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是他的生母
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好奇之心。陆廉的好奇心沈若初不知道,即便知道了,她也不关心。因为她眼下要忙的事,实在太多了。阿斯尔拿来的那幅画像,在征得了他的同意之后,沈若初打算拿给陆逾白看一看。陆逾白虽也是皇室中人,却并非皇子,不可能是那场屠戮背后的主谋者。且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沈若初对陆逾白已然生出了一种信任,她相信陆逾白即便帮不上什么忙,也绝不会因此而带给她和阿斯尔什么忙的。除此之外,她还命人去了一趟江州,寻找那姓郭的稳婆。她实在是想弄清楚自己身世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猫腻。再见陆逾白时,他刚从宫中出来。裕明帝得知他前些日子遇刺,不由分说便让人将他召进了宫中,一番暗含着关心的训斥之后,直到确定了他安然无恙才肯将人放出宫去。这个架势,倒是比聿亲王这个亲老子的关心劲头还足。沈若初和陆逾白照旧约在了望江楼。小二见到二人便轻车熟路地将人带到了惯常去的厢房。沈若初一落座便将手中的画卷递向了陆逾白。陆逾白带着疑惑接过画卷,才展开到一半,脸色就变了。沈若初不解地看着他骤变的神色,不明白他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说,这画像上面的人,他认识?陆逾白打开画卷之后,更是僵住了。意识到不对的沈若初没有立即开口询问,而是等着陆逾白愣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在他眼前伸出手来晃了晃。“世子,你怎么了?这画像上的人,你是不是认识?”
陆逾白过了许久才似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然而他的回答却瞬间令沈若初陷入了混乱。“这画上的人,是我母亲。”
稚芸,是他母亲的名字,也是聿亲王府上下一个不能被提及的禁忌。自陆逾白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母亲的身份是十分神秘的。他记得她的那张脸,美艳不可方物,这世间一切的美好词汇都不足以来形容她万分之一。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紧紧牵引着人的情绪,让目之所及者不由自主为她的喜而乐,为她的悲而痛。可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女子,却在陆逾白出生那年就已经香消玉殒了。陆逾白对她的所有记忆都来自于曾经在聿亲王的书房中看到的一幅画。尽管没有人告诉他那画上女子的身份,可他却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定了,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加上他幼年断断续续听到的一些为人十分避讳却又神神秘秘在讨论的一些传闻,心中那个叫做“稚芸”的名字仿佛是一块烙印一般,早已镌刻在记忆深处。沈若初看着陆逾白骤然变得深沉的眉眼,才发现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竟然果真与那副画上的女子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只是陆逾白一贯的玩世不恭使得她从未将他和这个看上去气质出尘的女子联想在一起过。如今听到陆逾白的话再看时,她才觉得这母子二人果真是有着宁妃和常嫔都难以比拟的神似。那么问题来了,陆逾白并非嫡子,聿亲王府在册的一共也只有一正一侧二妃,那他的母亲在聿亲王府应该是侍妾之类的身份。这样的一个女人怕是连进宫的机会都不会有,那她会和身处内宫的裕明帝有关系吗?如果没有,裕明帝接连的两个妃子都与她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真的只是巧合?如果有,那裕明帝又是如何与她结识的?甚至于,后来屠杀西羌的那个皇室中人会不会也是因裕明帝的缘故而对她起了杀心?“世子,我不知道”沈若初像是一个不小心将他人刚愈合的伤疤再度鲜血淋漓地揭开的犯错者一样,不知该如何对陆逾白道歉。陆逾白的怔忡没有持续太久。他再看向沈若初时,面上便恢复了以往的风轻云淡。“她虽是我母亲,可我从小就没见过她,她也并没有抚养过我,故而我想起她来,也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你不必在意。”
话虽如此,他看向那幅画的目光终究是不同了。在听完沈若初的叙述之后,他更是如即将追逐猎物的野兽一般,目光中现出了炯炯的光。“你是说,有人借着那名大夫的手,毒死了她,而后又让西羌的暗卫去除掉了那名大夫。在得知那些暗卫发现了他/她的秘密之后,招揽不成便动了杀心,诬陷西羌谋反屠了全族?”
沈若初沉默地点了点头。此刻她仍未从对这名叫做“稚芸”的女子身份的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陆逾白的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郑重。“那我们便一起把这个人找出来吧。”
沈若初一愣。她原本只是想从陆逾白这里得到一些关于稚芸的身份线索,并没有想着要把他拉进来的。但转念一想,她又可以理解了。画上的稚芸毕竟是陆逾白的生身母亲,若是自己的猜想为真,那设计屠杀西羌一族的人便和害死稚芸的人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杀母之仇,陆逾白又怎么可能放在眼前视而不见?这么久相处下来,阿斯尔和她早已如同亲人一般,阿斯尔亲族的仇,便是她自己的事一般。而陆逾白此刻加入进来,也算和她同仇敌忾了。答应了陆逾白的同时,她也开始越发好奇起来。在那个有着绝色姿容的女子身上,究竟有过怎么样的故事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