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六月青不大好了
这些马匪很有脑子,计划周密,想好退路,十分难缠,绝不会轻易开口。今日,恐问不出个结果。必须,得想好对策,才能撬开这些马匪的嘴!卫子安强压胸腔怒火,“尔等所言,以待核实。押下去,退堂。”
“大人,冤枉,您不能无故关押吾等”,马匪军师带头喊冤,一时间,叫冤声差点冲破衙门屋顶。杀人越货,身上不知背多少人命,害多少家庭破碎,竟还有脸喊冤,言自己无辜,卫子安气得脸涨成紫茄子色。“砰”,气得忘记惊堂木的他,直接用手猛地一拍桌子,“尔等有罪无罪,待本官查明后,自有定夺。”
喊冤闹腾不休的马匪,一个个被衙役强扭着,带下去关押。过好久,还能隐隐听到叫嚣声。一直安静打量卫子安的秋元,见其揉着额角,一脸抑郁疲态,微微抬起下巴。江杜若那丫头相中的人,不过如此!“县老爷,您可还有话询问。若无,吾要去看望徒儿。”
徒儿?是指若儿吗?这一回,卫子安可以确定,秋元语气中就是带着挑衅。他抬头,目光锐利的回视秋元,“马匪剪镖一案,恐还需麻烦秋参谋。不知您预计停留南安几日?”
“忘记告诉大人,吾已辞去参谋一职,重新经商。此番前来,是因南安布艺闻名,特来考察。兴许会和昌盛等铺子洽谈合作,需要一段时日。县太爷若有用到小民之处,尽管吩咐。”
要与昌盛谈合作?卫子安怎么觉得,这人就是冲若儿来的!“感谢秋先生对县衙工作的配合,祝你待在南安这段时间,一切皆能顺心如意。”
“多谢县太爷吉言。”
秋元笑着拱手告辞,卫子安望其背影,蹙起眉头。他不喜秋元。不是出于嫉妒,也不是多心,就是觉得这个秋元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像是,毒蛇出没的七步内,必有解药!秋元给人一种相生相克共存,极为复杂,亦正亦邪的感觉!这样的人,会收下小乞儿的馒头,帮其杀掉害小乞儿家破人亡的仇人;也会同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称兄道弟,同在一桌饮酒作乐。江杜若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人,不知为何会与这人相处融洽到已师父相称?而他觉得,秋元围绕在若儿身边,并非出于男女之情的喜欢,而是别有目的!虽然,还不知其目的为何,但得提醒若儿,小心提防。唉,只怪自己媳妇太美太优秀,太招人喜欢,他只能尽快将她娶回家,断了伊世宁那头狼,和眼前这只狐狸的念想。唉,他心里也惦念若儿,也很想去江府一趟,看看她伤势如何,可却抽不出身。江府,小姐闺房内,江杜若猛地惊醒,肩头顿时传来阵阵剧痛。正提着药箱往外走的郎中,见江杜若醒了,冲侯在外间的人报喜道:“江小姐醒了。”
“哎呦,可算醒了”,烟翠声音快人一步,满眼喜色的冲进房内,一把推开守在床榻前的秋禾。“若儿,你的伤痛不痛,感觉如何?”
这可是她的摇钱树,那些该死的马匪,竟敢伤她的摇钱树,她诅咒那群狗东西死后全都下十八层地狱。“六六月姐姐,还有秋”虚弱无力又心急,江杜若话说得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秋禾误以为江杜若唤她,急忙开口,“小姐,我在这里,你有什么吩咐?”
“不是,我是说秋”“我在这里,我很好”,秋元随着江万贯,行入内。看到秋元安全无虞,江杜若松一口气儿,“六月姐姐她……”卫子安得到苏府马夫的禀报,立刻带人追踪江杜若等人,最先发现尸体,命人带回,后又遇到苏府护院和六月青。当时六月青的情况就十分不妙,送到医馆后,彻底昏迷不醒。秋元已经去看过,回道:“她在医馆,情况不太好。”
“我去看她。”
江杜若挣扎要下地,被烟翠一把按住,“我的小祖宗,你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有闲心担心别人!”
江杜若眼含泪花,嘴唇抖得厉害,“振远镖局是为昌盛保镖才出事,梁叔叔死了,我不能再丢下六月姐姐不管。我要去,去……去……”她话说一半,就剧烈喘息起来,惊得烟翠忙帮她抚背,“镖局拿钱办事儿。吃这口饭,就得担这个风险,和昌盛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镖被劫,烟翠一肚子火,不仅骂马匪可恨,也骂镖师无能。但还好,被抢走的货物都被寻回,虽有些破碎脏污,损失不少,但等案件结束,东西取回还能照样用。烟翠万事向钱看的性子,也不是今日才形成,江杜若不与其争论这些,抓住她的手,拜托道:“母亲,我想接六月青姐姐到家中静养,请你派几个人,去把她接回来。”
之前伊世宁在江府白吃白住,烟翠十分乐意,毕竟那可是首富家公子,说不定能结因缘,机不可失。但六月青,一个女镖师,非亲非故,接到府上白吃白住不说,还得花银子请大夫、熬汤药,遣下人照顾,一想想,就肉疼。见烟翠犹豫,江杜若面色转冷,抽回手,便又要下地,“母亲若不愿,我去接来我屋子养着便是。”
“哎呦我的小祖宗,我答应你还不行。你快给我老实躺好,哪儿都不许去。我去亲自帮你把人接回来。”
算了,只要摇钱树高兴,什么都依她便是。烟翠起身,带着人,亲自去接六月青。刚才乱动,抻到肩头伤口,有鲜血渗出,红肿眼睛的秋禾急忙上前,帮她重新包扎伤口。“小姐,您这是遭得哪门子罪。好端端的,怎就叫您遇上了。”
秋禾觉得江杜若倒霉,江杜若自己却是十分庆幸。若是她不是今日从苏府回城,就不会遇见六月青,也不会追踪马匪,将其等拖住,令子安可以及时赶到,成功抓捕马匪一伙儿。不过,最该庆幸的是,秋元刚好路过。秋元是最大的功臣,也是她的恩人。她探身,望向抱刀倚着屏风的秋元,“秋参谋,你身上的伤可让大夫看过了?”
“终于想起我来了”,笑呵呵的秋元,行到江杜若近前,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什么秋参谋。怎地,回到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要欺师灭祖,不认我这个师父了?”
江杜若捂着额头,哭笑不得,“好。日后我便唤你先生,你可高兴?”
秋元没应,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这是上好金疮药,比郎中的药粉好上百倍。来,我给你换上。”
他说着,便伸手掀开江杜若肩头的衣裳,把江杜若和秋禾都吓一跳。眼睛瞪得滴流圆的秋禾,心说这男人长得人模人样,一脸正气,怎地好生轻浮!察觉到主仆二人异样,秋元不好意思笑了,“抱歉。江湖儿女,一向不拘小节,是我唐突了。”
他将药,递给秋禾,人退后,坐到远处胡床上。“药,多涂些,别不舍得。还有,那些马贼,县老爷已提审过了。”
听到秋元提起马匪,江杜若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塌上探出大半个身子,“马匪可有招认?”
“对了,他就是你的情郎?”
等等,话题怎地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