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教导主任，陈辉
“其实吧，晋升之路犹如过江之鲤，走独木桥。
不知有多少人捧着大把的现金，却找不到门路。
我就不矫情多说这些老生常谈的话。
例如局长跟我花掉多少钱，用掉多少年的人情等等。”
紧接着，他用肯定的语气，揣度对方。
“关键在于，政治斗争不是过家家，如果这次因为这案子被打压，让竞争对手抓住机会升上去。
我被死死的摁在原地倒不要紧，就怕是对方不肯放过我们，暗中使绊子，想方设法要把我们撸掉。”
说到这，周牧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你知道我把多少劣迹斑斑的惯犯，还有丧心病狂恶棍送进了监狱么
我绝不会给仇家打压报复我的机会，局长跟我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完，周牧有些怔怔出神，发起了呆，似乎脑补出了被撸后的结局和画面。
与此同时，他的表情跟语气也让胡旭意识到，周牧真有这样的决心和魄力，会不惜一切代价作斗争。
猪被宰的时候都会挣扎，何况是人。
设身处地的想，眼看升职在望，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偏偏就在最后关头，就差临门一脚，莫名其妙出了这么档事。
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补救措施，就被竞争对手抓住辫子使劲打压，这搁谁身上都得原地爆炸。
这时周牧已经收回了思绪，并吐出一口浊气，平复心情后反问道:
“你虽然是微表情、肢体语言还有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但我这么多年的警饭，难道是白吃的
一个高二学生而已，能有多大城府，就跟他见面的那一两分钟，就知道他肯定有问题。
如果案发现场有他的指纹跟脚印，如果能证明他进过屋内……”
听到这，胡旭有点慌了，他摇了摇周牧的胳膊。
“喂，周队长，你不会想做伪证陷害吧，他还是个未成年学生啊。
退一万步来讲，证据链不完整，就算他撒谎，就算他进去过屋子，也不能草率定他罪吧，疑罪从无……”
周牧“啪”的打掉他的手，不耐烦道:
“现在这社会的阴暗面，你接触的也不少，普通人不知情，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胡旭默然，他当然清楚，还曾接触过。
现在这社会『诡异』的事渐渐变多，个别案情也越发的离奇。
如果按照证据链闭环去定罪，某些被送进监狱的罪犯，被释放出来以后，很有可能会继续犯罪。
而且还是持续性的，有恃无恐的犯罪。
在这个平行世界，闭环证据链有太多的漏洞可以钻。
这不是胡旭原来的那个世界，不是把程序正义坚持贯彻到底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身体原主的记忆里，本市已经足够文明执法。
重罪，基于事实基础，证据链起码八九不离十才定，几乎没有冤案。
更讽刺的是，要说那误判的百分之十，大概率也是被别人设计陷害的。
关进去只是坐牢。
要是放出去，他们指不定就会被杀人灭口！
总的来说，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上面以局部牺牲，换取全局的胜利。
以百分之十的牺牲，换取当前社会的稳定和谐，这就是上面做出权衡的决定。
这就跟打仗一样，没有人愿意死，也没有人该死，想先死。
但危机时刻，生死存亡之际。
就有很大一部分人，他们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不得不冲在第一线。
以自己局部的牺牲，换取最后全局的胜利。
联想到当前的局面，胡旭突然想起了上一世某名法官的名言:
贪腐就像蝙蝠一样，只有在黑暗中才翩翩起舞。
而正义就像鲜花一样，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到它的美。
如果没有了程序正义，会不会滋生另一个法官，他的名言是:
贪腐就像蝙蝠一样，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而正义就像鲜花一样，在黑暗中挣扎求存。
……
半小时后，胡旭跟周牧两人吃了顿丰盛的午餐。
看样子，局长虽然一直没露面，但以这种方式表达了某种善意。
在周牧收拾残羹剩饭之前，胡旭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商量着问周牧:
“时间，我想知道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能不能拖延”
周牧暗暗盘算了一下，道：“我局会在明天新闻发布会上公布，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
但过程当中会以案情复杂为由，得继续深度挖掘，再审讯两天作为借口拖延些时间。
但两天后，一定会给出罪犯嫌疑人名字，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胡旭听完暂缓了口气，“这比我预估的要好，还有周旋的时间，和缓和的余地。”
由此看来，周队跟局长确实并不是目无王法，喜好栽赃陷害的无耻之徒。
又延伸想到某些细节，胡旭建议道:
“之前我就有了某些想法跟猜测，既然我们已经人在学校了，而且受害人跟嫌疑人顾正文又是师生关系，没理由不去找找其他老师跟学生的问题。”
周牧显然也考虑过这一点，认可的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刚刚你对顾正文的问询太过温和，我认为接下来你应该放开手脚，更大胆的施为。”
似乎是怕胡旭不相信，接着他又补充说道：
“局长说在职责权限范围以内，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就干嘛，有他给你兜底。”
胡旭眼观鼻，鼻观心，心说我全当他是在放屁。
……
江城职业高中，校长办公室。
周牧进去后先跟校长握了握手，然后出示了下证件，并说明情况。
校长是个白头发老人，寒暄过后，他不好意思的道出实情。
说张敏老师被害的消息，现在学校已经传开了。
“既然张敏老师被害已经被全校知晓，你们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调查了，不如加快效率，尽早结束调查。”
说着，校长就拿起座机，打电话叫来教导主任让他随行配合。
胡旭跟周牧无奈对视一眼，皆感受到了事情的严峻和时间的紧迫。
既然校长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得点头应允，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教导主任，陈辉，听校长说他实际年龄四十多岁。
但见到人后，从面相上看，对方起码像五六十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