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两糖一条命
大汉的眼睛瞪得老大，目光里尽是惊恐，喉咙被掐住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要买糖吗？”
“你要买糖吗？”
“你……要买糖吗……”
货郎一个人的声音在雨水中回响着，重复，还是重复。而且他把手里的麦芽糖放到了大汉的嘴边。
随着麦芽糖的靠近，三个人也渐渐看到了麦芽糖的样子。黑，极其的黑，而且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浓郁的香气，却让人发自内心的反感。
姜天的头摇了摇，他感觉雨中的货郎不止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雨水浸润了缘故。
花小溪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她真的害怕姜天这个时候发病。
姜天用力地把嘴巴咧开，强行微笑，告诉她没事。
反观大汉那边，他拼了命得挣扎，脸涨得通红，可根本挣脱不了。
“你……你买糖吗……”货郎的嘴巴裂开一道大口子，狰狞地笑着。
大汉这才知道遇到了邪祟，这只邪祟还不是一般的邪祟。
对于邪祟来说，得罪不得罪什么城主府已经没有关系了。
一旁的姜天在花小溪的搀扶下看着货郎一遍一遍问着大汉，嘴角不时渗出血水，走不了，不过他察觉到这邪祟对他们的恶意不大，至少暂时不大……
货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姜天和花小溪身上，它的笑声越来越小。
笑声停止后，大汉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雨水的冲刷，大口喘着气。
货郎把担子甩到一边，手中的雨伞抛在空中，诡异地围绕着它转。
它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大汉的喉咙，修长的黑色指甲刺穿了皮肉，血液滴滴答答地和雨水一同落下。货郎再次问他，“你要买糖吗？”
大汉都快被逼疯了，和之前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哀求道：“我买！我买！我买总行了吧！前辈，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放过我吧。”说着说着泪声俱下，那叫一个真。
货郎的手把糖递给大汉，大汉恭敬地伸出手接住。
“买糖得付出代价，”货郎的声音慢慢变大，“你家长辈没有告诉你吗？”最后一声都是吼出来的。
大汉吓得不轻，口不择言。
“不知道前辈想要什么，我……我都……都给你，”大汉看了看姜天和花小溪，“前辈要……要是想要这两个小孩，也……也可……可以。”他知道有的邪祟特别喜欢小孩，靠大量吸食小孩的血什么的增长修为。
大汉也把自己身上所有贵重的东西掏了出来，全部放在货郎的面前。
这些东西不多，偷袭姜天的那把飞刀、四块晶莹剔透的石头，以及几张黄色的符纸。
货郎一脚就把这些东西踹开了，“噗嗤”一声，它的手直接捅在了大汉的心口处，大汉的身体像一张纸一样。
“一两糖，一条命！”
大汉的眼睛突出，嘴角如泉眼一般淌出血液，腥气雨水也冲散不了，即使是在黑暗的笼罩下，血液依旧鲜红。
“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杀了你的……”大汉说完这句话，缓缓地闭上眼睛。
“杀我？整个断龙城有几个人能做到？哈哈哈……”
“哈哈哈……”
货郎自顾自地放声大笑，笑的过程中也不忘了把手从大汉的身体里抽出来。它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不过，手并没有闲着，它用手把大汉的身体放好，躬下身去，一把把大汉的头扯了下来，随手一扔。
这脑袋滚到了姜天和花小溪的脚下，花小溪被这个脑袋吓得叫出声来，看着刚才还在为非作歹的大汉的死状，不免有些高兴，更多的是绝望和恶心。
货郎听到了她的尖叫，脑袋向后转，笑道：“别急，叔叔等下给你糖吃，嘻嘻！”
本来是无比正常的一句话，在此刻却让花小溪亡魂皆冒。
在它转动脑袋的时候，花小溪看到了红红的内脏，什么胃啊，肠子的，那颗心脏还连着大大小小的血管，时不时跳动一下。她不禁哗哗地吐着，不过也没吐什么东西出来。
而她一旁的姜天忽然扑倒在地上，溅起了阵阵水花，刚好落在了货郎的身上。
“该死，都他妈的该死！”
姜天的嘴里重复着一句话，他的身体在雨中也变得模糊起来，时明时暗。他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缓缓爬起来，头发遮盖住的发丝也遮住了他的眼睛。
雨中的他一步步地向货郎走去，废了的左手无力地下垂着，摇摇晃晃。
货郎缓缓起身，它戏谑地看着姜天，想看看他想搞什么花样。
“坏了，姜师兄又犯病了！”
花小溪连忙跑过去，想抓住他，而她从姜天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差一点摔倒了。
姜天每走一步，他身上都会冒出一点点红芒，气势也在暴涨，不过也像他的身体一样浮动。
“血祭，有意思。”
花小溪则是大喊着：“姜师兄，住手，你不是他的对……”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姜天化作残影，一拳砸在货郎的脸上。
结结实实的一拳，货郎没有躲，或者说，躲不了。
货郎收起了戏谑的笑容，但，姜天的拳头没有停。
它不明白，一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人为什么突然间能够和它抗衡。
“不可能，血祭没有这么巨大的提升！”货郎不可置信的吼着，它两只手抓着姜天进攻的右手。
它的一双眼睛换了个颜色，看向姜天，它感觉自己就像一叶扁舟进入了大海，而且大海给了它一个巨浪，直接掀翻了它这只小舟。
它感觉此刻的姜天就像是一个混乱的漩涡，吞噬着它的灵魂。
“他妈的，你被人拿走了一些东西，怪不得这么怪异，比老子还邪祟。”
货郎破口大骂，它知道现在的姜天惹不得，便心生退意。
可，姜天的力量越来越强，竟把它的双手生生扯了下来，扔在一边。
货郎发出了一声惨叫，断臂处没有流出血液，十分古怪。
姜天和货郎交手产生的余波将她震退三十来步。她不敢相信姜天能爆发出这种力量，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也不管从鬓角流下的雨水会不会进入她的眼睛。
“这一剑，斩你不义！”
姜天无比庄重地喊道，右手举起，枯树叶和树枝什么的混合在一起，以他为中心，塑成一把剑。
这柄剑虽然是枯枝枯木组成，可它却释放着凌厉的剑气，刺得人皮肤生疼。
货郎不知道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控制它斩下来，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