在此？”她警惕地说道，三人准备随时动手。
谢青缓缓睁开清透冷漠的双眸，微微转过头，幽绿色的眼眸在这昏暗的厢房内显得异常刺眼。他嘴角勾起，他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他们感到真真实实的恐惧。
“主上！！”他们前一秒还在欢声笑语中，下一秒直接跪地叩首，神色恭敬惶恐。他们万万没料到，主上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消息是昨天才传出去的，今日他便来了。
他们三人互看了一眼，那方才的议论声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魑：就不该提起主上。
魅：主上不会杀了我吧？
魍魉：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不敢抬头望向谢青，额上冒出涔涔汗珠，颤抖的不成样子。他们深知惹怒主上的后果，但凡有半点忤逆，那就是不赦的死罪，灰飞烟灭的下场，渣都不剩。不知是谁出了声：“主、主上恕罪……”
谢青瞥了三人一眼，坐在桌案前，端起酒杯，忽地问道：“三位在如梦阁玩得可还尽兴？”
这话听得三人脊背一凉，冷汗簌簌而落，只希望主上能网开一面，可是这个问题，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玩得甚、甚尽兴……”
“既然玩得欢畅，何必拘泥于俗礼，请起吧。”谢青喝掉酒杯中的酒水，放下酒杯，淡淡道。
“主上恕罪，请您原谅。”三人如获大赦，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他们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袋垂得更加低，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底下去。
谢青眼眸微垂，看着桌案上放置的杯盏，右手伸出，捏起杯柄猛地一用劲。杯盖脱落杯沿，飞旋于半空中，倏尔破裂成渣。“本座要你们找的人呢？”他冷冽的目光射向三人。
三人怔愣，连忙道：“启禀主上，那人最后的行踪就在此处……”
谢青凝视着他们，目光阴鸷，他们只觉后背生寒：“我们定竭力寻找线索。”
“若是寻不到人，该如何处置？”谢青继续逼迫。他们顿时哑口无言，面对主上的威胁，他们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谢青看着他们，冷笑一声，谢青已至他们三人跟前。
他的手狠狠托起魅的下颌，凝视着这张妖艳至极的容颜，狞笑道：“瞧瞧，如此漂亮的脸蛋，少一只眼又会如何呢？”他手指缓缓滑过她的左眼角，用力拉开她的眼眶。
魅害怕得发颤，眼中泛起湿润的泪光，“主、主上，求您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呵。”谢青冷冷一笑，手指蓦地掐住魅的脖颈，魅呼吸困难，脸庞涨得通红，“魑魅魍魉，本座不管你们何种手段，务必给我找到人。”
“属下遵命。”魑和魍魉低头应答，随即谢青松开手，魅跌倒在地上剧烈咳嗽，脖颈之上的鲜红手印清晰可见，谢青拂袖离去，仅留下一句话：“本座的耐性有限。”
魅跌坐在地上，双眸瞪大，心中猛烈升腾起恐惧感，那一刻主上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抚上自己的脸庞，捂住流血不止的左眼，“啊啊啊——我的左眼，我的左眼没有了！！”她捂着眼眶，泪水滚滚流淌下来，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天塌了似的。
谢青几乎是瞬间将她的左眼剜除，没有丝毫痛楚，被剜掉之后，痛楚却是双倍袭来。魑和魍魉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默默走到魅身旁，把她扶起，“别怕，等找到人，我们再给你换一颗新眼球。”
魅捂住眼眶痛哭流涕：“没用的，主上剜的是我鬼体的眼睛！”鬼体受损，魂魄受创，即使能换上新的眼球，那也是无用之功，她的左眼注定成废。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妄自非议谢青，谢青剜下她的眼珠，以示惩戒，也要确保他们对他的忠心，倘若是早年的谢青，只需一鞭子抽下，魅当场魂飞魄散。
谢青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血无情，对自己的属下也是毫不留情，他没有杀掉魅，只不过剜掉她的眼睛罢了，他不喜欢任何人在他耳朵嚼舌根。
彻彻底底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