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赶大集去喽
米饭松软，炒饭中只闻蛋香，不见鸡蛋。咸淡也刚刚好，配上老陈家刚出锅的豆浆，简直是绝配。
张大志看了看自己拿来的一罐子黄瓜咸菜，属实是有点多余了。
除了咸真的不好吃。
这人家的饭菜都咋做的呢？
吃完饭，爷们三个就开着三轮车去了镇上的大集。
这大集实在是热闹极了，卖油炸糕的摊位前面排满了人。虽然已经吃得很饱了，但是张宇还是禁不住肚子里面的馋虫撺掇，买了六个油炸糕回来。
酥脆的表皮之下，是又黏又糯的糯米糕，包裹着甜香的豆沙馅料。简直是满口留香。
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位引起了何晨的注意，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前面放了两个塑料盆，一眼望过去……
竟然是一盆蝎子和一盆蜈蚣。
大爷笑呵呵得看着何晨：“买点不？十五块钱一两。炸着吃老好吃了。”
何晨赶紧摇了摇头，这可太吓人了。
大爷极力推荐：“就看着吓人，炸熟了稀酥，整点椒盐往上一撒，给根金条都不换啊。”
何晨听着有些动心了：“这玩意咋洗啊？”
“搁水冲就行，都是山里的玩意，干净着呢。没农药没化肥的，比吃啥都放心呢。”
张大志正研究着买两套桌椅呢，转头看何晨跟那研究起了邪性玩意了。赶紧过来说：“我们不要。小晨，这玩意你拾捣不明白，可是得进医院的。”
何晨觉得言之有理。
这大集里何晨瞅什么都新鲜好玩，没熟的高粱杆子被剁成一截一截的，嚼起来比甘蔗还要甜，肉摊卖猪肉的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现把整只的猪解成一块一块的。
何晨兜里揣着昨天张大志给的五百块钱，买了必备的锅碗瓢盆桌椅碗筷之类的以后，又制备齐全了油盐酱醋调料，这一套下来，不仅五百块钱没够，还让张大志倒贴了三四百块。
豆油卖50升超大桶了，酱油也是10升的，什么干辣椒花椒也都是按斤称的。三轮车来的时候是拉着人来的，回去的时候，三轮车装满了东西，也不能拉着何晨和张宇回去了。俩人索性就先去何纯家干活了。
何纯家在万全村，就在镇子附近，两个人溜达着就过去了。
再次见到何纯，她的眼睛彻底肿了起来，憔悴而可怜。这边讲究丑丧，逝者的家人不能洗脸梳头，更不能化妆，这才能表达出来对逝者的悼念。
昨天夜里看得不清楚，今天何晨细看才发现，何纯似乎真的不比自己大很多，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
“何晨老弟你来了啊，我今天上午就让人赶集把东西置办回来了，家伙事都在这，你随便用。”
何纯哭得嗓子都肿了，说话的声音极为沙哑。
“大姐，放心吧。我先去祭拜祭拜老人家。”
何晨说着便向灵堂走去，尸体已经被拉走了，灵堂里一个穿着白色孝服的男人给何晨和张宇每人递了三根香。
两人站在黑白遗像面前三鞠躬以后，何纯和那个递香的男人也还礼三鞠躬。
“纯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厨啊？咋这年轻？”
一个头戴白花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得从外面走进来，一双眼睛也哭肿得像是核桃。
“昂，是。妈，这是咱本家，也姓何，叫何晨。老弟，这是我妈。”
何纯尴尬得介绍着。
何纯她妈上前仔细去看何晨的脸，然后才说了一句：“好好做饭，我家老爷子这辈子都是在灶台上过的。他在意这个。”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伤感和不舍，何晨点了点头，发自肺腑得回答：“大姨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做饭。”
何晨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上一世爷爷去世的时候，父母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伤心的神色，只有他难过得不能自已。
爷爷是国宴大厨，远近闻名，可到死的时候，竟然无人为他真心难过。
今天的老爷子虽然一生只是一个大席菜的厨师，但是他走了，家人都是真心为他难过的。
所以人的成就真的重要吗？
“晨哥，想啥呢？咱这活咋干啊？”
张宇已经默认了自己要跟着何晨干大厨的事实，但是他还不知道这个活究竟要怎么干。上一次每一步都是何晨教自己做的，他不说，张宇还真不知道要干啥。
“先看看主家菜单，把能提前做的，都提前做了。”
今天的主家就是干这一行的，给的菜单也都是硬菜：熘肝尖、糖醋大虾、辣炒鱿鱼、葱爆海参、烩丸子、酱肘子、香菜牛肉、红烧鲤鱼……整整十六个菜。
这可比当时在张宇家的工作量大了不少，而且所有的食材都需要预先处理，等待明天开灶。
何晨也有些迷茫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出现了：
【叮！系统提示，可以先将所有食材预备切好，明天早晨统一加工。】
那就先从肘子开始吧。
何家的客人多，足足有三十桌，每桌一个，再加上备用的，那就是整整三十二个大肘子。
如果是在厨房，应该是有喷枪的。但这里是农村，何晨找了个烧火的木棒，缠上蘸着煤油的布条，做成了简易的火把。
肘子上的猪毛被火燎了个干净，猪皮也蒙上了一层黑。何晨在一边燎猪毛，张宇在另一边洗肘子。
全部做好的肘子被放在旁边阴干。整只的大肘子不入味，何晨特意找主家要了一盒牙签，让张宇把猪皮上面扎上细密的眼儿。
张宇忙叨着，何晨开始收拾剁起了肉馅。
这做大锅菜的丸子，都是用绞馅机来做的。但是绞馅机做出来的肉馅黏黏糊糊的，没有嚼劲。何晨为了保证口感，还是决定用菜刀剁。
两把菜刀一起动，何晨的后背直挺挺的，双臂用力，肌肉线条在落日的余晖下极具力量感。
他呼吸均匀，掌握着节奏。一整块的猪肉经过切成小块，最终剁成了肉泥，三十桌的量，何晨一直从下午忙到了晚上。
剁好的肉泥加上细碎的藕丁和胡萝卜丁增加香气和口感，调味的十三香和料酒给肉泥蒙上了一层鲜香的底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