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入龙川
龙川区作为度雷市三大区里最老牌的城区，人流十分密集。街边上摆着各种小摊，小贩们叫卖着，人声鼎沸。街上时不时开来一辆小车，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扒车来到龙川区的刘文野身无分文，只能乞讨过活。
要是按平时他吃饱了饭，两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把他推动，可是现在他又累又饿，走起路来左摇右晃。
在大城区没有点势力、背景，睡大街桥洞都会被其他乞丐赶走，睡个无人巷子还会被野狗欺负。
刘文野已经好几天没吃没喝了，走在大街上的他突然感到自己脑袋一阵眩晕，似乎随时都要失去知觉。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他恍恍惚惚，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推了自己一把。
而就在此时，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刘文野脚步不稳，居然径直朝着飞驰而来的车头扑了过去。
街上的行人都是一阵惊呼，脑海里似乎已经出现了刘文野横尸街头的惨状了。
那辆车子发出急刹的刺耳声音，可是似乎不太能确定制动距离够不够，刹车踩到底。。。。。
危急关头，人群里忽然有一个影子，飞快伸手拉了刘文野一把。刘文野趔趄一下，在这双手的拉扯下，勉强站稳，侥幸躲过一劫。
还未等刘文野心情平复，刚才那辆豪车的窗就被摇下来，司机凶神恶煞，等着路边的刘文野直接开口骂道：“你tm找s上别处去，别脏了我的车！”
还没骂完，这辆豪车的后排，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他没事吧！”
司机立马哑了火：“少爷，他就是一个乞丐，您不用管他s活，每天龙川区这样那样没的人多了去了。倒是少爷您，没被吓着吧？”
“没事，我们走吧。”后排的身影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司机阿虎立马点头摇上车窗，车子迅速发动，往前疾驰而去，似乎不愿意跟眼前这些低贱的人浪费一分钟的时间。
看着那辆豪车开走，刘文野才回过神来，转头寻找那个危急关头拉住自己的人。
一个身材瘦弱，身高不到刘文野肩膀，脑袋像是发育不良一样，显得比常人小一圈的家伙，此刻正站在刘文野的身后。他此时手都还未收回来，脸上堆着一种古怪的笑容，看似天真，可配上那略显拥挤的五官，总是给人一种狡黠的味道。
刘文野自然看得出来，就是这人，刚才救了自己。
“谢谢……”他正要开口道谢，却被这小脑袋打断了。
“我叫阿飞，刚才救了你的命，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吧！”小脑袋搂着刘文野看起来比平常人宽一些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明明只是说话，但是五官好像也不想闲着一样。
他这一下把刘文野想说的感谢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看着阿飞身上同样破旧的衣服，刘文野心想，自己在龙川区人生地不熟，而且逃跑的时候连证件也没带，很难找到糊口的工作。
此时听说眼前这叫阿飞的家伙有门路，刘文野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毕竟刚才确实是他救了自己，而且自己如今的处境，也非常需要一份能够让自己生存下去的活儿。
“怎么，不想跟着我干活？”
“没，我跟着你干。”
“可是……要怎么干？”刘文野点头问道，脸上带着疑惑，眼睛呆愣愣的，看着蠢笨憨直。
阿飞脸上再次露出狡黠的笑容，反倒变得神秘起来，“一会告诉你，你先跟我来。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填饱肚子”
两人一路穿行，很快就离开了闹市。
在一个破旧巷口前，阿飞忽然停下了脚步，缩着脖子，左顾右盼了几下，才走到巷内第二户的绿铁门前。
“咚咚，咚咚咚，咚咚……”
阿飞在贴门上连续敲击，这种敲击带着特有的节奏，似乎是某种暗号。
门立马就被打开了，阿飞拉着刘文野一个闪身进去屋内。
“草，俩小b崽子，我汤姆以为条子呢？”带着大金链子的一哥们儿骂道。
“切！！我今天收了个小弟，难得搭理你。”阿飞说道。
一众人眼神立马看了过来，异口同声。
“你再说一遍？？”
“。。。。。。”阿飞没再回应，不服气地往屋里走。
刘文野趁着他们说话，四下打量了身处的环境，这个房子比他家大了不少，但屋内气味十分刺鼻，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屋内摆满了床铺，床上的被子有些灰尘，但是也还算说得过去。还要再细看，却被阿飞拉着来到一个下铺的床位。
“你以后就跟着飞哥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阿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
“先说说你叫什么吧，为什么来龙川啊？”阿飞摆出了一副大哥的模样，看着刘文野，似乎是要摸清他的底细。
刘文野坐下摸了摸被子，感觉还挺软和，他已经好几天奔波没休息过了，突然一碰到床，还真有点想打瞌睡，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此时还有一个‘面试’。
“我叫刘文野，我我来龙川区打工的，但是这里干活没有人要我。”刘文野心里思索了一会，也不敢把乡村里的一些事情讲出来，于是眉毛拧着。正说着，刘文野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叫唤起来，声音极大。
阿飞听着刘文野肚子的动静，微微皱了皱眉。他扭头看了一眼先前跟他打招呼的那小子，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走过去一把抢过那人刚刚泡好的一碗面。
“看你这样子应该饿了好几天了吧，来，先吃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阿飞将抢过来的泡面，递到刘文野手里。
“瞪什么瞪，老子等会儿去干票大的，回来给你买十桶面。”还没等被抢了面的小子发飙，阿飞就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不再理会那人，只是让刘文野继续吃面。
刘文野有些犹豫，但肚子实在忍不住了，于是接过面来，大口吸溜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飞哥。”说完还被噎住了，连忙想找水喝，直拍胸口。阿飞又从床底下拉出个水壶来，递了过去。
看着刘文野吃得正香，阿飞想了想开口说“我是跟着龙川区孟三爷讨生活。”
“龙川区有八个闹市，其中两条归我们管理。等你吃完我们就去干活。”
刘文野心中有些好奇，但还是忍住了，只是一边吃着面，一边点了点头。
等刘文野将泡面汤都喝了个干净后，阿飞才站起身来，带着他一直来到凌飞闹市，这里因为有一家凌飞歌舞厅而出名。
阿飞一路上引着刘文野，神情色也变得紧张，脸上那种狡黠和滑稽，似乎消失不见了。
“一会跟着我走，我拿了东西递给你，你什么都别管，只要接了东西往前跑就行。到时候我们在巷子里会合。”阿飞思考了片刻，压低了声音，对刘文野说。
刘文野本来老实地跟着一步一走，听完这个话有些愣住，正要问点什么，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阿飞，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扭头去看，就只看到一个缩着脖子的身影，如同黑夜里的老鼠一样，轻巧灵活地窜入了人群之中。
混入人群中的阿飞，此时已经发现了目标。
这是一个穿着风衣和高跟鞋，脸上浓妆艳抹的贵妇，她风衣敞开，露出略显臃肿的身形。可这都不是阿飞关心的，阿飞此时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像是老鼠看到肉一般，盯着女人敞开的风衣口袋。口袋鼓鼓囊囊的，皮夹甚至有三分之一露了出来，在空气中摇晃，像是在向阿飞招手。
阿飞嘴角咧了咧，身影快速闪过几个行人，跟在了女人的身后，然后悄无声息地伸出手，双指几乎已经要夹住女人的皮夹。
阿飞脸上狡黠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他似乎已经想好了等下那皮夹子里的钱，该怎么花了。
“先去吃顿好的，然后再去光顾下小丽洗脚店，嘿嘿嘿，老子已经好久没摸过那骚货的屁股了。”
啪……
可就在阿飞的手刚好碰到皮夹的一瞬间，却忽然被一双更为有力的大手给按住了。
阿飞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面色变得阴寒无比。他扭头看去，就见刘文野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身边，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
而此时，那风衣女人已经走远，机会就这样错失了。
眼看到嘴的肥肉，居然就这样不翼而飞了。阿飞扭头看向刘文野的眼神，充斥着愤怒和扭曲。
可转眼间，他又收敛了自己这种神色，脸上再次绽放出古怪狡黠的笑容，眉毛眼睛挤到了一起。
“怎么了小刘，哥在干活儿呢，别闹。”阿飞收回自己的手，一边说着，还时不时拿眼睛去瞟那个走远的妇人。
刘文野摇了摇头显得老实而郑重：“飞哥，如果你说的干活就是偷东西的话，我不能跟着你干了。”
阿飞听见这个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这小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都他妈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在这儿跟老子装清高？”
阿飞心里这么想着，扭头看了一眼表情依旧郑重的刘文野，知道这小子说的是真话，恐怕有他在这里，自己真就没法儿干活儿了。
“真他妈晦气，本来以为找了个能使唤的小弟，没想到却是个拖油瓶。”阿飞暗骂了一声，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刘文野。
可刘文野比他高出两个头不止，玩儿硬的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阿飞那双黄豆一样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转，一个狠毒的想法冒了出来，这小子脑子不好使，不如再骗骗他，把他卖给东城的‘麻炮子’，老子还能小赚上一笔。
这龙川区东城的麻炮子有点像丐帮帮主，“收留”了很多乞讨的人，而且都是一些断手断脚的残疾人。
说是收留，可实际上都是通过人口贩子等各种途径，弄来的可怜人。
为了让这些人乞讨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可怜，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被麻炮子打断手脚，再让他们上街乞讨。
阿想到此处，阿飞脸上露狡黠的笑容更胜了，眉毛又开始跳起来：“没事小刘，这个活干不了，我还有一个活儿，我们去东城，那边给市场搬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