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佛祖保佑
俞婆婆去拿棉被了，柴房里响起了一阵阵的咕噜声。
姜天看了一眼花小溪，笑道：“饿坏了吧。”糖虽然可以让人不至于饿死，但终究填不饱肚子。
一路上的劳累，早已让人精疲力尽。
花小溪也不含糊，把窝窝头塞进嘴巴里，不管味道如何，狼吞虎咽地吞进肚。她又拿起了那个碗，猛地灌了一口水。
然后，她又把另一个窝窝头拿了起来，看了看窝窝头，又看了看姜天，一时间竟然陷入了犹豫。
姜天白了她一眼，“我自己能吃。”
花小溪哈哈一笑，把窝窝头放在了姜天的嘴边，姜天一口一口得啃着，花小溪偶尔还把碗放在他嘴边。
这时候，俞婆婆拿着一床破被子走了进来。
“娃子啊，条件有限，这床被子你们凑合着用吧，至少可以不让你们在夜里着凉。”说着，她把被子递了过来，凑近一点，她发现那床被子有着好几个补丁，而且缝合用的布料也是这种一块那种一块。
花小溪连忙接过被子，道：“谢谢婆婆！”
别看这床被子如此破旧，这可能是这老两口用来换季的被子，寻常人家！这只是寻常人家的条件。
俞婆婆见花小溪如此懂礼貌，也微微笑着。“你们好好休息，老婆子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径直退出了房间。
花小溪把窝窝头喂完了，又把柴房里整理一下，一张铺着柴火的床就好了。
说是床，不如说是一根根木柴搭成的柴火堆，花小溪吃力得把姜天抱起来，放在床上。就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姜天就感觉浑身难受。
花小溪自己也躺了上来，两个人就这么躺着，一起看着屋顶。
窗外时不时透过丝丝缕缕的蟋蟀声，一弯清月挂在夜晚这张幕布上，向人间撒下了破碎的月光，不知是想洗刷这只敢在夜晚出现的罪恶还是想给予每一个看月亮的人一丝慰藉。
但，无论如何，月亮始终在，不是吗？人赋予它意义，可它不会接受，它还是它。只是对于那个赋予它意义的人来说，月亮接受了这份来自于他的意义。不过，归根结底，月亮没必要为他的一厢情愿而负责。
一个人终究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无论早晚。
“师兄，我们会有一个可期的未来的，对吗？”躺了良久的花小溪突然发问，这是离开师父的第一天，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对于这个飘渺的未来，她真的不知道会怎样。
姜天听了，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没办法给出答案。
未来？是注定还是改变，没有人知道，自从听了偏印的话，本来就不坚定的他现在更加迷茫。
但，他想了一会儿，缓缓回答道。
“会的，我们会有一个可期的未来。”
“我们将来一起去找师父。”
“我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以后的每一年庙会，我们都去逛，吃好吃的，穿新衣服。”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花小溪点点头，不再说话，就这样，两个人沉沉得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姜天的左手的印记散发出一缕黑烟，随处飘着。它从柴房里飘了出去，偷偷摸摸地看着卧室里的老夫妻。
俞婆婆坐在床上，老人气鼓鼓的质问她：“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他们明天就得走，这没得谈！”说完，他理也不理俞婆婆，直接躺在床上。
俞婆婆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惨淡的月光和她那张皱纹密布的老脸融在一起，两行清泪落下，在地上被砸碎了。
良久，她转过身去，双手合十，恭敬地对着神龛上的佛像拜去。这个佛像披着一块红布，浑身黑漆漆的。
“佛祖保佑！”
此时，低下头的俞婆婆没有注意到佛像的眼睛闪过一抹红光，昏暗的灯光把佛像的影子拉得有些狰狞，像一只野兽。
躺下的老人听到她在佛像，骂道：“这狗屁玩意儿要是有用，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俞婆婆听了，没有和他顶嘴，仓惶道：“佛祖不要见怪，老家伙不讲道理。”
“佛祖保佑。”
“佛祖保佑……”
这时候，佛像的影子更加的清晰，那影子的嘴巴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笑意。
黑气看了，也不停留，直接回到了姜天的左手里。
“有趣啊，有趣啊。”
月淹日升，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
清晨的鸟鸣此起彼伏，柴房的窗户里透过一缕阳光，细小的尘沙在此刻也看得清清楚楚。
俞婆婆小心地推开柴门，看了一眼花小溪和姜天。
姜天这时候也醒了，“俞婆婆，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个事吗？”
俞婆婆笑道：“娃子，你说，能帮忙的老婆子我会帮忙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可以吗？”
“我知道这有些冒昧了，但很重要！”
俞婆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娃子，你想知道什么你问。老婆子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姜天问道：“俞婆婆，这里是那里？”
“这里是清溪村，这个村有十几户人家，我老头子是村长，我们每一户人家都替城主府种紫水稻。”
“俞婆婆，你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好？”姜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说实话，没有几个人会对两个不知道来历的陌生人这么好。
好得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俞婆婆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眼神躲躲闪闪。这就好像一个小孩子被家长发现偷偷拿钱买零食一样局促。
这个时候，老人突然进门，“现在你们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们。”这句声音特别大，同样的，也很有震慑力。
躺在姜天身边的花小溪也被吵了醒来，看了一眼老夫妇，也知道怎么回事。
俞婆婆知道老人的性格很犟，无奈地对姜天说着，“吃点东西再走吧，我去给你们拿。”
花小溪起身，把被子还给了俞婆婆。
“不用了，谢谢婆婆的好意，我想我们该走了。”
说完，她把一块灵石放在了地上，转身去背姜天。
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再去想着留下来已经没意义了。
老人冷哼道：“老子不需要你的好心。”
俞婆婆拉了拉老人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越是这样，老人越起劲。
“怎么？说不得，出手这么阔绰，不是城主府的少爷公主？在这里装什么？”
姜天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老人对他们这么大的敌意是因为这个。可解释也没用了，他让花小溪背着他走。
花小溪背着姜天走出了柴房，什么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