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家覆灭

    陈曦正欲将陈书负到后背，拼死一战。

    蓦地，腰身吃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连带纵跃而起。从天而降一把粉末将众围观的黑衣人迷得晕头转向。

    俄顷，咳嗽声止，纷纷倒地。

    陈书紧贴在陈曦怀中跟着忽上忽下，像坐跳楼机一般，搅合上散不去的血腥，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忽然，耳中呵进一团热气，陈曦搂着他的手加了力道，轻道：“乖。”

    陈书点头，想睡却不敢闭眼，生怕看见夏菊悲戚的笑脸。

    身后枫林渐渐远去，天空之上隐约映着滔天火势，陈书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夜风凉彻，深入骨髓，往陈曦胸前缩了缩。

    当东方现出鱼肚白，头脑昏沉的陈书落地后又被抱着一阵奔疾，才进了一户畔湖而建的大院。

    花香扑鼻，透出清晨的微凉。陈书缓缓撩开眼皮，还没看清眼前景象就被抱进一个昏暗的房间。

    施救的男子扯下面上黑巾，点亮油灯，摇曳的灯火下，一张俊脸却难掩疲倦，是苏楠。

    一路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时，陈书便猜到来人，果不其然。

    他倒两杯茶水向陈曦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曦紧抿唇瓣，僵持不动，踯躅良久后才缓缓开口，“苏叔叔怎知山庄会出事？”

    音调平静的不似问话。

    苏楠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待陈曦看过后便在灯上点燃，“入夜时有人送来的。”

    苏楠叹息，自顾自的喝水润喉，伸手想要陈书，陈曦后退避开。

    陈书感觉到她上臂轻颤，乖巧的上前贴贴脸，“姐姐，我自己站。”

    陈曦犹豫一下，将陈书放下，揽在身侧，谨小慎微宛似惊弓之鸟。

    陈书抱住陈曦，抖擞着向姐姐身后躲了躲，仰面看向苏楠，“苏叔叔，爹爹和娘亲呢？”

    其实不问也知答案。

    可他管不住自己心底蔓延的恐惧，心存侥幸一念。

    苏楠摇头，无声宣布陈书这一世支撑天地的两砥柱瞬间倒塌。

    陈书眼睛吃紧，抬头，陈曦绷紧的面容陡然松懈。

    她半跪在地，微笑整理弟弟胡乱套着的外衫，“小书乖，爹娘去忙了，去睡觉好不好？”

    陈书点头，听着姐姐善意的谎言蓦然想哭。

    陈曦抱陈书上床，拉下被子给她盖好。冰凉的被子散发出陌生的味道，陈书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抓着此生唯一的救命稻草。

    陈曦浅笑吟吟，在床边坐下，向弟弟保证寸步不离，陈书才缓缓睡过去。

    庭院外的浩渺湖面之上漂着条崭新的乌篷船，一个衣着青底缎面，上绣银丝花纹长衫的俊俏孩童盘坐于甲板，静静望着紧闭的院门，无波的凤眼探不出一丝情感。

    “少爷。”篷内走出一白衣老者恭谨立于少年身侧。

    “走吧。”男孩收回目光，回篷内歇息。

    老者冲船翁点点头，小船悠悠起航，直奔湖外的沧澜江。

    水之尽头现出点点星光，老者看着入篷的男孩，猜不透小主人不远千里来救陈家的原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