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支笔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等初恋脸走近，胡旭闲聊一般的问道。
“林晚秋。”那女生低声回答。
“名字真不错，树林，晚秋，有诗意。”
为安抚她的情绪，胡旭缓和着语气，真心实意的夸奖。
然而林晚秋却不接茬，把头扭向别处。
胡旭也不尴尬，随后坐到顾正文的座位上，弯腰把课桌里的所有东西，分批次掏出来放在书桌上。
紧接着就每样东西，每本书，每本作业轮着翻看。
做这些动作的同时，他也会不经意的瞥向林晚秋，留意她的神情变化。
不过林晚秋的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平复，胡旭楞是什么都没看发现。
“有看出什么问题了吗？”胡旭不甘心的问。
林晚秋诚实的摇头。
“你们呢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胡旭转头问向围观的几位同学，他们也都齐齐摇头。
再一次，胡旭不得不把视线再次集中林晚秋身上，并上下打量。
而且很快他就发现了一处异常，但又觉得不合常理，不由陷入了沉思。
通常来说，只要女生不干力气活，指关节一般都比较纤细均匀。
就算劳作体力活做多了，主要也表现在胳膊、腿粗壮结实些。
他偶然发现林晚秋奇怪的点，就是对方的手指关节有些违和的粗大。
之所以胡旭为什么会留意并在意这个细节，那是因为他前世的亲身经历和见闻。
他知道有一种职业，会导致女性指关节变得粗壮，甚至长老茧。
“你的手指……”
当林晚秋发现胡旭盯着自己的手，她微低下头，轻咬嘴唇，慢慢的把手背到背后。
本还想问问对方手指是怎么回事，看见她尴尬的动作和神情，回过神来的胡旭猛然一惊。
及时住了嘴的同时，胡旭冲林晚秋歉意的笑笑。
心想抱怨自己真是疯了，自己有什么理由去问那个问题。
这无异于问一个男生，你为什么长这么矮。
这不是嘴欠嘛。
更何况，林晚秋她的指关节只是相对粗大些，并不是很夸张，更没有起茧。
胡旭猜测应该是天生如此，跟那职业没有关系。
就刚刚失神盯着别人的“瑕疵”猛瞧，胡旭尴尬表达歉意的同时，很是懊恼自己的失态。
这不仅是对一个漂亮女生很不礼貌，还把自己的脸面和素质都按在地上摩擦。
通过深呼吸收拾心情，略过这个插曲，胡旭做最后的挣扎。
因为被害者是美术老师，接下来他把查找线索的重心，都放在顾正文所有的素描作业上。
一张张的看过去，坦白的说，就算以胡旭半吊子的眼光来看。
顾正文所画的素描有点不伦不类，光影、线条、比例都不过关。
对方应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很有自知之明的把每幅作品，都重复的画到两到三遍。
对比来，对比去，除了丑和难看，胡旭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和收获。
最终他挠挠头后，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双目无神的看向黑板。
陷入沉思。
自己是可以通过微表情，还有肢体语言，推断对方有没有说谎。
但这并不代表自己也能像柯南、福尔摩斯一样，通过事物某些遗漏的细节，直接找出真凶。
这其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兀自不甘心的胡旭，不得不再次偷偷观察林晚秋的面部表情。
最终结果还是一样。
除了像初恋一般漂亮的脸蛋，也没什么不同寻常。
见实在没有收获，他打算暂别学校，去顾正文家里看看情况。
那里也是他计划里的最后一站。
至于案发现场为什么不去，开玩笑，既然警方都没有任何收获，自己当然没必要自找没趣。
胡旭绝不承认，他是因为害怕那是凶宅，胆小而不敢去。
想到这里，胡旭就给周牧打电话，却得知他刚出校门没多久。
“时间紧迫，我先把拷贝的监控送回局里，等会就回来。”
“行吧，你快点，接下来我们还得去顾正文家里看一看。”
说完挂了电话，他就从座位上站起来。
却不想脑子突然缺氧般混沌，一不留神差点摔倒。
晃了晃身形，稳住身体，胡旭双手撑在桌子上，突然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
那感觉就像，如果现在就直接离开，将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
毫无头绪的胡旭，整个人陷入一种别样的情绪和氛围之中。
循着冥冥之中感应的源头，有某种东西正吸引着自己的视线。
胡旭终于看见，在顾正文的文具包里，有一支平平无奇的铅笔，静静的躺在那里。
“对！就是它！”
“好想要——想拥有——”
胡旭死死盯着那支铅笔，喉结滚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拿了就跑的冲动。
那种心里痒痒的感觉，就像夏大天打了一个小时的篮球。
满头大汗、口干舌燥的你，意外的看见篮球框下静静放着一瓶可乐汽水。
而且还是开了瓶盖，冒着冷气的那种。
胡旭低头沉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理带走这支铅笔的理由。
不过转念一想，胡旭却又哑然失笑。
”我是谁啊，专家啊，专家拿支笔要什么理由”
胡旭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接通后：
“喂，周局长，请问现在你有空吗，有啊，你知不知道顾正文家在哪，能不能带我过去一趟”
果然，所有同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通电话上。
见转移视线成功，胡旭很随意的拿起那支铅笔，又拿起一张纸。
“好…好，我就在学校里等你，嗯嗯，刚好我有几个问题还得问问你，等会儿我记下来。”
“还有，你快到的时候给我个电话，我提前下楼您不用等。”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胡旭挂完电话，把铅笔跟纸大大方方的塞进裤兜。
然后走出教室，扬长而去。
奸计得逞后，他刚走出教学楼的楼梯口，拐个弯就停下脚步。
胡旭依靠在墙边，抚着胸口轻轻喘气，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压下“偷笔”的异样情绪。
“还好没人出言阻止，不然解释起来还真麻烦。”
等心情平复下来以后，他一路前行，前往教师办公室的方向。
出于礼貌，临走之前胡旭打算跟教导主任陈辉打个招呼。
到达目的地，对方刚好在，胡旭敲了敲开着的门。
听到动静，陈辉当即抬头，看到是胡旭后就站了起来。
两人走近后，陈辉很客气的伸出手。
“视频刚刚已经被周队长拷贝走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对方态度诚恳谦和，办事尽心尽力，没有任何扯皮和推诿。
这都让胡旭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