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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登门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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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将江杜若抱进她的闺房。跟在卫子安身后的江万贯,脸上都乐开了花。一场赌约,江府赢了面子,却输了与常府的一桩好亲事儿。江万贯这两天被烟翠闹得头都大了一圈儿,未想喜鹊叫,贵人到!县令卫家可是官宦人家,自然要比商贾常家强出百倍,若能结缘,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心里又惦记上的江万贯,又摆出奴颜婢膝的模样,端茶倒水。“大人辛苦了。我家那不争气的小丫头,劳烦您送回来,快喝口水,歇口气儿。”

    卫子安将江杜若放在床榻上之后,这才发现,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吓得急忙对江万贯道:“快去请郎中。”

    未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江万贯,还满脸堆笑的进茶:“大人先喝口水。”

    “先去请郎中”,卫子安声音冷冽,目光如刃。没见过他这般模样的江万贯,吓得差点儿把茶水直接泼到其身上,慌忙转身朝外喊,“来人,来人,快去请郎中”。也不怪卫子安生气,亲生女儿被恶犬撕咬,受伤昏迷不行,当爹的竟还在打攀龙附凤的主意。“哎呦我的闺女,你这是怎么了,可心疼死爹了”,终于回过味来的江万贯迷途知返,演技不晚,就是太过拙劣油腻。卫子安额上青筋直跳,心说江万贯要是个唱戏的,能被台下观众丢鞋子砸死!很快,郎中来了。留着山羊胡的郎中也不言语,一进屋就直奔床边,伸手诊脉,开单抓药,一气呵成,然后就拿钱走人,从头至尾,好似个哑巴。卫子安无语,也不知江府是从哪里请来这么个古怪郎中,忍不住追出去。“先生,请留步。”

    年近五旬的郎中拱手行礼:“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江姑娘她”郎中明显是个急性子,不待卫子安把话问完,抢答道:“过度劳累,需多休养。咬伤并不严重,但可能会落疤。”

    姑娘家最是注重容颜,虽然在胳膊上,但若落疤,恐也会十分伤心,卫子安握紧拳头,那个常风实在太过阴毒,且他若能早些赶到就好了。“大人”,卫子安身后响起江万贯的呼唤声,腻歪人的声音令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大人若无事,小人先行离开了”,不给人开口说话机会的郎中,转身便走。还想多问两句的卫子安,一脸无奈,转身看向江万贯。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流万贯只会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官宦人家常看不起商贾之家,厌嫌其等精于算计。虽不能以偏概全,但像江父这般不关心女儿的,也是让人长见识。不过那日见他喜得麟儿时的雀跃模样,可见他并非是对所有儿女皆不上心,单单只是对江杜若如此而已。他乃独生子,没体验过父母偏心,但想也知道,自是十分委屈难受。心里对江杜若生出一丝同情的卫子安,本想再看江杜若一眼,但为了江万贯能把心思回归到女儿身上,未再进屋,拱手告辞,“江姑娘身体抱恙,需得细心照顾,本官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大人等等,小人送送您。”

    “江家主应留下照顾江姑娘更为紧要,不必相送”,卫子安转身便走,很快出了院子。但没走两步,就被一人赶上。“大人,请留步”,面上还挂着泪痕的秋禾满腹委屈,朝卫子安深行一礼,“大人,请您一定要给小姐做主,常家实在欺人太甚!”

    没错,卫子安也觉得,常府这一次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常风竟然驱使恶犬撕咬柔弱女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若是他未能出现,江杜若主仆二人今晚有可能会丧命恶犬之口。卫子安目光湛湛,声音朗朗:“你放心,本官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正交代。”

    然,秋禾期盼的公正交待,并未迎来!次日鸡刚鸣,常掌柜就带着儿子和银子,上江府赔礼道歉,态度万分诚恳,常风甚至还扇了自己一巴掌,愧疚得流下眼泪。“江家伯父、伯母,真是十分对不起。小侄昨日,特意选了无人行走的时间和街道遛狗,未想到遇到杜若妹妹。该死的畜生受到惊吓,挣脱牵制,伤了杜若妹妹。都怪我力薄,未能拉住那几条畜生,请伯父伯母打小侄一顿,给杜若妹妹报仇出气。”

    一边听常风讲话,一边从匣子里取出银锭子咬一口的烟翠,心里乐开了花,忙摆手道:“常风侄儿不必太过自责,是杜若那丫头倒霉,怪不得别人。”

    只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就能换到这白花花银子,她都想被咬上一口了。通常烟翠的态度,就代表家主江万贯的态度,他笑着同常掌柜寒暄,绝口不提女儿被咬受伤之事儿。“老爷、夫人,常家大少爷乃是故意放狗咬伤小姐,你们可不能偏听偏信,得给小姐做主,不能就这样算了”,听到常家来人,秋禾跑来探听,未想到,竟听到常风厚颜无耻的撒谎,气不过,冲进堂内指正。“放肆,跪下”,烟翠猛地一拍桌案,吓得秋禾“扑通”跪在地上,但仍不肯放弃,“老爷夫人,奴婢说得句句属实,请你们为小姐和奴婢做主。”

    “秋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常公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关进柴房,稍后再处置”,银子就摆在面前,烟翠可不愿已经到嘴的肥鸭子就这么飞了。得令的下人,入堂内抓起秋禾双臂,将她往外拖。“夫人,夫人,真的是他故意放狗咬小姐。若是你们二人不能给小姐做主,那她也太可怜委屈了!”

    比窦娥还冤的秋禾,声嘶力竭,希望江万贯和烟翠能顾念一丝情分,替自己的孩子主持公道。然,江万贯二人就像是两个结冰的泥塑,一动不动,对秋禾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仿佛,他们并没有江杜若这个女儿。秋禾急了,双手紧紧扒住门框,烟翠见了,冲下人喊道:“打断这刁奴的手!”

    一下人得令,抄起棍子,就朝秋禾的手打去。“住手。”

    一个厉喝从后堂传出,一步三摇的江杜若,步履蹒跚的艰难从后行出,面色惨白的吓人。秋禾看见自家小姐,立刻挣脱束缚,嚎啕着扑进江杜若怀中:“小姐,小姐他们”江杜若轻抚秋禾后背,微笑安慰,“没事,我知道的。”

    眼见江杜若这个苦主出现,常掌柜立刻给儿子第一个眼色,了然的常风站起身,朝江杜若深施一礼,“杜若妹妹,昨日意外,乃哥哥我之过,你可否愿原谅哥哥?”

    “什么意外,不是意外”,抽抽噎噎的秋禾,据理力争。态度谦逊的常风,再次歉疚道:“吾知昨日意外难辞其咎,但免得吾被误会成狠毒小人,不得不分辨一二。吾昨日所选巷子,平日里并无人经过。也不知昨晚杜若妹妹怎会经过那里,那里可并非是妹妹日常回家所行之路。”

    昨日昌盛忙碌,江杜若身子不适,主仆二人焦急回家,便挑选了平常不会走的偏僻小巷子绕近道,未想到却成了话柄。秋禾气得脸都红了,“那是因为”“住嘴”,烟翠厉喝一声,打断秋禾,“常公子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你二人,行了平常不会走的路,惊了遛弯的狗,才会被咬。你这贱婢,一再搬弄口舌,挑拨是非。来人,给我掌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等一下”,出声制止的江杜若,才一开口,就忍不住咳嗽起来。继母烟翠眉毛一挑:“江杜若,你们主仆二人行夜路不小心,惊了狗子被咬,乃自身之过,竟还不知悔改,冤枉他人,是你过世的娘亲没有教育好你,把礼义廉耻都吃进了肚子里?”

    嘴巴恶毒的烟翠,竟以过世娘亲羞辱江杜若,江杜若气得咳嗽越加厉害,而烟翠却仍旧不依不饶,转向江万贯抱怨道:“老爷,女子待字闺中,就该守好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怪你,同意她接手铺子,令她有由头整日里在外抛头露面,惹出这祸端。我看早晚有一天,她定要惹出更大的事情,连累整个江府,到那时,悔之晚矣!为以防万一,不如还是把昌盛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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