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进城
城外有一家三口要进城，女的穿得齐整，男的带着包袱，小女孩也收拾得干净，手里还带着一个镯子，像是有身份的人。士兵拦住道：“你们是什么人？”
男子奉上碎银子道：“我们是路过这里，要去汾阳寻亲的，请小哥行个方便。”
那士兵看了一眼男子的包裹，贼眉鼠眼对旁边的士兵道：“听说最近边境有细作想混进城里，你看他像不像？”
另外的士兵道：“眼睛细长，很像那边的。”
男子忙道：“两位兄弟，我是带妻女过来的，绝不是什么奸细。”
哪有奸细带妻子女儿的。“如今奸细手段了得，我们得询问清楚才是。”
士兵将戈立起来，嘿嘿笑道，“再说你们夫妻三个，怎么能平安到这里，必定有鬼。”
另一个士兵道：“将包裹放下，衣裳的东西都解开。”
那男子本想不听，看妻女都被控制住，只能乖乖打开包袱。两个士兵将包裹掏腾了一番，将值钱的碎银子和细软留下，又将小女孩的镯子取下：“这些都是嫌疑东西，你们不是奸细就是盗贼。”
男子大声叫冤枉：“我是童生，你们怎么能如此对我。”
士兵撇嘴：“童生算什么，就是秀才举人来了也得客客气气。”
“就是，若再多话，把你送去服徭役去。”
一家三口被搜刮得干干净净才过城门。郭攀赞同道：“到底是徐大哥，想得周到，若咱们轻易进去，也和他们一样下场。”
徐二娘、郭攀和徐早上能全身而退，但是徐未晚、徐午和柱子几个会成为人质。到时候包袱里的银子、肉干蔬菜，虎皮还有刀剑都会充公。徐二娘蹙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进不得退不得的。徐二挺胸：“交给我。”
拿了两个皱巴巴的土豆，徐二到偏僻处和难民交换：“给我几件你们的衣裳，这吃的就归你了。”
还有这好事情？难民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衣裳一脱，又让自己孩子婆娘脱衣裳。几个土豆换了好几件破烂衣裳。拿回来后，徐二娘好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都换上。”
徐二挥手，“咱们也是难民，穿得就得有个难民的样子。”
徐家人都换上了旧衣裳，顿时和周围的难民无异。“东西得找个地方埋了，不然过城就全没了。”
徐二道：“咱们人先进去，等夜里你和郭攀再出来挖了，带过城就是。”
徐早上不放心：“东西埋了，万一被难民挖到怎么办？”
徐二道：“咱们埋隐蔽些。”
真要挖到有什么法子。徐未晚：放心吧，绝不会被难民挖到的，你们埋了我就直接放入物品栏，夜里你们挖的时候，我再拿出来。徐二娘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将所有东西都埋下来，只留了一个包裹装了几件破衣裳。徐家人更像逃难的了。徐早上为难道：“妹妹的小狗怎么办？这也不能埋起来呀。”
徐未晚把小狗抱得紧紧的。徐二笑道：“这小狗没几两肉，倒也没什么。”
徐早上问道：“咱们如今给铜板，应当能顺利进去了吧？”
“不行。”
徐二摇头道，“你和郭攀一身腱子肉，万一被看上，拉去服徭役怎么办？”
徐二娘鄙视徐二：你们官府真黑。徐二：关我啥事。拿了三百个铜板和一块兔子肉，徐二拉过其中一个士兵头目：“兄弟，借一步说话。”
那士兵头目问道：“你有事？”
“天气太热，这是自家打的兔子，给将军留着下酒。”
徐二笑眯眯将兔肉给士兵头目，“看着将军大热天守着，我心里过意不去。”
兔肉足足有一斤。那士兵头目掂了掂兔肉笑道：“不错，挺上道，你要过城？”
徐二拉那士兵头目到僻静处道：“小的是东阳过来的，一家七口要进城，可是只有三百零几个铜板，特来找将军通融一二。”
士兵头目看了眼其它士兵：“这个挺难的。”
徐二将铜板塞入士兵头目的袖子里：“这年岁都不容易，几个孩子直哭，谁家都有老婆孩子，兄弟帮忙行个方便。”
士兵头目远远看着徐家人，没什么油水，三百个铜板和一块兔肉也足够了。“若太平时候，你必定是个人物，等得势了可别忘了我。”
士兵头目掖了掖袖子吩咐道：“你记住我叫赵胜，看我的眼色行事。”
徐二笑道：“见过赵将军。”
“表哥，你怎么过来了？”
赵胜高声道：“你怎么这模样？我差点没认出来。”
徐二自来熟：“表弟，老家遭了灾，我是来投奔你的。”
赵胜拱手对下面的士兵道：“兄弟们抬抬手，这是我表哥。”
有个士兵笑道：“头儿，你家不是北边的吗？怎么这亲戚从东边过来？”
赵胜道：“我娘最小的弟弟在东边，不过这几年我娘腿脚不好，不常走动了。”
另一个士兵拍拍郭攀的胸：“是个好劳力。”
真是应了徐二的话，若正经过城，指不定被拉去当徭役，徐二笑咪咪：“我姑姑嫁到这里赵家，所以我姓徐，他姓赵。这是我大儿子，有几分蛮力，但脑子不怎么灵光。”
见他说的对得上，士兵们半信半疑。其中一个士兵检查包裹，里头只有几件破衣裳和几个铜板，他撇了撇嘴。一个士兵道：“哟，小姑娘还抱着狗呢。”
徐未晚跑到赵胜身边：“表叔，这小狗是我养的，你不要让人带走它。”
这么小的姑娘也叫表叔，看来是真的。赵胜道：“这是我的老家人，大家给点面子。”
都是同僚，士兵们嘻嘻哈哈让徐家人过了城，徐二对赵胜拱手表示感谢。徐二娘表扬徐二：“不错，有点真本事。”
徐早上想不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分明咱们铜板够，为何你不给足了？”
“给足了又如何，那是西风城的收入，又不是赵胜个人的所得。”
徐二道，“就像今日那家人，全家东西收了，每个士兵也不过分几个铜板。”
狼多肉少。郭攀点醒了，笑道：“所以徐大哥只单给其中一个，东西和铜板都归他一人，他就会尽心尽力帮咱们进城？”
“孺子可教也。”
徐二笑道，“最厉害的是小晚，居然临机应变叫表叔，真是有我的风范。”
这聪明劲随我。徐未晚装傻：“爹爹，难道他不是你的表兄弟吗？”
徐二：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