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雪掩人面
“于此道始，有始无终，尽吾之势，倾吾之力，舍吾之实，幻化为虚，进一而为。凝而合，合而散，感识应意，意纵凝实，享万物，通万物，感万物，随性而起……”
这就是爹爹留给我的功法。林清萍紧紧握着功法，他不知道走出这北原会如何，但他不想什么都不去做，他想循着父亲的话语去寻找。
一大早，江晚星就看见林清萍在寒潭练功，她受爷爷教诲数年，自然懂的不去打扰，也就在一旁开始打坐。好像就这样望着他，也是极好的。
北地的风雪总是出人意料，在这人烟稀少的小镇，松鼠在雪松来回奔忙，糙汉子也帮着娘子捕鱼打猎，每每练功闲暇之时，林清萍总会看着小镇的人们做饭，捕鱼。他会见到孩童转在母亲身边玩耍，父亲抱着孩子打趣，老嬷嬷唤着孙子慢点，遇此情景，林清萍展颜而笑却苦皱眉。
数日。
“练的怎么样了，清萍。”今天的江晚星好像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江晚星扭头而笑，林清萍笑答：“当然练的差不多了，我感觉我的境界也有了很大的稳固，我也就用着这把木剑，等到到达西方地域时，再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求第一铸剑师铸一把剑！”
江晚星见着这样意气的林清萍，好像又回到了十年之前见他拿小木剑冲向贼匪的样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就明天吧，晚星，我们去看看…爷爷吧。”
林清萍的爷爷叫的江晚星一阵甜笑，拉着林清萍就往木屋走去。
“爷爷爷爷，林清萍叫你爷爷啦！”
林清萍笑着，这妮子还真是跟十年前一模一样啊。
入了座，笑嘻嘻的江晚星望着爷爷，只剩下老夫子与林清萍相对无言。江晚星左瞅瞅，右看看，一顿撒气，“怎么在外面就爷爷的叫，进了屋就又成了俩家人啊。”无奈的托腮而望。
老夫子笑了笑。
“清萍啊，自己去走一遭吧，至于何时何事去势如何，你不解谁解呢？”
林清萍没有言语，只是三人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爷爷保重！”
夫子望着离去的两人，“真是我的好孙儿唉，爷爷我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啊，我也该去了。”
风雪之夜，一辆马车，一双人，一双眉眼，一颗心。
雪落在了林清萍的脸颊，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渐渐西行的路上已看不清。
大概是雪化了吧。
——
“红韵师妹，看这把剑，这可是我在今年武试上的奖品，适合女子使用，我观师妹平日喜好练剑，就送给师妹吧。”
“快看快看，临渊师兄又去给林红韵送东西了，不就是靠副院长才进来的嘛，神气什么啊。”
“就是就是，一个后门进来的，剑使的有模有样又怎么样，怎么可能有轻羽大师姐厉害呢。”
“好了好了都别看热闹了，临渊看见又该去给院长说了，咱们琼瑶书院可是东域第一大书院，怎么能这样议论自家同窗，都各忙各的去吧。”
颜轻羽望着楼临渊，手里的剑握的极紧，不就是个红衣女子，究竟有什么妖术，迷的大师兄神魂颠倒，我们从小长大还不如一个半道而来的女子！哼！走着瞧吧。
“不用了师兄，我虽是副院长引进书院，但我跟大家都是一样的，你这十年的照顾我也很是感激，但也没必要一直这样对我，这件礼物过于贵重，还请师兄收回。红韵还有课业要复习，就不留大师兄了。”
林红韵已经不似当年活泼，一场雪崩，一次昏迷，却连父亲与弟弟的生死都不知，就被副院长带回了这东域之地。
楼临渊笑着离去，却脸色突变，一个外来的女子，要不是副院长亲自照顾，我会如此讨好你，等我成了这书院贤者，呵呵，你还不是我那囊中之物，在我这装高洁，哼！
眨眼之间，十年光阴，林红韵每每临于东海之岸，总能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她不懂为何抛弃下自己一人，她看着海岸鱼群掠越，成群而游，眼角与浪花混迹，嘴角与海岸触碰，是了，苦咸的自慰。
残阳晚照，红衣姑娘的衣衫好似更鲜红了。头鲸高鸣，红衣姑娘的心声好似去向远方。
——
“应该就是这里了，晚星。”
林清萍指着地图的一角，“自此接着向前，不久我们就可以到终雪山谷了，离出北原也就不远了，好像那里秃秃的山脉全是终年不化的积雪，没有植被。”
“那我们要小心点才行，今夜我来驾车吧，你好好休息一晚上。”
林清萍拗不过江晚星的推辞，便休息了起来。
翌日清晨，行驶到终雪山谷的林清萍和江晚星，稍作修整，便向谷内出发，一颗巨石突然落下，林清萍敏锐的起剑，左手护住江晚星，“小点声，这里的出口好像不太对劲。”
山谷无声无息，但远远望去，谷外出口处却无一只雪雕，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太奇怪了。晚星林清萍示意江晚星进马车，他拉着马车慢慢行走，并交于晚星一把匕首。
风雪依旧，茫茫飞雪遮眼，步履轻盈，手中利向前方。慢慢的，慢慢的，出了山谷，江晚星出来拉着林清萍的袖子。
“没事，我们走边道。”林清萍虽然是三境之武者，但是十年的雪地追雪鼠，一丝一毫的动静在林清萍眼里都是极大的危险。
“晚星闪开！”林清萍猛的推开江晚星，一把木剑碰开刺来的木扎。
“好小子，反应还很快，留下银子和那个小娘们，你就可以去死了哈哈。”
三位身着木甲，手持尖矛的络腮胡汉子从雪地中一跃而起，指向林清萍。
“清萍！”
“躲车里，别出来！”
林清萍先收起木剑，对向这群大汉，“都是江湖朋友，打打杀杀好像就显得江湖没有人情吧。这位大哥若是有困难想要求些钱财之物，小弟初出江湖可以赠予大哥，还请大哥放小弟出这北原才是。”
“呸，谁是你大哥，终雪山谷谁人不知我终雪山三大盗，每每过路人都要给我们哥几个交点东西，包括你后面的女人，你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还想讨价还价，去死吧你。”
见情况不对，林清萍将马车赶至一旁，纵身一跃，起手剑式直向领头人，谁料这领头男子也是一名武者，并且好似与自己境界相同，这可不好，林清萍以退为进，与三人小心周旋，虽然十年练基础剑式，但这对没有学过剑招的林清萍来说终是撑不了多久，领头人一直牵着林清萍的动作，想让小弟伺机而上，而林清萍也在等一个时机，领头汉子一个直刺面门，林清萍眼光一闪，来了，挥剑砍斜尖矛的方向，转而一记突步直刺，林清萍的左肩受了擦伤，但是领头人的脖颈却插着一把红色的木剑，其余两人见此情景，怒刺林清萍，林清萍一跃跳出两人范围，运行爹爹传下的内功心法，运至全身，一刺一挥皆带动飞雪，不是武者的两人也倒在了雪地中。
林清萍看着倒地的三人，心中一阵寒颤，江晚星听没了动静，下马车赶紧过去，“清萍，你没有做错，他们在这地方犯恶，你除了他们是为民除害，不用太自责的。你看他们不只求钱财，还抢夺路上妇女，没事的清萍。”
林清萍缓了半天，抱着江晚星，轻声“没事了晚星，我会护着你的。”
江晚星笑魇即开。
“此刻的风雪又大了，你瞧，世上的邪恶总有善良的人来压制，洁白的雪儿不也掩盖了你脸上恶人的血嘛，清萍。”
江晚星扶起林清萍，“其实我也跟着爷爷习武，爷爷说要是遇上恶人，先让你习惯习惯，所以我…”
“我知道，我要是连着第一关都过不了，还怎么向下走去，谢谢你，晚星。”林清萍带着江晚星，两人准备修整一天再向前。
这夜，林清萍才知道江晚星竟然是五境武者，对着这么一个可人儿，平日还真是看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