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炼丹坊
“把你知道的仔细说来。”
秦恕沉声道。
如果真是赵禛一系的，还是要谨慎应对。
“是、是。前些天仙长不在，我们采砂的时候没了法术保护，都有些不怎么敢下到河里，但这个月剩下的采砂量还有很多，所以不得不扛着水毒下水采砂。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不知怎么的，上游炼丹坊的周管事听说了这事，便带着人来砂场强行售卖祛毒丹药，还是比往常高了两倍的价格”
炼丹坊的？找自己做什么？
秦恕正听他说着，这时另一边又挤进一个极为臃肿的身影。
管事常源。
“小弟见过秦师兄，恭喜师兄出关。”
他连忙笑着行礼，又走近两步。
“嘿嘿，秦师兄，这事儿还是让小弟来说吧。”
秦恕看向他，“说吧。”
“是这样的。师兄没来这洗剑渊之前，咱这些砂场上采砂的，是常年受着那水里的丹毒之苦啊。又没有好的应对办法，中毒之后，只能花些灵石去炼丹坊买些祛毒丹药来解毒，只是大家身家都不厚，只能买那些最一般的丹药。咱这里人虽然不算多，但加上下游的其他几处砂场，对丹药的需求可就不小了。”
秦恕回过味儿来，“你的意思是，我为砂场众人施展法术避毒，断了炼丹坊仙长的财路，所以他们这是来找我的麻烦的？”
“然也！”
常源高声赞道。
“确如师兄所说，自从师兄为大家施展法术之后，少了这数十人去购买丹药，我听说炼丹坊的周管事最近的收入可是少了好大一截。”
“有意思，炼丹坊的仙长把炼丹制药的废水排进河中，让下面的人中毒，再让他们去购买祛毒丹解毒。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样看，门中这些杂役弟子的命根本就不算命。
身体好时为制符的仙长采砂赚取微薄灵石，等中了毒，好不容易赚来的灵石就进了炼丹坊的口袋。
“嘿嘿，这件事也并不算什么秘密，各坊的仙长也都心知肚明。即使有些心善的出来说两句，也顶不上实际的利益牵扯。”
常源继续道，“秦师兄为众人施展法术确实是好事，但却动了他们的钱袋子”
秦恕微微点头，“说说他们是怎么找麻烦的？”
“这个也就是这几日他们炼丹坊排进河中的毒素凭空增加了两三倍，砂场诸人旧创复发，且有两倍灵砂的量压着，若是月底无法采集齐全，恐怕引来仙师责罚。所以不得不购买他们加价很多的丹药。”
“强行售卖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是他们提出的一个要求，要买所有人都得买，不然一颗也不卖。师兄你想，这不明摆着要他们出血吗？而且还有要他们自己起内讧的意思”
“我知道了。那位赵仙长什么来头？”
“赵仙长是琼华峰下第十四号炼丹坊的主事，专管一些低阶丹药的炼制。他虽然是内门弟子，但早年外出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修为不进反退，这些年下来，也只有炼气八九层的样子，也因为这个，他才只能分管低阶丹药的出产。”
“他人现在也在洗剑渊？”
“今天不在，现在那边是他手下的周管事在主持局面。”
秦恕微一沉吟，直接道：“走吧，去看看。”
“呵呵，那就有劳师兄了。”
常源捧了一句，忙跟在后面往洗剑渊而去。
一炷香过去。
秦恕来到砂场时，河岸边上正聚集着不少人。
除了采砂工之外，还有十余个陌生面孔，这些人里除了一个年近半百的老者之外，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至于修为，最高也不过炼气二层。
两拨人隔着一段距离对峙着，虽然没有爆发冲突，但气氛绷的很紧。
秦恕脚步不停，在己方数十人的恭声中步入场中，这些天没了他施展辟水禁，他们都受了不少苦头。
本来如果秦恕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们倒也还能忍受下去，但一旦经历了不受毒染的日子，要想回到过去却是难上加难了。
秦恕将场中情势尽收眼底，不疾不徐走到这些人前面，扫视片刻，吐声道：
“今日我闭关结束，从明天开始，将继续为尔等施法。”
“啊，多谢仙长！多谢仙长”
人群接连跪地，高声拜谢。
等人声稍停，秦恕又道：“但某几人除外。”
他说完，随手指向三个精壮的中年汉子，“你三人既然愿意用那祛毒丹，便也不需要什么法术。”
被指的三人面面相觑，但下一刻，又开始跪地求饶起来。
“仙长英明！就是他们三个，撺掇大家高价买药，可怜我们一整年都挣不到几个灵石，都被他们骗去了”
人群中有人出声指出他们的罪行。
无非是这三人看形势不对，倒向对面的周管事去了。
而秦恕能看出他们的问题，并不是他事先调查过，而是迷神禁的原因。
方才他到来时，这三人明显流露出惊慌、紧张的暗黄。
当然仅凭情绪色彩来判断，一般都会存在很大的偏差，但秦恕根本不在乎，即使误判了也无所谓，自然有其他人帮忙起哄。
秦恕吩咐完，直接转身，从对面的周管事等人面前走过，径直往来路返回。
自始至终，没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几个捣药的杂役和管事之流，也确实不值得他费什么心思。
看着秦恕从面前悠悠走过，那位面目有些阴鸠的老者憋了半晌，终是没有选择出声。
对此，秦恕多少有些遗憾，要是这些人敢在他面前有半点动作，他也就能稍稍活动活动筋骨了。
看来这炼丹坊的管事也不傻，知道不能随便在一位正式弟子面前递爪子。
又或者这人事前调查过他的事迹，知道他来到这洗剑渊的原因，所以才不敢有任何动作。
回到青汐坊静室。
片刻后，秦恕屁股还没坐热，又有人上门求见。
是常源带着砂场那些人来感谢的。
他们的谢礼则是各种各样从河里淘出的‘宝贝’。
秦恕在一堆奇形异状的石头、骨头和金铁器物里边挑了半晌，终于选出几样看起来像是宝物的东西。
分别是一方缺了一角的小印，一柄非金非玉的玄黑短剑，以及一块半尺见方的青色石料。
小印和短剑多半是法器，青石则是一种名为伏灵碧精石的材料，据禁法玉简介绍，此物可用作一阶阵法青元伏妖阵的阵法基石。
对于阵法之道，禁法初解中只有一些基础阵势的简单介绍，对如何修习阵法却没有半点记录。
秦恕估摸着要从禁法升级为阵法可能还得另想办法。