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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哥有媳妇,仙丹都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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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闯祸?江杜若一时没反应过来卫子安口中“闯祸”二字的含义,端起茶,不解道:“闯什么祸?”

    “奉子成婚。”

    “噗”,她一口茶,险些喷他脸上。这男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要上天啊!“子安,你想去江中游泳吗?”

    她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现在这个季节,江水太冷,我喜欢躺在被窝里搂媳妇睡觉。”

    “卫子安,你想尝尝断子绝孙脚吗?”

    当你媳妇或你娘喊你全名时,代表事态很严重,你快挨揍了!卫子安想起二人初相识时,自己挨的那一脚,立马不再作声。江杜若则是想起之前因江府强烈反对二人亲事,闹得不可开交,沸沸扬扬,她担心,他父母那边会有意见,“子安。你父母他们没有说什么吗?”

    毕竟自己孩子无故受委屈,哪个父母会不心疼!“我一个大男人,为讨媳妇,受点委屈算什么”,似怕她不相信,他抓着她的手,眸光灼灼直视她,“你不知道,当初我从大伯家回来,告诉他们,大伯为了锻炼我的胆量,把我丢到老虎洞口,他们眼都没眨一下,就像我不是他们生的一样。”

    老虎洞口?这确实有点儿狠,她吓到了,佩服他父母内心强大,也不禁觉得他有点可怜,安慰道:“兴许他们是吓坏了,没反应。”

    他手指头一下一下挠她掌心,声音黏黏糊糊,“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啪”,她拍他手一下,“话说不到三句,你就不正经。好了,快点吃饭,一会儿到上卯时间。”

    他抓着她手不放,“若儿,我不想和你分开。”

    “又不是明天见不到。”

    “那抱一下。”

    他伸双臂,她笑着拍他,这时,突然有人一把推开雅间的门。一双眼发青的年轻男子,快速扫一眼屋内,眸光在江杜若面上略微停顿,随即抱歉道:“对不住,进错房间。”

    言毕,转身离去,也未帮忙关门。“什么人啊,坏我好事儿”,卫子安没好气嘟囔着,伸手又要抱江杜若。雅间房门大敞四开,江杜若避开卫子安的手,望向门外。刚刚那人衣着光鲜,价值不菲,但并不是南安人。且那人看她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十分不舒坦。“你认识那人?”

    瞧见江杜若盯着门外,卫子安一开口,就飘出一股酸味儿。她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你看他作甚。他比我好看吗?”

    她对这个没事就爱翻倒的醋坛子无语,“吃饱了?吃饱了就回衙门!”

    “哇。我就知道。你这般着急想和我分开,是不是心里有别人?”

    她真是佩服他这种撒娇式的无理取闹,没好气道:“对。我心里有别人,现在就去找他。”

    她说着,起身就往外走,被他从后一把抱住。他贴近她的脸,与她耳鬓厮磨,“若儿,我好喜欢你,喜欢得甚至讨厌我自己!”

    十分腻人的情话,但他语气无比真诚,她有些感动,转身环住他的腰,“我也十分的、非常的欢喜你,最喜欢你!”

    这一刻,他觉得,就算铁拐李落到面前问他要不要成仙,他都会反问一句,我有媳妇,你有吗?有媳妇就是好,给仙丹都不换!接下来的两三日,二人日日晌午在饭馆内一起用饭,饭没吃几口,情话倒是说一箩筐。有一次,路过的店小二不小心听到,感觉自己好像怀孕,差点儿没吐出来。腻腻歪歪,亲亲我我的安静日子没过两天,二人便都各自忙碌起来。昌盛店面修缮完毕,客人开始陆陆续续登门量身裁衣,昌盛内的每个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秋禾又开始干起追在小姐屁股后喂饭的工作。不过她自己的嘴也没闲着,小姐吃不掉的,都被她吃光,三天便胖一圈儿,正好过冬都不怕冷了。秋忙后,衙门本该清闲一段时日,但马匪剪镖的复审结束了。因为马匪杀害人数众多,朝廷十分重视,很快圣上就拟旨定下小雪当日问斩。江府内,红着眼眶的江杜若,将此消息告知六月青。六月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江杜若蹲下身抱住六月青,陪着默默垂泪,十分抱歉道:“对不起,都怪我。”

    此番振远镖局被剪镖,说起来,是因常掌柜与昌盛的私人恩怨,连累无辜的振远镖行。六月青虽然万分心痛和怨恨,但也知道,此事怪不到江杜若头上。“妹妹。是常掌柜狭隘恶毒,马匪贪婪狠辣,与你又有何干,你不必自责。镖师,本就是脑袋别在腰带上的行业。如今,县老爷已帮义父和师兄师妹伸冤,我相信他们地下有知,定甚为欣慰。只是我心里难受,你陪我,喝一杯吧!”

    “好。”

    南方的秋末临冬,白日炎热,入夜微凉,不见半分寒气。江杜若与六月青二人,于院中石桌处对饮,秋禾在旁伺候。六月青将一杯酒,浇在地上,“义父、师兄、师妹,饮下这杯酒就请上路!希望你们来生全都托生到京城富贵人家。”

    江杜若也浇酒在地,声音抖得厉害,“六月姐姐所愿,亦是吾之所愿!”

    忍不住又开始掉金豆子的六月青,一杯杯酒下肚,打开话匣子。“若儿妹妹,你知道的,义父认了很多干女儿,我是唯一一个被他带回家养育的干女儿,因为我是孤儿。义父他,待我如同亲女儿,却从不让我管他叫爹。他说,我爹去参军,战死沙场,虽是无名小卒,但也是大英雄。他不配,当我爹。”

    说到这里,她苦笑着干下一杯,“他不配,谁配?我亲爹为国尽忠捐躯,因此害得我娘抑郁而终。我五岁,就住进梁家。义父和干娘视我为己出,辛辛苦苦将我养大成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丧良心,可我早已不记得自己亲爹亲娘是何模样。在我受人欺辱时,是义父为我出头;在我生病时,是干娘彻夜照顾我。人心都是肉长的,在我心中,义父和干娘就是我亲爹和亲娘。可是如今,我又没爹了,我又没爹了!”

    哭着、嚷着自己没爹的六月青,引得江杜若跟着落泪。从前,粱休征为昌盛走镖时,时常向杜云溪母女二人称赞自己的养女六月青有习武天赋。还常在走镖后,扯几匹布,给养女裁制新衣裳。六月青虽然是养女,粱休征待其如亲生,甚至好到令江杜若有些嫉妒。她老爹江万贯,完全的甩手掌柜,从不关心生意上的事情,也不关心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每日在酒缸里面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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