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牢
凌漠感觉被自己的心困住了，还因此失眠了。
当习惯了和心上人的朝夕相处，又突然回到了以前相敬如宾的生活方式，极大的落差让第一次领略到感情的凌漠痛苦不已，虽然平时遇到还能说几句话，但这不够，远远不够，他想要的远不止是几句话。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凌漠被自己的野心吓了一跳，敢肖想陆家大小姐，自己可真够大胆的。
一次出行，在马车上陆结就发现了他的异样，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没睡好吗，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差。”
凌漠急需一个倾诉对象，眼前就是最好的时机，不过跟心上人的亲哥聊这个真的好吗，要是表哥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妹妹有这种想法会不会把自己踢下车…
“嗯，最近确实在想一些事，睡不着。”算了，豁出去了，反正不要告诉他具体是谁不就好了。
“那就说出来吧，总是把事憋在心里可是会被闷坏的，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陆结明白，这个年纪的孩子心事很多，而且总是有种别扭劲，还不爱说话。
凌漠紧张地动动手指：“呃，就是，那个…”说话间隙还悄悄抬头看了陆结一眼，“就是，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是，那种的喜欢。”好吧，真的很别扭。
陆结好奇地挑了挑眉：“哦，从未听你说起过呢，是哪家的姑娘？她知道吗？”
凌漠选择性地忽略掉了第一个问题：“不知道，还不敢说，我怕说了之后会闹得很尴尬，待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真是非常经典的青春期心事，陆结开始帮他抽丝剥茧：“那么，你觉得那个姑娘有没有刻意的排斥你，或者说，对你的态度如何。”
“嗯，这倒没有，平时有些接触，都相处得不错，也没有说刻意地避开我，聊天倒也聊得起来，她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很真诚，真诚到我都看不见其他的情绪。”说到这，凌漠微微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陆结说道：“这也算是好事吧，起码能证明她并不讨厌你对不对？真诚才是最难得可贵的。你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吧？”
“哈”凌漠突然猛地抬头，随后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急忙解释道：“啊，没有没有，不敢越界的，最多就是，偷偷拉过她的手指，但是很快就放开了，在她发现之前！”又想起了那个偷偷落在她嘴角的吻，心虚到不行。
看到凌漠紧张的样子陆结突然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追女孩子这件事千万不要操之过急，特别是接触，别说牵手了，就连挨得近一点都要看看她的态度，要是你气血上头直接亲上去，人家姑娘反手给你一耳光都不冤枉。”
此时凌漠的耳朵早已红透了，映得戴在上面的耳饰都亮了许多。
“那你有没有向她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呢？”陆结问道。
凌漠摇摇头，语气低沉：“没有，我现在的情况就是个朝不保夕的落魄王爷，家里头连个能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就连我自己都还要借住在陆家靠着你们的保护，我连自己的母亲姐姐都保护不了，哪里还敢表露心意，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陆结有些意外：“嘶，现在的小孩都想得那么多的吗。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不过用这个也可以分清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喜欢你的权势，若是两人真心相爱，她会愿意陪你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期，可以穷一时，但不能让她陪你穷一辈子。”
凌漠也认同：“她的出身很好，家里的势力远远高于我，我比不上，甚至这个已经是空壳的封号都随时有可能被收回去，到时候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还能让她陪我一起奔波流浪。”
提到出身差异，陆结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那我就给你讲讲我之前的故事吧。在我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一次路过一个村子在里面留宿的时候，我认识了那里的一个女孩。
她比我大一岁，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是看久了就越看越好看，非常善良，虽然没上过学但特别明白事理，也从未抱怨过家里的环境，经常接些手工活来补贴家用，做事也特别勤快。
相处了几天后，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她了，还没等我开口呢，她就趁有次我们单独相处时率先表达了心意，说其实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凌漠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起感情的事，迫不及待地追问：“原来是一见钟情啊，真浪漫，那个姑娘也很勇敢，然后呢？”
“对啊。”回想起当时的事，仿佛已经过去了半辈子，“听到她说出那句话我都懵了，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她看到我愣住还以为我不喜欢她，连忙解释说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但是越解释，她的眼泪就往外冒，又害羞又慌张，最后直接捂着脸哭了起来。”
陆结接着说道：“我走过去拉开她捂着脸的双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认真地对她说我也喜欢你，刚想找个机会跟你说呢，没想到你先开口了，所以我才愣住了。你猜猜她是什么反应？”
凌漠一扫忧愁的情绪，变为看戏模式：“然后，然后你们亲上啦？”
“啧，小小年纪脑子里怎么净想着这些事。”陆结轻轻敲了他的脑门一下：“对，恭喜你抢答成功了，当时过于激动两个人直接捧着脸上亲了起来。你别多想，就是这样，没有下一步了，我不是流氓。
后来没过多久我离开了那个村子，当时我住的地方离村子要半个时辰多的路程，还是骑马的速度，但是每隔几天我都会去看望她，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紧密，不过这一切都是瞒着所有人进行的。大概过了半年左右吧，我提议要带着她回家见见我的父母，要是他们同意了我可以立马回村子提亲。”
说到这陆结感觉鼻尖一阵发酸，吸了吸鼻子接着往下说：“结果当然是不同意，不是说不喜欢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身份。我作为下一任的苍庆公，未来妻子的身份不说要有多贵重，但最起码要门当户对吧，不是一个乡村出身连字都不认识的女人能胜任的。
那次是我第一次跟我爹吵架，等我下一次回村子找她时，她叫我不要跟她联系了，她不想拖我的后腿。后来我回到了上泽就再也没见过她，我托在当地的好友打听过她的情况，得到的回复是她已经在当地跟其他男人结婚了，对方也是普通百姓，两个人还有孩子了。”
陆结望向凌漠：“我跟你说的这个故事不是要让你对喜欢别人这件事因为外部因素而束手束脚，但我唯一一段感情也被我弄得一团糟所以我也不敢给你什么具体的意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走向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不要让自己把自己困住，特别是不要自卑。
我希望你这段感情能有个好结果，我希望你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